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
“周鳴軒?!?/br> 韓先雙手負于身后,一步步的向著鳴軒逼去。 “你來了?!?/br> 鳴軒從堆積如山的奏折中站起來,朝著桌旁走去,桌上放著兩個茶杯,杯中泡著上好的茶葉,“聽說你感染風寒了,怎么樣,好點沒有?” 都這個時候了,他還在裝傻,心思之深沉,演技之精湛,用意之歹毒簡直令韓先目毗欲裂。 韓先大步走上前去,迎面便給了鳴軒一巴掌。 鳴軒差點叫他打倒在地,耳側嗡嗡作響,唇齒間涌起一股濃烈的血銹味,殷紅的血滴滴答答的自唇角流下。 這一巴掌的力道太重,要不是身后是桌子,他估計要摔倒在地了。 鳴軒回過神來,“韓先,你在干…” 話還沒說完,要是劈頭蓋臉的一巴掌。這一次,鳴軒連帶著身后的桌子一齊倒下了。 韓先蹲下身去,攥住他的衣領,把他提到自己面前,猙獰道,“裝,再裝?!?/br> “我裝什么了?韓先,你先松開我” 他攥得太死了,鳴軒幾乎要喘不過氣來了。 “難受么?”韓先非但沒有松開他,反而掐的更緊了,他幾乎是瘋狂的對鳴軒大吼道,“難受么!???!” 除了脖子間窒息的難受和身上被擦傷的痛楚,鳴軒只覺得耳內也涌起猛烈的痛意,韓先快把他吼聾了。 “放開,放…” 鳴軒拼命掙扎起來?!澳阍賱?,周鳴軒!你再反抗我一個試試!” 韓先干脆將他的身體釘在了冰冷的地上,茶杯的碎片盡數刺入了鳴軒的后背當中。 他面上露出痛苦之色,“疼么周鳴軒?疼不疼!”韓先似是瘋魔般的問道。 “疼,疼,放了我,放了我…”鳴軒的身體都抽搐起來?!胺帕四??” 韓先像是聽到什么笑話似的,狂笑起來,“我憑什么放了你?就因為你疼?你下毒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也會疼? 嗯,周鳴軒?你想我死吧?不然你不會用那樣重的毒,是不是?” 韓先自虐似的問道。 “我沒有…放,放開…”鳴軒已經叫他掐的翻白眼了,手腳似是瀕死之人狂亂撲動,“我后來便未再下毒了…那 □ , 1/ -i-i- ” 疋之刖…之刖… “還在騙人,呵”韓先陰鴦冷笑起來,“都死到臨頭了,還不肯說實話,是么?” “我沒有騙人,沒騙…你…冤枉…”鳴軒的眼淚淌了下來,他心中滿是憤懣,怨恨,委屈和不甘。 “數年前你壽宴的時候,便對臣痛下殺手,現如今都已經過去快十年了,臣和你光是睡覺都睡過不下幾百次了,你還是這般趕盡殺絕! 周鳴軒,你根本不是人,石猴子的心都比你的軟!你這種人當了皇帝,只會生靈涂炭!你承不承認你犯下的罪行?我最后問一次!”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鳴軒斷斷續續的說道,眼淚流進嘴里苦的嚇人。 “好一個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好一個鐵骨錚錚死不承認!好一個冥頑不靈死不悔改! 今日臣便碎了你這一身傲骨,看你以后還拿什么硬氣!” 韓先說完,便拖著鳴軒朝后面的浴池走去,到了浴池旁邊,他猛地將鳴軒的頭按進了水里。 鳴軒的身體快給他折成兩半了,最痛苦的是大量的水頃刻間便涌入了他的喉道,嗆得他苦不堪言。 鳴軒嗚咽著掙扎,韓先不為所動,直到他快叫淹死在那池中了,才抓著他的頭發把他提了起來。 對著他紅得嚇人的眼眶問道,“周鳴軒,認錯!” “朕無錯,有錯的人是你,若不是你之前一再冒犯朕,朕怎可能對你起殺心! 你這般狠毒,今日下場根本是你咎由自??!” 鳴軒沙啞著嗓音說道,他的嗓子內嗆入了太多的水,又疼又酸又癢又辣,韓先聽了他的話果然勃然大怒,再度將他扌恩入水中,這次的時間更長。 昏昏沉沉間,鳴軒不知道叫灌入多少水。 他感覺自己喉嚨內和肺部就像被剝了一層皮似的,疼得說不出話來,然而更難受的是他的一顆心。 他覺得自己可能真的無法勝任皇帝。 這場凌虐持續到了天亮,鳴軒都沒有松口,韓先扔下他氣勢洶洶的走了,他靠在池邊良久,捂著嘴斷斷續續的咳嗽起來??瘸鰜淼氖且淮蠊梢淮蠊傻难?。 情況十分糟糕。他去太醫院看過,就連太醫也沒辦法,他說不出話來了,一說話聲音便粗糙不堪且喉間出血不斷。 上朝的時候,鳴軒只能以紙筆同朝臣們交流,叫賀公公代他發言。 手寫的速度怎么可能比得上說話,原本一個時辰的早朝足足拖到了兩個時辰,朝中的事才處理完。 這兩個小時內,韓先對鳴軒百般為難。 他借著鳴軒不能說話的時機,往死里的針對鳴軒,眼底的狠勁兒叫其他人看了都瑟瑟發抖。 為了應付他,鳴軒足足寫了十幾二十頁的批復,渾身都叫汗浸透了。 下朝后,鳴軒立刻叫人抬回去換衣服了。 肖翼正要去探望他,叫一人神神秘秘的給叫住了,那人紿他塞了一個紙團,他打開一看,便朝著宮內最偏遠的一處賞菊園去了。 這賞菊園只有菊花開的時候才用,現下不是季節,所以里面空無一人。 肖翼狐疑的走了進去,便看到了夏憂。 “是你啊?!笨吹竭@張熟悉的面孔,肖翼松了口氣,“你我同為太子殿下做事,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你有什么便直說,無需這樣遮遮掩掩?!?/br> “皇上仁慈,見不得我用那些下作陰狠手段,所以我只能來同肖大人商量了?!?/br> “皇上正直,此為好事,那些臟事兒我們來做便好了,你說罷,何事?” “肖大人有所不知,那韓國公覬覦皇上已久,對皇上萌生出了不-倫之戀。 前些日子我和皇上通力合作,給韓國公下毒,欲將他除掉,但是叫他逃過了。 但他身上依舊余毒未消,所以我想讓肖大人送幾個大家閨秀過來,填滿皇上的后宮,此舉定能刺激那韓先,叫他舊毒復發…” 夏憂說著,滿臉都是惡毒之色。想到韓先今日對鳴軒的頂撞,肖翼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我會安排的?!?/br> 肖翼回去后,便物色了一個女子來,這女子并非達官顯貴,卻也非同一般一一她足智多謀,膽識過人,還武藝高強。 肖翼將她認作了自己的干女兒,給了她尊貴的地位同顯赫的身份,便將她帶到鳴軒那里去了。 “皇上。這是臣近日新收的義女青溟。她不是普通的女子?!毙ひ韺⑶噤榈氖税惚臼赂Q軒說了,萬分堅決的叫鳴軒留下她來,并說宮中情勢險惡,留下青溟,一來可以配合他做戲,叫其余人在納妃之事上無法借題發揮,二來青溟可以護主。遇到什么難對付的強敵,都可以叫青溟上。 鳴軒撫了撫自己內里受傷的脖子,答應了。 于是下午便在宮中舉辦了冊封大禮,還沒一炷香的功夫,這消息便傳進了韓先的耳朵里。 韓先聽聞此事,完全喪失了理智,將所有人都趕出了自己房中,在房中一通野獸似的橫掃狂蕩,怒吼嘶嚎。 嚇得一府的下人眼中都泛起了恐懼的淚花,這主子是怎么了?得了失心瘋還是瘋犬癥? 韓先快把整個國公府給掀翻了,然而內心還是驚濤駭浪,無法平息。他匆匆的穿好衣服,便向著皇宮去了。他闖入寢宮,便聞到一股極為濃烈的藥味,那是鳴軒用來治嗓子的藥。 韓先心頭怒意澎湃,連他的傷勢都忘了關心,像個瘋子似的沖到他面前,指著他的鼻子質問道,“周鳴軒,你又找女人?”“沒,沒…” 鳴軒急促的解釋了兩個字,便說不出話來了,他的喉嚨傷得太重了,于是提筆在紙上寫,卻叫韓先一把奪走了筆,扔到了后面的地上。 “你若是沒,便立刻去將那女人的妃位降了!降成最普通的秀女!” 大凜后宮有個不成文的規矩,皇帝至少一月要去貴妃那里一次,七日要去皇后那里一次,不去不行。 周鳴軒一上來就給那女人封了貴妃,不是要常去那女人那里? 韓先渾然不覺自己的行為此刻像個可笑的妒婦,目毗欲裂的命令道。 鳴軒喉間嗚咽,發出破碎而悲傷的音節,腦袋搖得似撥浪鼓。韓先一見他搖頭,就知道他不愿,撲上去對他質問道,“你還說沒有! 你就是喜歡上她了是不是? 你就是喜歡上她了是不是!媽的,不給你點兒教訓,你永遠都學不乖!” 他上來就撕鳴軒的衣服,想到那日叫他按著腦袋的情形,鳴軒不知從哪里鼓起的勇氣,拿起桌上的硯臺朝著他的頭上砸去。 他太恐懼了,因而砸得很用力,那硯臺是青石雕刻成的,韓先頭上頃刻間血花四濺,和黑墨混為一體,從他英挺的面頰上滴答的流淌了下去。 這一砸,徹底將他們兩個的情砸盡了。 韓先轉身便走,高大身軀搖搖欲墜,一路上黑紅交加。 剛走出殿外,外面便下起瓢潑大雨。 周鳴軒是真的想殺他。 意識到這一點,韓先只覺得打擊頗大,連動手的心情都沒了。 在震耳欲聾的雷聲中,鳴軒癱在座位上,渾身都在發抖。 第19章 全死了【追妻火葬場倒二】 剛才那一下之重,他都感覺到了。他聽到韓先的頭骨出發出了碎裂聲。 鳴軒咳嗽起來。 他受損的喉部再度泛起帶著血腥味的痛楚來,他這喉間算是徹底落下病根了,每次情緒激動,神思過損的時候這喉間便疼得像是將血rou撕扯開來了。 咳,咳” 糾結猶豫半刻,鳴軒還是追了出去。出門沒幾步,他渾身上下都叫冰冷的雨水給澆透了。 而韓先早已經不見蹤影。 “皇上!” 賀公公和一眾宮女連忙沖了上來,為他撐起了傘。 此時若是強行追去,叫旁人看見了,只會再度對他們二人的關系起疑。思慮至此,鳴軒只能充滿疲倦的揮了揮手。 “朕沒事。只是忽然想起一件要事要處理,走出來卻想起已經處理過了。好了,朕進去了,你們不必跟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