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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禮雖不靠譜,對女兒還算在意,忙活一陣,牽著欣兒的手,到餐桌前坐好。 “阿眠這段日子還是睡不好?” 于父有些擔憂,“你昨天不是去看醫生了,醫生怎么說?” “說我可能精神方面,壓力有點大,思慮過重。開了藥,但效果不是很好?!庇诿呃蠈崙?。 “我看,你是念念不忘那個祝凌,人都死了半個多月,反而比活著的時候更上心?!庇谀咐溲劭磁畠?,其實她也關心于眠的身體,但一出聲,就忍不住諷刺。 她可是知道,女兒不知從哪兒得來一張照片,天天帶在身上??粗[心。 “你就別說了,孩子心里也不好受?!?/br> 早餐時間的氣氛著實不怎么樣,于眠看著生氣的母親,無奈的父親,還有膽小孤僻的侄女、面無表情的弟弟…… 忽然有種想要逃離的壓抑。 是什么原因,造成了現在的光景? 今天不上班,她干脆出門散心,來到熱鬧的廣場,有人扯住她:“誒誒,姐妹,你看你把我東西弄掉了?!?/br> 簡陋的桌前坐著一個道姑,頭發亂糟糟,像是二十來歲,怒視于眠:“還想走?”她的腳下是一疊黃色符紙。 于眠估計是自己走神,把這位道姑的符紙掃到了地上,她彎腰撿起,又掏出一百塊,結果對方還是不放她走。 道姑笑嘻嘻的:“哎呀,你還挺耿直。這樣吧,我就當這是今天第一筆生意,給你算個命?!?/br> 于眠的父母是信科學的,于眠對宗教和神秘學雖然尊敬,但也不認為所謂的算命有用。 她正打算推辭走人,那道姑沒要她八字,就捻著手指自言自語,然后一驚,望著于眠腦門:“姐妹,你這是被鬼纏上了呀!” 這些人不都是叫顧客“施主”之類的嗎……道姑一口一個姐妹,不禁讓于眠腹誹,這就套路上了?感覺不是很專業呀。 這邊廣場經常有算命的擺攤,什么“你有血光之災”,“我看你面色發黑”、“施主你流年不利”,都是老套路了。 于眠睡眠不好,臉色肯定也不好,這位道姑應該就是從這兒入手。 她擺擺手,沒生氣,準備走人,又聽對方道:“還是個男鬼。姐妹,你這是情劫啊,人家纏上你了。你晚上是不是經常做夢?” 于眠停住腳步,半信半疑。 “情劫?” 道姑點頭:“怨氣倒不是很重,但老是跟在你身邊,耗你精氣,也不是個事兒。今天你運氣好,遇到我,說吧,要不要我幫忙驅鬼,價格好談?!?/br> “你能看到他?長什么樣?”于眠問。 道姑一愣,眼神漂浮不定:“他白天躲著,我哪里看得清?!?/br> 得,還是騙人的。 于眠嘆了口氣,再沒多說,她竟然真的信了這個道姑,相信有什么鬼…… 晚上睡前,于眠到小區里跑了幾圈,又吃下醫生開的藥片,希望盡快恢復正常狀態。這段時間上班也力不從心,特別影響她的生活。 或許因為做了半個月的夢,她產生了些許抵抗力,又或許是遇到道姑,心神不寧,當困意襲來,于眠沒有徹底沉入夢境,閉著眼,屬于半夢半醒中。 半夜,那股陰涼感出現,于眠渾身僵直,無法睜眼,身體敏銳地感知到,什么人坐在她對面。 月光撒下淡淡光輝,只照亮一小塊地方。黑暗里,對方在床前直勾勾看她,于眠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那人瞬間出現在她身后,摟住她的腰,冰涼的唇貼上耳朵,聲音似對情人講述,又似咬牙切齒。 “竟然找了個小道姑?” 縹緲的聲線,低沉,細細道,“你以為老子想纏著你,還不是因為你揣著那照片,真當我對你癡心一片?!” “轟隆——”外面忽然下起了雨,噼里啪啦,還夾雜了雷聲。 于眠腦海里也仿佛驚雷一響,桎梏被解開,她忽然能動了,睜眼坐起來,下意識往旁邊看。 艷麗清冷的青年躺在她床上,纖瘦、蒼白,他的衣服沒有穿得很整齊,扣子是松開的,露出大片肌膚。 本來是件美事,于眠卻頭皮發麻,不僅因為對方忽然出現在她床上,最重要的是這個人的身份…… 于眠怔怔注視著青年,那人也有點愣,呆呆看著她。 只在心里念叨的名字從她口中溢出。 “祝凌……” 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那道姑還真沒說錯?這太匪夷所思了,不是建國以后不許成精嗎。 祝凌應該是死了的,那這不就是鬼。 被她叫到的青年反應過來,眼珠一轉,勾起唇角,笑容詭異。 閃電掠過,照清他的臉,蒼白陰森,茶色的眸變成了漆黑的顏色。 男鬼撐在床上,往前爬動,一副要挖人心的模樣,靠近于眠。他見于眠一動不動,抓住她的衣服,寒冷的氣息傳來。 他揚起得意的笑,要說點兒什么,卻被擁進了于眠的懷抱。 盡管懷中這人給她帶來了不適的觸感,于眠依舊不想放手,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但倘若還是夢,她也不想醒。 “我好想你……”她輕聲道。 男鬼沉默著,沒有挖人心,沒有繼續嚇她,安靜待在于眠胸前。 隔了幾分鐘,他才有了怒意。 想你個頭,早干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