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的是，白枳在李輕舟的事情上，思考總是很簡單。

    李子勛松了一口氣。

    可是如果李輕舟真的一晚上都不出現，白枳大概率心情也會崩。

    李子勛欲哭無淚地自己抱著自己。

    如果出現這樣的狀況，苦的只有他一個人。

    “那么，準備吃飯吧?！卑阻资遣辉趺撮_心。

    李子勛深呼吸，他覺得白枳現在的心情不是最低點，而是起點。

    白枳吩咐一件事情，“你認清楚周立耘的臉了嗎？”

    “是的？”他的記憶力很好。

    白枳說：“就是那個人，你以后要好好注意一下?！?/br>
    李子勛點頭，“我會的?！?/br>
    白枳關上手機的屏幕，然后推著輪椅去拿自己的畫冊。

    吃完飯的時間是晚上七點，李輕舟依舊說自己不能過來。

    看完畫冊的時間是晚上八點，李輕舟還沒有過來。

    欣賞夠星星以后的時間是晚上九點，李輕舟沒有回信息。

    晚上十一點半的時候，李輕舟抱歉地告訴他，自己今天應該趕不過去。

    午夜十二點的時候，是第二天了。

    傳說中的圣誕節，他的生日。

    白枳趴在窗前，軟軟的臉頰黏在窗戶上。他琥珀色的眼睛望著窗外的黑夜，眼眸沉沉。

    李子勛看老板沒有睡意，自己也不敢去沙發躺著，于是一直坐在凳子上。

    白枳看向李子勛，“你不累嗎？”

    李子勛做了一個比肌rou的手勢，“身強體壯?！?/br>
    “哦?！卑阻c頭。

    李子勛很想問白枳，有沒有人跟他說過，他敷衍人的時候，語氣很陰陽怪氣。

    白枳繼續趴在窗口。

    李子勛知道，那是公寓大門口的方向。但是現在都那么晚了，李輕舟也不會過來了。

    白枳拿出手機。

    “老板……”李子勛似乎猜到他要做什么了，“不太好吧?！?/br>
    白枳橫了他一眼。

    李子勛閉嘴。

    白枳撥打電話給李輕舟。

    大晚上的，手機鈴聲響了好一會兒，李輕舟才接電話。

    “喂?！卑阻椎穆曇袈犉饋碛悬c虛弱。

    李子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是因為晚了，所以白枳累了嗎？聲音聽起來不太一樣。

    “小柑橘?！崩钶p舟在手機那頭喊他，“你還沒有睡嗎？”

    白枳咳嗽，“我突然很不舒服?！?/br>
    李輕舟的聲音聽起來有點著急，“哪里不舒服？子勛呢？他不在你的身邊嗎？”

    我在這里呢，李輕舟。

    李子勛朝白枳的手機擺擺手。

    “他幫我弄好晚餐就回去了?！卑阻兹鲋e不眨眼。

    李子勛：“……”他覺得他神圣的職業道德水準被自己的雇主潑了一盆臟水。

    白枳還在演戲，“頭好疼哦?！?/br>
    李輕舟說：“我現在過去找你?！?/br>
    “但是現在很晚了?！卑阻卓粗股?，語氣帶著擔憂的情緒。

    “等我?！崩钶p舟沒有多說，很快就掛了手機。

    白枳收起手機，然后轉頭看李子勛。

    兩人相視無言。

    李子勛懂了，“我去附近的酒店住一晚，有事立刻聯系我?！?/br>
    白枳笑了，“我會給你報銷的，晚上叫點宵夜吃吧。第二天也不用那么早過來，除非我聯絡你，輕輕松松地過周末吧?！?/br>
    李子勛一言難盡，迅速去穿鞋子。

    白枳推著輪椅到他的后面去，“你先去樓上，我發信息給你了，你再走，免得撞上李輕舟?！?/br>
    李子勛確定了，這個長大以后，一定是個不得了的人才。

    白枳送李子勛離開，然后推著輪椅到自己的房間。

    他脫下外套，麻利地躺進床上。

    白枳不用裝病，他整個人在昏暗的燈光下，看起來就是蒼白的。有這樣的視覺錯誤，是因為白枳的皮膚太白了。

    他躺了一會，門口傳來了按密碼的聲音。

    白枳在此時給李子勛發送信息，然后繼續躺著。

    “小柑橘，你沒有事吧?！崩钶p舟鞋子都沒脫，就急急忙忙地跑了進來。

    白枳呻/吟一聲，虛弱地睜開眼睛?！拜p舟……”他的聲音顫抖。

    李輕舟皺眉。

    白枳先按兵不動。

    “有那么難受嗎？你今天不是還好好的，是哪里不舒服？”李輕舟伸出手，探了一下他的頭，“好熱?！彼粐樀搅?。

    白枳咳嗽一聲，提醒李輕舟，“是你的手太冷了?！?/br>
    李輕舟應該是急急忙忙跑過來的，他穿的不多，在寒風中瑟瑟發抖，手都是涼的。李輕舟這時候才反應過來，確實是他的手太冰了。

    白枳伸出手，捂住他的雙手，將他的手放進被子里面去。

    李輕舟皺眉，“你的被子里面也很冷?！?/br>
    白枳：“……”因為他躺下沒有多久。

    知道理由的白枳略微有點心虛。

    “你昨天沒有空過來?！卑阻邹D移話題。

    李輕舟的眼神開始飄逸，“因為老師太晚放我走了，到時間以后，大門關上了，門口的保安很嚴肅，我出不去?！?/br>
    “那現在怎么跑得出來呢？”白枳瞇起眼睛。

    “翻/墻，而且更晚了以后，保安就放松警惕了?！?/br>
    兩個人一來一回，撒謊與試探交織得密密切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