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漲得通紅，又強撐著氣場，試圖擺出一副冷冰冰的模樣。那鑰匙往褲襠一塞，似乎是冰到了，臉色一扭曲  又恢復了原樣。

    林挽挽問：“你生氣啦？”

    “沒有?！?/br>
    可明顯他就是生氣了，林挽挽知道他為什么生氣，大概是覺著她水X楊花了去，可五十步也不能笑一百步，她好歹還沒下海。

    “那你不給我開門？”林挽挽試著站起來，扶著腰桿，一點點挪：“你總得讓我上個廁所，我們再談談？我會好好聽你講話的?！?/br>
    她的建議再次被拒絕了，鐘煜覺得自己這次是真發火了，難道還能那么輕輕松松地一笑了之嗎？今天要不到答案，林挽挽就別想出門！

    “不行，你憋不住就拉?！辩婌线@回沒有松一點口。

    挽挽瞪著他：“你怎能這樣惡毒？”連廁所都不讓人上了，難不成真讓她拉在褲襠里。所幸挽挽這還只是借口，她并不是十分想要排泄。

    “惡毒？你對我難道就不惡毒了嗎？”挽挽覺得他這調調像是在演瓊瑤劇，一直咆哮，他走過來原本打算掐著挽挽的手，后來又覺得不恰當，便試著把林挽挽往墻角抵：“你以為我看不出嗎？我是不讓你去找唐冷，我相信你也沒找了，但是……你為什么……”

    林挽挽有那么一點點愧疚，轉瞬即逝，這舊人也還在，新人也來了。

    “我以為……”你喜歡我。

    他沒說出口，這個詞放在他身上顯得很不恰當，因為這兩個字他說了很多次，同時也有太多人說過——顯得廉價。既然廉價，那么就可能批量生產，一顆心分成幾瓣也不是沒道理。

    他不明白林挽挽為什么撩撥他，卻又和別人上床。

    可沒有那么多他以為。

    挽挽看他氣喘吁吁的樣子，就靜一靜，先等他緩過來，隨后輕輕拍拍床沿：“不要激動，我們慢慢講。鐘哥你生我氣了？”

    她講話調調不高不低，老是那種哄人的調調，平時聽起來是舒服得，可這時候就很刺耳。他都這么激動了，林挽挽卻不當回事？

    “你覺得我們是什么關系？”他拋出這個關鍵X的問題。雇傭不像是雇傭，同居不像是同居，其他的就更不像了。

    “我需要你，你需要我？”林挽挽拉拉他的手，他就很勉強地坐了下來，他感覺到林挽挽的手沒太用力，輕易就能掙脫。

    他轉手攥緊了林挽挽的手。

    “你不要騙我好不好？你是看我好騙嗎？”他其實也知道挽挽跟他說了挺多假話，他都沒當真，他覺得是有苦衷的，可是他厭惡挽挽的態度：“為什么不能多用點心呢？你要騙人就騙全套，不是很好嗎！”

    既然要騙他，為什么不能專心一點？

    “你是不是心里看不起我，你覺得我就是被人玩爛的，沒本事的?！彼约喊侵鴤?，臉色蒼白，眼里爆發出驚人的亮度：“你愿意跟別人在一塊，可是卻不愿意敷衍我……”

    他是打定主意認為林展跟他不同，又年輕又干凈，問題是還跟林挽挽歲數差不多。三觀相合，才有共同話題——鐘煜發現自己跟林挽挽交流的時間其實不多，他不知道該說什么。

    他對付客戶的那些手段，又是假大空的，要是真對林挽挽好，那就不能使這些。

    “你看不出來嗎？”鐘煜不信挽挽看不出來，她就是沒提。

    “什么？”

    兩人挨得很近，鐘煜聞著她頭發上的洗發水味道，打定主意撕破這層紙：“——你沒有感覺嗎？我想睡你?！?/br>
    “而你也想睡我?！彼麤]用什么文藝的詞。

    到最后，他的聲音也變了，調子低沉。他好像有點自暴自棄，嘴唇貼著挽挽的耳朵，字句帶著牢牢的鉤子：“想要開門……那就自己來拿啊?！?/br>
    在看他眼睛里，已經沒有了那份羞惱，霧沉沉地瞧著人，倒想變了個人。挽挽大概曉得他工作的時候是什么樣的了，他終于放棄了毫無效率的感化，把骨頭里那點欲望抖放了出來。

    他在勾引林挽挽。

    挽挽去看他的手，手掌削瘦修長，骨節分明，此刻落在領口的扣子上，倒有些賞心悅目。一顆，兩顆，脫得不快不慢，直到露出整片胸膛。

    順著解開的方向，窄瘦的腰身，他的手指搭在了皮帶扣上。深色的皮革，白皙的肌rou，兩種質地。

    他跟挽挽說：“來，你不是喜歡看我自慰嗎？”

    他握著挽挽的手放到了搭扣上。

    稍長的額發搭在眼瞼，眼底顯出一種電影里的憂郁——特別是光線落在他的睫毛上的時候。但他并不是完美無缺的，這樣近的距離，挽挽看得見他算不上好的皮膚，還有額頭上的細細的小疤。

    他的臉太長，缺乏厚重感，而那所謂的憂郁的氣色又讓他看起來頹敗，現實里這樣的氣質其實并不太討喜。

    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巴，今天的唇膏還沒有擦掉，可是過了這么久，也就有些斑駁了：“你親親這里?！?/br>
    有點乞求的意味了。

    挽挽鬼使神差地貼上去。

    這回輪到他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