第86節
紅色的光暈忽明忽暗,吸引著他的目光。 商人這才發現自己的眼拙,盡然將這樣一件寶貝隨意的丟進垃圾堆里。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那木制裝飾品,頗為費力的回想著將這個木制品拋售給他的客戶的模樣。 那是一個有著耀眼紅發的年輕男人,身上有吹不散的咸腥氣息,一個來自海上的走私商人。 他費力回想著那個男人說起的話,模仿著他古怪的發音,念出個眼前這個古怪木制品的名字。 “永寧寺浮屠塔?!保ㄗ?0) . 金抬起手,火焰出現在他的掌心,安靜地燃燒著。 阿慶的氣息正在收斂。 他還什么都沒來得及做,她只憑借自身,就完成了這種詭異的變化。 身為阿慶的長親,與她擁有同源火焰的金很清楚,在剛才那短短的一瞬間,他與阿慶之間的聯系,發生了奇妙而詭異的變化。 阿慶的火焰變得更加的圣潔純凈,但卻永遠的失去了與他同根同源的那一部分。 金為她拉好衣領,小心翼翼地將它整理成之前的樣子。 他合衣躺在元慶的身側,安靜地注視著她的模樣。 隨著心跳的緩和,她的表情也柔和下來,不再顯得痛苦。 金探前身子,唇碰了碰少女的額頭。 元慶沒有反應。 他不知足的繼續往下探,直到吻住她的唇瓣。 阿慶輕輕嗯了一聲,金的動作一頓。 他看了看自己搭在阿慶腰腹上的手,表情有瞬間的落寞,停了一會兒,他收回了手。 在自己身邊放了片刻,還是感覺渾身古怪,于是又將手搭上元慶的腰肢。這一次,他的動作規規矩矩,沒有亂動。 金很滿意。 他挪挪身子,讓自己更加貼近元慶。 人類的床讓他渾身難受,無法隔絕的生的氣息割裂著他的皮膚。 鬼知道海涅是如何忍受這種痛苦的。 金想著,更加貼近元慶,讓自己被她的氣息包圍。這才勉強控制自己不去在意撕扯的疼痛。 天色漸暗。 元慶睜開了眼睛,一條手臂,一條腿橫在她的身上,有點重。 她側過頭,是長親的睡顏。 海涅休息向來規矩,像是個乖寶寶。這個四仰八叉的人,是金。 她挪開橫在自己胸口的長臂,又移開壓在小腹上的長腿,轉身看著金。 睡夢中的金察覺到她的動作,他也不睜眼睛,手臂將元慶撈在懷中。 “不多睡一會兒?” “發生了什么?”元慶問他。 金睜眼看她。 “我的心臟……”她抬手捂住胸口,無意撥動衣服,露出胸口一片白皙的皮膚。 金的眼睛暗了暗,他收緊手臂:“手放下去?!?/br> 元慶沒懂他的意思,她抬頭看著他。 金憤憤看著她無辜的表情,忍不住探前身子,輕輕咬在她的耳垂。 熱流帶起酥麻麻的感官,元慶忍不住哆嗦一下。 金道:“我忍得很辛苦?!?/br> 他不是海涅,向來不喜歡,也不習慣忍耐。 尤其此時,溫香軟玉在懷,他有些心猿意馬。 可金有很清楚,這一次與上一次不同,阿慶的身體狀態正處于一個微妙的平衡。 他的體.液可能引起新一輪的氣息爆炸。 那時候的情況,可能不會像現在這樣好控制。 元慶的臉騰紅,她掙脫金的懷抱,披上外袍,翻滾下床。 “你該吹海風冷靜一下?!?/br> 失去了阿慶氣息的安撫,又沒有棺材隔絕生氣,割裂的疼痛又一次難以壓抑起來。 金沒有在木床上多停留,他拿起一旁的衣物,披在身上。 “也好?!鄙弦淮纬霈F的過于匆忙,到頭來也只是全心欣賞了他的阿慶,都來不及好好與她說說話,就匆匆交出身體的控制權。 這一次,他也許能停留不短的時間。 來日方長。 . 海上,風平浪靜。 翱翔天使號漫無目的的在墨西哥灣打轉。元慶從船艙之中走出,金跟在她身后。 同樣一件黑色的長袍,在金身上,多了幾分鮮活靈動。 瞭望臺上的卡特琳娜的第一個發現兩人出現的船員。 她很早前就知道兩人的身份非凡,所以從元慶踏出船艙的瞬間,就將注意力就在了這邊。 金抬起眼,遙遙地看了她一眼。 前所未有的恐懼將卡特琳娜震懾,血族露出滿意地笑容,攬住了元慶的肩膀。 兩人向著船尾走去。 船頭側的甲板上,有水手正在飲酒高歌,朗姆酒的味道在船上飄蕩。 船尾則要安靜許多。 金攔腰抱起元慶,將她放置在船舷之上。 他也跳上船舷,坐在元慶的身側。 今夜,浪花很安靜。 元慶靜靜望著海面,不由得想起困惑著眾人的問題。 她側頭,看著金的側臉。 他微昂著頭,眺望遠方的海面。 感受到元慶的目光,金收回視線。 “問吧?!?/br> 元慶知道自己瞞不住他。 “你知道那漩渦的意思嗎?海圖上漩渦的意思?!?/br> 金笑起來:“阿慶,我并沒有見過你說的海圖?!?/br> “不過,如果是尋找亡者國度的話,我確實能幫上不小的忙?!?/br> 他的視線重新轉向一望無際的大海。 “那是只有亡者可以進入的地方?!?/br> “死亡,是唯一的入場券?!?/br> 作者有話要說:注50:永寧寺塔,北魏洛陽城內佛寺建筑,始建于孝明帝熙平元年(公元516年),由篤信佛法的靈太后胡氏主持修建,規模之宏大為洛陽千寺之冠。 第78章 迎著風暴(一) “那我們能不能進入亡者國度?” 吸血鬼, 一種死而未僵的存在。 金回道:“正常情況下,只有死去的靈魂才可以進入亡者的國度,但我們不一樣?!?/br> 他繼續道:“奧爾維茲權杖, 是打開亡者國度的鑰匙。只要時機合適,通向亡者國度大門就會出現?!?/br> “時機合適……” 金眺望向遠方,水天交接的地方,朦朧在霧氣之中。 “起霧了?!彼f。 “有什么特殊的嗎?” 在海上,霧天并不算少見, 有時候甚至會出現大霧幾天不散的情況。 每每遇到這樣的情況, 只有經驗豐富的水手才能夠掌握住航行的方向。 金搖了搖頭,歪頭靠在元慶的肩膀上:“你聽?!?/br> 聽? 他的話語像是一個信號, 壓抑著的聽覺在此刻釋放開來。 無數細碎的聲音在她耳邊層層疊疊的爆裂開來, 組合成聲音的盛宴,那些一直被她忽視的聲音在這一刻涌入她的大腦。漸漸的,嘈雜的聲音低沉下去,關鍵的信息清晰起來。 她聽見艏樓之上紅發海盜羅西與她的俘虜萊斯沃斯的對話。 “要下雨了?!比R斯沃斯看著漸濃的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