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造星之名公費戀愛_176
小宴/文 梁函的人生從沒有哪一刻的感覺像現在這么奇妙。 天地間雪色皚皚,人聲喧鬧鼎沸。 孩童的哭鬧、叫嚷,父母的訓斥,教練的高喊,其他游客扯著嗓子打招呼與歡笑……整個雪場所有的紛亂在一瞬間無限放大,又迅速從梁函的世界消失。 那些外在的一切清晰地出現過,提醒著梁函他在怎樣的環境里。 可它們又同一時刻選擇隱退,因為梁函的注意力生生被另一個人的眼神奪走。 秦至簡先是很焦急地摸索了一下梁函的手臂,隨后又彎腰去捏梁函腿骨。 梁函從秦至簡的眼底看到非常強烈和洶涌的情緒,面前的人不僅僅是為自己擔心焦慮,而是在危險關頭,選擇撲過來親自護住了自己。 從沒有人這樣為梁函做過。 愛情、親情、友情……梁函在大腦里接近一切搜尋關于“保護”兩個字的記憶,近乎一片空白。 唯有倒下那一瞬間的觸感反復在梁函內心重演。 他被人雙手牢牢抱住,倒下的那一刻,除了下墜的恐懼,梁函甚至沒有一個部位感到了明顯的疼痛。 “怎么不說話?哪里很痛嗎?”秦至簡上下檢查了一下,抬起頭才發現梁函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兩個人目光短暫交匯,秦至簡猛然一頓。 他從梁函眼底,意識到了一些和以往不同的東西。 梁函手指無知覺中摳進了雪地里。 他感覺自己的心跳在瘋狂加速,不管他怎么暗示自己要平復下來,都無法控制胸口那種令人心慌的怦然。 他明知道自己這一刻應該和避開秦至簡的視線了,可他就是無法阻擋自己的沖動。 梁函望著秦至簡,放縱自己在對方深邃黑沉的眼瞳里,自投羅網的沉淪。他看著秦至簡優越的面孔慢慢湊近,那雙凌厲時傷人于無形的眼,此刻卻藏著將人溺斃。 “小函……”梁函聽見秦至簡很低聲地喚,像哄一個稚子。 他舍不得逃開,甚至忍不住更往前湊。 分秒凝駐,仿佛給兩個人刻意留下更多親昵交錯的時空。 直到秦至簡的鼻梁輕輕抵到梁函的鼻尖,兩人的唇峰幾乎就要碰上的一瞬。 外界的聲音如卷挾著颶風般呼嘯重返。 一剎那,喧囂刺耳,理智回籠。 梁函堪堪側頭,避開了秦至簡差一點就要貼過來的親吻。 秦至簡的唇峰落在了梁函冰涼的耳際。 梁函迅速向后仰身,把頭盔上的護目鏡拽回原位,倉促地擋住了自己的上半張臉。 秦至簡動作微僵,停在原地并沒有動。 梁函只覺五臟六腑、四肢百骸終于恢復正常運轉,周遭世界重新和他的大腦產生鏈接。 他笨拙地撐著身體想從秦至簡身上翻下來,但他一只腳的雪板掉了,另一只還沒有。梁函一時找不到用力的方向,怎么都支不起身,反而倒得更厲害,整個人差點從秦至簡的懷里滾落出去。 “小心!”秦至簡撈了他一把。 剛剛摔下來的時候,秦至簡幾乎完全墊在了梁函身下,被他又拽了一把,梁函徹底不敢亂動了。他扭回頭,護目鏡下方一雙好看的嘴唇抿緊又松開,最終才輕聲問:“……你沒什么事吧?” 聽到梁函的聲音,秦至簡總算松一口氣。他伸手撣了撣梁函衣服上的雪,應道:“我沒事,就怕你有事?,F在能站起來嗎?我扶你起來?” 梁函見秦至簡態度自若,看起來并沒有因剛剛自己逃避那個吻而不開心,這讓他放心了一點。 秦至簡很輕松就從地上站了起來,隨后半拎半抱地把梁函拖起。 兩個人身上沾得都是雪,互相幫對方撣了撣。梁函很小心地滑下了最后一段坡,秦至簡緊隨其后。 梁函這才再次推起護目鏡,很擔心地問:“剛剛真的沒事嗎?我砸在你身上,不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