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
鳴軒身上還在發熱,因而反應都慢了許多,在他意識到韓先的意思后,他立即搖頭道,“我沒有!韓先,我沒有派人去殺你!那日從山中回來后,我便一直在太醫院待著,你若是不信,太醫院的人可以作證!我真的沒有再要殺你!” 鳴軒辯解的神情極為焦急,搖頭的幅度也極為慘烈,韓先見他這樣,便知道他并未欺騙自己。 但也不愿就這樣放過他。 “就算不是你授意,他們也是你的人!周鳴軒,是你管教不嚴,才叫他們這樣惹是生非!你這個做主子的也該好好長長記性!” 韓先震耳欲聾的聲音在耳旁炸開,震得鳴軒的耳膜都嗡嗡作痛。還未反應過來,韓先已經向他伸手過來,去蠻橫的撕扯他身上的衣服。 鳴軒驚惶的直躲,“韓先不要!” 要是換成平日,他還能忍忍,但今日他真的生病了。渾身上下都燙得像是快燒起來一般。 驚恐駭然將他的理智都吞噬了,叫他不由自主的向外喊道,“來人,快救救…” 朕還沒喊出來,已經叫韓先捂住了嘴。 鳴軒像是死魚般拼命的撲騰起來,韓先用盡全力的捂住他的嘴,在他耳旁猙獰警告道,“周鳴軒,你要是再敢叫,我便去殺了張統領他們!來報今日之仇!你知道的,我說到做到!”鳴軒聽著他狠毒的話語,只能被迫安靜下來。 侍衛在外面問道,“皇上,剛才是您在呼叫嗎?” 鳴軒不由自主的向著侍衛伸出手,卻叫韓先一把攥死了他的手,牢牢的釘在了床上。 鳴軒只能萬分痛苦,幾乎垂淚道,“朕沒事,你帶人下去吧,剛才是朕做噩夢了?!?/br> 他多想叫侍衛救救他,但他不舍得拿張統領那幫岀生入死的兄弟們的性命來做籌碼,只能硬生生的看著來到身邊的希望又插上翅膀飛走了。 待到門外沒了動靜,韓先如狼似虎的一躍而起,向著可憐的鳴軒逼來。 鳴軒只覺得床弟間一股澎湃激蕩的真氣涌過,之后他的衣衫便叫如數震成了碎片。 韓先兇悍的壓了上來,在他紅腫發燙的唇間大肆征伐起來。唇間未愈的傷口再度被粗魯狂野的撕扯開來,還在向外涌血的受傷皮rou叫毫無聯系的翻攪啃噬,也叫他疼得抽搐起來?!绊n先不要!” 鳴軒慘叫一聲,不知道從哪來的力量,把韓先推到了一邊,就要下床逃跑。 韓先拽住他的長發用力一扯,幾乎把他的頭皮扯了下來,在他吃痛的時候,韓先鐵臂般的雙臂重新將他抱回了懷中。 “你今日在耍什么脾氣,太子?” 韓先雙目赤紅、氣喘吁吁的附在他耳邊說道,“只要我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這你應該知道。今日若是我不能得到我想要的,便一定不會善罷甘休,所以你最好聽話些,免得吃盡苦頭!” 韓先強行將他的臉扭轉過來,在他泛著鐵銹血腥味兒的唇間著魔而又瘋狂的汲取著。 本該細心呵護的傷口不但叫撕裂了,還被這樣舔弄褻玩,刺激的鳴軒眼中泛起淚來。 “我知道,我知道…平日都可以…可是今天能不能放了我…我生病了…我發熱了…我好難受…今夜你放了我” 鳴軒抓著他的衣服斷斷續續的央求道,“你明日再來,好不好?我明日一定好好伺候你,算我求你了,韓先…” 換成平日,鳴軒定然不會對他低頭,但今日鳴軒實在太過難受。 他身上遍體鱗傷,舊傷未好又添新傷,只是叫人一碰便會覺得全身發疼;因為這些日子的歹單精竭慮,叫他心神大損,不但身上燒得發燙,且覺得渾身無力。 就連喉嚨也全啞了,說話時又酸又疼。 經他這樣一說,韓先這才感覺到他身上確實有些燙,韓先殘酷的一笑,“周鳴軒,你以為這樣本國公便會憐惜你么?你太把自己當個東西了,你不過就是個發泄的玩具,你可曾聽說過誰在乎玩具的死活? 沒人在乎。玩具壞了,換一個便是。更何況,我巴不得你發熱,越熱越好,你身子內里發燙,玩起來才更爽。 鳴軒呆呆的聽著他的話語,眼淚像瀑布似的從眼中噴薄而出。臉色比死人還要難看。 他的一顆心已經徹底的在韓先這里叫挫骨揚灰了。 “也罷?!兵Q軒終于下定決心,“朕就算不做這個皇帝,也絕不可能叫你這樣任意玩捏!來一一” 他還未放聲呼喊,韓先已經眼疾手快的點了他的啞xue。 “現在說不要,已經遲了,太子。由不得你了?!?/br> 韓先陰鴦道,同時將那帶著香氣的歡情蠱拿了出來。 “既然你如此不識好歹,我只能紿你用這個了?!?/br> —夜生不如死后,韓先神清氣爽的離去。他并未因此對鳴軒心軟,反而是將昨夜的刺殺之事大肆渲染了一番,匯成一封密報叫人給沈修宇送去了。 熄王府中。 歡顏滿身是血的叫人抬入了大夫房里,周晟渾身都沾了他的血,看向他的深邃雙眸似是要把他刻在心中似的,但當正牌的三王妃出現時,他卻立刻斂去了滿臉的震怒和心疼,換成了一副不屑一顧、吊兒郎當的樣子。 正牌三王妃,名字喚作羅裳,家父曾是朝中權勢傾天的殿閣大學士。 周晟并不喜歡羅裳,但羅裳卻成了他的正牌夫人,這是因為羅裳此女頗有心計,陰險狠毒。 在周晟到了適婚年齡后,羅裳便天天打發她的父兄去熄王府上拜訪,暗示周晟自己看上了她,只要和她成婚,羅家可在朝中給予周晟最大的支持,甚至能幫周晟當上皇帝。 然而周晟天性散漫,并不喜歡當皇帝,即使現在云集黨羽不過是為了自保,全無爭搶之意,所以羅裳最大的優勢在周晟這里失了作用。 但羅裳此女說一不二,見周晟不為權勢所動,便上門以美色引之,誰料周晟還是整日與他的那個長相丑陋的影衛廝混在一起,全然不把自己當一回事。 這下羅裳徹底怒了,她借著自己生辰宴的機會,將周晟騙到了自己房里,說是要同周晟來一次最后的道別,卻暗中在房里點上了迷煙。 周晟那時年少無知,全無提防,就這樣中了她的招,倒在了她房中。 醒來的時候,周晟發現自己一絲不掛的躺在床上,旁邊站著一大群人,周南沈修宇,還有其他兄弟都在。 羅裳哭哭啼啼的對眾人控訴道,“皇上,皇后,您們可要為臣女做主??!否則臣女真的無顏活下去了,只能一死了之!”事情鬧成這樣,周晟只能含恨娶了羅裳。 羅裳雖成功入主煌王府,卻仍對一人放心不下,那便是周晟的貼身影衛歡顏。 歡顏的長相極為怪異。 他的面龐中間有一道很長的胎記,貫穿他的整張臉,將好好的一張臉一分為二,變成了俗稱的陰陽臉。 看上去可怖且詭譴。 如此丑陋的一人,周晟卻紿他取名作歡顏,還不準煩王府中的其他人拿他的面貌說事,就算周晟極力撇清他們之間的關系,羅裳也是一直半信半疑。 周晟擔心歡顏,卻又怕自己對歡顏的好變成刺向歡顏的刀,只能在所有人面前裝著,包括歡顏。 長久這般,周晟只覺疲倦不堪。 第9章 鳴軒黑化,主動出擊一一愛上他之日,便是韓軒死期 因著韓先的緣故,鳴軒在病榻上躺了許久,這才恢復過來。他去養心殿處理堆積如山的奏折,他從午時批到深夜,才好不容易將堆積如山的政事處理完。 就在他疲累欲睡時,賀公公忽然走了進來,“皇上,金侍衛來了?!?/br> 鳴軒的睡意立刻跑到了九霄云外,他連忙親自迎了出去,“金侍衛,快進來?!?/br> 金元愷神情復雜的踏入空無一人的養心殿中,對鳴軒行了個禮,便問道,“太子殿下,皇上又收到密報,說您派刺客刺殺熄王及其手下黨羽韓先,請問此事是不是真?” 鳴軒心中一凜,連忙跪了下去。他剛要將此事與他無關的真相說清,又想到了沈修宇的脾氣,于是硬把到嘴的真相給咽了進去。 刺殺熄王和韓先一事乃是張統領自作主張,但他們也只是為了鳴軒,沈修宇眼里容不得沙子,若是叫他知道下人以下犯上,定然要株連九族。 鳴軒不忍心叫張統領死,將此事扛了下來,“此事確實為真,還請父皇降罪?!?/br> “太子殿下,您怎會如此糊涂…” 金元愷原本還以為事出有異,沒想到他竟如此干脆的承認了。 “我已經知罪也知錯,還請父皇懲罰?!?/br> 鳴軒長跪不起?!盀闋帣鄪Z利殘害手足同胞,要受刺鞭之刑三百余下,太子,您可得挺住了?!?/br> 沈修宇本身對兄弟相爭這種事便極為厭惡,再加上這六個龍崽子一斗,周南便傷心不已,沈修宇更加對此深惡痛絕,便設立了一道刺鞭之刑。 刺鞭乃一種帶劇毒的玄鐵軟鞭,此毒沾到人的傷處,會叫人的疼癢交織,生不如死,軟鞭仿照荊棘而造,上面有數以萬計的細小鐵刺,鋒利尖銳,掃在人的身上,人會體無完膚,遍體鱗傷,不但癢痛如萬蟻噬心,還會難以愈合。 鳴軒小時候有一次不小心叫小六受傷,沈修宇便親自拿刺鞭在他胳膊上打了一下,那時留下的疤痕至今都在。 “我知道,沒關系,你來吧?!?/br> 在深夜蕭瑟的涼意中,鳴軒褪下了身上的龍袍,跪在了金元愷面前。 金元愷取出足有兒臂長粗的刺鞭,朝著鳴軒后背上掃去。 鳴軒只覺得一陣劇痛襲來,后背火辣辣的疼,旋即那疼便擴散開來,又混雜了一些癢意在其中。 他竭力忍耐著疼痛,不讓軟弱的呻吟逸出口中,面龐上已然籠罩上一層濕漉漉的水光。 到了二百多鞭的時候,他感覺氣血翻涌,絞痛不止,身體顫動如同風中落葉,瑟瑟不止,連金元愷都看不下去了,堪堪的收住手,“剩下的五十鞭不打了,臣替您瞞著,太子,您沒事吧?” 還未問完,鳴軒便吐出一口鮮血來,“多謝金侍衛…我沒事…你回去復命吧…我的傷勢我自會處置…” “那好。您盡快去太醫院?!?/br> 金元愷離開后,鳴軒將賀公公喚了進來。 賀公公看著血rou模糊、奄奄一息的鳴軒,差點驚叫出來。 鳴軒倒在地上,胸口與冰冷地面相抵,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翱?,將朕的身體遮住?!?/br> 鳴軒命令道,賀公公連忙脫下自己的外袍蓋在了鳴軒后背上,“去將夏太醫請來,動作一定要快,動靜一定要輕…”“是,皇上!” 夏太醫力挽狂瀾,救回了鳴軒的半條命,叫鳴軒能夠安然無恙的捱過早朝。 下朝后,鳴軒便找到了韓先。 “二弟丟失之事是你向父皇告密的,刺殺三弟之事,也是你告訴父皇的吧?” “沒錯?!表n先毫不猶豫的承認了,“就算你知道了,你又能把我如何?” “我的確不能把你如何。但這個皇帝,我可以不當了,如此一來,你便再也不能威脅到我!” 鳴軒驟然提高音量,聲音中難以抑制的浮起恨意。 “你不會的?!?/br> 韓先疾步走到他對面,一手勾住他的腰,一手攥住他的下頜,“你這種追名逐利、爭權奪勢之人,怎會放棄唾手可得的皇位?” “我確實想當皇帝,但做皇帝之前,我更想做個人!” 鳴軒一把推開韓先,“我會安分守己的完成父皇交紿我的任務,至于皇帝,我不當也罷!你若是再敢冒犯我,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周鳴軒,你敢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你站??!今日若是你不道歉,你別想走!” 韓先強橫的抓住鳴軒的手臂,鳴軒沒有岀聲,叫他扯到身前的時候賞了他重重一巴掌,對著遠處喊道,“來人!韓國公對朕糾纏不清,將韓國公拖下去!杖打三十大板!” 韓先神情狠戾的抹去唇邊的血跡,“周鳴軒,你膽敢這樣對我,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至少現在我還是皇帝,你就得聽我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