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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賜縣考生江三言,隨我們走一趟?!睅讉€府丁立在門外,公事公辦地道。 “且慢,我乃她的先生,我們同去?!崩钽徝碱^一皺,心底有些不好的猜測,若是讓江三言一個人去,她不放心。 “便依你所請,一同去吧?!闭驹诟『竺娴馁Z大人這才站出來,他是自請了這帶隊的差事,就想在李銖面前賣個情面,以防她再計較上次的事情。 待到了府衙,李銖與江三言對著坐在首位的褚源等人躬身行了個禮,她們如今都是舉人,不僅可以免跪,上公堂還可以賜座,見不是什么審犯人的架勢,心底都稍安了些。 褚源側耳過去,聽賈大人小聲稟報幾句,才明白為何李銖也會在此。他的恩師與李錙有些交情,所以他每年也會備上薄禮到左相府上拜謝一二。 對這位相府大小姐也有些印象,況且當初那件事鬧得很大,他想不知道也難。只是意外這在京城銷聲匿跡的李大小姐竟然會出現在襄北府。 淺淺地朝李銖點了一下頭,褚源示意此間的主人知府大人可以問正事了。 “江三言,本府收到一封舉報信,上面言稱你在賜縣縣學之際,德行不修,與兩名男子有染,其言有根有據,不似空xue來風。 朝廷選拔人才不僅要看能力,還要看品行,本府問你這書信上的事可屬實?還望你如實回答,本官已經派人快馬前往賜縣,若確有其事也容不得你狡辯?!?/br> “學生不曾與任何男子有染……?!苯詫⒖h學所發生的事詳細闡述,說完便收了聲,是非公道自在人心,至此,她心底的那一點慌亂也隨之散了。 知府下意識地拍了一下驚堂木:“此事乃你一面之言,本官命你在此等候,待差役從賜縣回來再行定奪?!?/br> “不必了,我這弟子絕不會與男子有染,因為她心悅的是女子?!睆母堑劫n縣一來一回要一天,也就是說她們要在這大堂上等到天黑。 他們愿意等,李銖可不愿等,她語出驚人,就連江三言也被驚到了,不過隨即想到錢大小姐,那驚訝又默默退了回去,變成了坦然,恩師果然棋高一著,連這個借口都想得到。 “一派胡言?!敝庖宦?,一旁的賈大人適時打斷委婉道:“下官以為這世間之大,有些事也未必不存在,興許她說的是真的呢?” “糊涂……?!敝纫宦?,剛拿起驚堂木,又被人打斷了,這一次換褚源出聲了:“賈大人所言極是,依本官看,她們二人不至于拿這種事在公堂上誆我們,放她們走吧?!?/br> “這……?!敝q豫了一下,眼神來回在賈大人與褚源之間看了兩眼,怎么覺得這二人說話間對那江三言有回護之意? “若差役回來,還了我弟子的清白,還望列為大人張榜公布,為三言證名,以防今后再有宵小借此事陷害于她?!辈坏戎q豫完,李銖語不驚人死不休的開口了,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既然上了公堂,不如從根上解決問題。 這下公堂上寂靜了,不知其身份的人都在心底嘀咕,這位女舉人竟然還敢提要求,膽子也太大了點,難道不是他們在提審江三言嗎?怎么感覺身份對調了。 “若確是誣告,便依你所言,退下吧?!瘪以匆娭€在沉思,便開口準了。 一場鬧劇就這樣有驚無險的收了場,也不知那位寫匿名信的是何方神圣,師徒兩人便一刻不等的回了賜縣。 去縣衙登記完田產,李銖才送江三言到了錢府,她拍了拍徒弟的肩膀,語重心長道:“久別重逢,為師就不打擾你們了,快去吧,記得好好說話,我可是在府衙上為你做過擔保的?!?/br> “當時乃事急從權,先生不必當真……?!苯赃€想解釋幾句,李銖卻不想聽了,所以她只能看著李園的馬車片刻不停地離開,把她沒說完的話都堵在了口中。 進府向前大小姐感謝一番后,江三言提出要帶meimei回去,江小丫卻扭扭捏捏的表示不想走了:“這里吃的好住的好,我喜歡小喬jiejie也喜歡霜兒jiejie,晚走幾天行不行?!?/br> “小丫,我們已經叨擾錢府多日,我既已回來,哪有再麻煩別人的道理?”江三言聽完meimei的話,依她對江小丫的了解,前面的話應該是真的,吃的好住的好沒錯,這后面的喜歡怕只是為了前面的話才說出來的吧 “無妨,那便多住幾日,你剛中了舉,應該有幾日忙了,等這陣子過了,再來接她就是?!卞X小喬看著一臉為難的人,主動開口挽留了一下江小丫,這孩子不想走是好事,她自然樂見其成了。 “這……實在不妥?!?/br> “隨我來書房,我有要事相商?!?/br> “嗯?” 兩人來到書房,錢小喬看著面前略顯局促的人,開門見山道:“我打算明日再請官媒上門,你意下如何?” 江三言愣了一下,話怎么又轉到這件事上面來了,她在心里掙扎了一下,語氣猶豫道:“事關終身大事,不宜草率行事,不如待我回去……?!?/br> “你討厭我?”錢小喬打斷她的話,語氣里莫名有些心酸。 “嗯?不曾討厭?!苯杂帚读艘幌?,看著那一雙清泉似的眼睛,說不出違心的話了。 她為什么不同意呢?以前是覺得自己高攀不上錢府,如今又顧慮什么呢?名聲?別人的議論?或許都有又或許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