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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丫欲哭無淚的在房間里團團轉,她才十歲,若是jiejie被抓,自己以后可怎么活。 江三言笑了笑,摸著meimei的小腦袋,寬慰道:“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這世間事不是大伯母說怎樣就會怎樣,小丫要記住,我們只要站得正行得端,便什么都不需要怕,更不能遇事就逃,此法最不可取,知道嗎?” 江小丫面色急切的跺了跺腳,jiejie總是這么迂腐,她索性豁開了說:“我知道不是大伯母說了算,可也不是咱說了算,是那些個書生和縣太爺說了算,他們會幫你說話嗎?jiejie我們還是走吧,走得遠遠的,這樣就抓不到你了?!?/br> 江三言將她摟緊懷里,無奈地笑著道:“小丫你只說對了一半,我與大伯母說了不算,可縣太爺和那些書生說了也不算。說了算的是公道,是真相。 再者說了,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若真犯了事是逃不掉的,你還小,有些事想得太簡單了。不要慌,若你實在害怕,就不要出門了,乖乖在家等我,我明日一定回來?!?/br> 江小丫緊鎖著眉點了點頭,惴惴不安的一夜過后,她在jiejie出門后就跑到了對門張奶奶家,仿佛和人待在一起才不會那么惶恐了。 這邊江三言一路到了縣衙門口,便見李銖正站在人群外顯眼的地方,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去打了個招呼:“先生,有勞您關切了?!?/br> 李銖輕笑一聲,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道:“為師掐指一算,算到你請不起狀師,所以來給你充個人數,走,一起進去?!闭f著就率先走了進去,沒給江三言拒絕的機會。 公堂之上,除江林氏跪在地上外,其余三人齊齊站著,縣令拍了拍驚堂木,例行公事般問道:“堂下何人?所告何人?速速道來?!?/br> 待江三言、于塔和江林氏三人都秉明身份后,李銖言簡意賅地道:“江三言師從于我,我即是她的恩師,也是她的狀師。 話音一落,于塔就看向面生的李銖,揚聲質問道:“本朝律法有言,狀師者,需身負功名,不知閣下可是秀才,區區女流敢冒認狀師,也太不把縣令大人放在眼里了?!?/br> 江三言一聽便緊張起來,她不擔心自己,畢竟本來就沒什么??伤龘睦钽?,萬一恩師因關心自己而受刑是萬萬不能的。 李銖嘴角輕揚,自袖中拿出一本身份文牒來:“在下確實不是秀才,不過……只是區區舉人罷了,還請縣令大人核驗?!?/br> 方守信抖了抖胡子,接過身份文牒來,看了一眼就合上道:“不錯,本官已確認無疑,既如此,原告且將所告內容一一道來?!?/br> 于塔原本因李銖是個舉人而慌亂的心定了定,舉人又怎樣,如今鬧得沸沸揚揚,圍觀者數眾,誰也包庇不了她。 “……所以學生認為此次縣試結果有失公允,還請大人明察,還學生們一個公道?!?/br> 方守信看了眼李銖,然后看向江林氏:“江林氏,方才于秀才所言江三言失德之事可是屬實,若你有半句假話,小心大刑伺候?!?/br> 江林氏嚇得抖了抖,而后哆哆嗦嗦地抬了一點點頭道:“民婦乃秀才娘子,句句屬實,還請大老爺給我們做主啊?!?/br> 方守信皺了下眉看向江三言和李銖道:“江三言你可認罪?若不認罪,有何申辯?” 江三言不慌不忙回道:“學生無罪,且……且讓李舉人為我申辯?!彼聪蚬蛟诘厣系慕质?,心底一片厭惡。 雖不知李銖為何成了舉人,但恩師既然敢來做狀師,想必應該也做了一番準備,事到如今她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李銖往前兩步,走到江林氏跟前,朗聲道:“我來問你,江三言在縣學與學子私通之事,你何時?在哪看見的?” 江林氏心里一慌,身子忍不住又發起抖來,她低頭緊張地看向于塔的鞋子,半天說不出話來。 方守信見此猛拍了一下驚堂木,喝道:“大膽江林氏,還不速速回話?!?/br> 江林氏身子一顫,這才一臉驚懼的結結巴巴道:“民婦沒有看見,民婦是聽別人說的?!?/br> “聽何人說的,此人姓誰名誰?與你是何關系?”李銖步步緊逼問到。 江林氏的身子抖得更厲害了:“民婦不認識,只知道他是縣學的學生?!彼偛荒苷f是聽江解近說的吧,那豈不是要把自己的兒子牽扯進來。 “也就是說你并無證據,僅憑幾句不知從何聽來的話就敢作證,誣告一個有功名的秀才?!崩钽弳柾暧挚聪蛴谒?。 “這位于秀才,想來你應該不會和她一樣膽大妄為吧,那么你所告之事可有證據?可有證人?難道也僅憑道聽途說?還是憑無端的臆測?” 于塔慌了慌又穩住道:“學生自然有人證,擔任本次縣試副考官的幾位大人都知曉此事,還請大人傳他們上堂作證?!?/br> 幾位副考官傳喚到堂之后,都答確有此事,原本考中的只有九名,賈大人為了湊個十全十美,才命他們又選了一個點位末名。 于塔聽完忍不住一臉笑意,已經勝券在握,他得意道:“你們還有何話說?” 李銖冷笑一聲,看向幾位副考官道:“本朝有律,凡參與科舉之官員,不得妄議批閱考卷之事,也不得與考生私相往來,你們的膽子倒是不小,先回答我,你們親眼看到那份被點為末名的考卷上面寫了誰的名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