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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母瞪于眠,每次都拿她和夫郎來假設。 旁邊就是于父,于母感受到夫郎的視線,很是無奈:“不存在的事,你提干嘛?!?/br> 終于,于父站了出來。 于父身上有股溫柔安靜的氣質。 他和于母第一次相親時,于母匆匆趕到,望見的就是青年獨自坐在湖邊長椅上看書,側顏柔和秀麗,纖長手指翻過書頁,睫毛輕顫,黑色的發絲滑落一縷在耳邊的模樣。 他很少干涉妻主的意見,但每次發言,只要他堅持,于母就舍不得拒絕。 這會兒因為心疼女兒,于父眼圈一紅,想起了自己年輕的時候。 他們相親戀愛結婚一氣呵成,妻主一直認為彼此的感情特別順利,可是有些事,他一直藏在心里。 “其實我一開始并不是很會做家務,公公還在時,也曾對我諸多挑剔,只是沒有當著你的面?!?/br> 他性子柔順,只會努力去做好事,不會說人長短,雖然翁婿之間難免有摩/擦,但也會感覺委屈的。 “阿眠從來沒有這么執拗過,我們做父母的,不就是盼著孩子好嗎,我看今天這事兒,和兩個孩子無關。既然阿眠說能處理好,我們就要相信她?!?/br> 夫郎忽然感慨萬分,于母十分驚訝。 她下意識想推眼鏡,又停?。骸拔野忠苍浱籼弈??他不是一直認為你是好女婿嗎?!?/br> 她父母走得早,在于眠一兩歲就去世了,去世之前她爸還握著她的手,讓她好好對夫郎的。 “我說這個不是要抱怨公公,很多東西,只是你不知而已。很久以前我就決定,只要阿眠和阿禮喜歡,他們的對象又對我眼緣,我就一定會做個好公公?!?/br> 于父見女兒跪在地上,怔怔地望自己,心里一軟,摸了摸她的腦袋。 “妻主,孩子大了,她想要什么幸福,就隨她吧,阿禮或許比較沖動,阿眠做事都是有分寸的?!?/br> 于禮不干了。 他正佩服于老姐的堅定,感動于老爸的發言,忽然被cue,一臉懵: “喂喂。我怎么就沖動了,爸你別為了姐,拖我下水啊?!彼€是個寶寶呢。 “行了?!?/br> 于母本身只適合搞研究,對于家里瑣碎的教育問題,不太擅長。 家里四個人,三個人投贊成票,她縱然想擺家主威嚴,看到兒女們的眼神,聽到夫郎的勸解,也回憶起和夫郎的曾經。 也許太相信自己能夠處理好家事,竟然沒發現夫郎受過委屈,以為他的賢惠懂事是與生俱來。 于母訥訥道:“我倒像棒打鴛鴦的惡人了。這不是覺得祝家麻煩,不想和他們再接觸嘛。你非要那個祝凌,要是他們上門鬧事,我可不管?!?/br> “我來處理就好?!庇诿咭娪虚T兒,嘴角掛了笑意,如果當初自己也這么堅持,是否父親也會為自己說話,母親也會同意呢。 看來母親還是得靠父親勸。 她握住站在一邊的父親的手,那雙手固然纖細,手指上有細細的繭,讓她想到祝凌的手也是如此。 他們都是堅強又重視家庭的人。 父親為了家任勞任怨;祝凌心里怨家人,可是一旦提起離開,就念著小時候祝老爺子給他做飯,祝母給他開家長會,他不喜歡祝慕林父子,卻對真正的血脈至親留情。 父親和母親磨合得很好,很大部分原因是因為兩個家庭都把他們培養得沒有太多心計,彼此尊重。 阿凌這個情況不同。想要得到和睦,要么兩家握手言和,要么壓制祝家,讓男友脫離出來。 “你剛才說什么約定來著?!庇谀篙p咳,問道。 于眠又說了一遍。 于母盯了她幾秒,讓她起來。 “你可想好了。壓制祝家不成,反而會影響你的前途,你能承擔這個責任嗎?” “能?!?/br> 于眠從地板上起來,跪了這么久,她身板挺直,一點兒都沒放松,起身就覺膝蓋刺痛,于父趕緊讓她坐下,去揉她的膝蓋。 于母“嗯”了聲,眼睛在鏡片后微瞇。 “我以前是想讓你繼承家里的學風,走學術道路,可你偏偏商業頭腦更好。你想走這條路,肩上的責任一定得扛得住?!?/br> “我要不是你媽,才懶得管你?!庇谀高x擇放手。 每天在單位教教學生,寫寫論文,在家釣釣魚,不快樂嗎?她這么做就是希望孩子的路更順暢。 可是她認為的順暢,不一定是孩子想要的。 得知夫郎以前也被挑剔過,于母有點想要補償夫郎,她別別扭扭地問于父:“你不是喜歡那個什么畫展嗎,下次我陪你去?!?/br> 夫郎經常陪她去釣魚燒烤,她卻很少陪夫郎。 于父笑了:“好?!?/br> 兩個人對視,于母發現客廳的兩個兒女很礙眼。 四十幾了,一下子有點想找回年輕時的感覺。 于眠和于禮靜悄悄回了房間。 陽臺上的兩只牡丹鸚鵡又緊緊依偎著,尖尖的尾巴擠在一起,身子形成了一個綠色的心形。它們閉著眼,嘴里發出啾啾聲,替對方梳理羽毛。 于眠用鳥糧吸引了雌鸚鵡,另一只也跟著伴侶過來,等到第一只吃完了飛回站桿,跟著過來的又急急忙忙跑回去。 平日里她一戳,就兇巴巴想用嘴巴啄人的雄鸚鵡,此時活像一個婦唱夫隨的小夫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