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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之間成婚是為一怪。謝敏向來小心謹慎的緊,這般明目張膽行奢靡之風是為二怪?!碧K好端起茶盞抿了小口。 秦元不解的問:“蘇兄的意思是女帝在暗中推波助瀾?” 街道銅鼓聲斷斷續續的響起,蘇好點頭應:“現如今后宮還無正宮之主,選妃雖被女帝一而再再而三的推遲,可到底后宮總要選皇后,我看女帝這是在借謝敏試百姓對此的反應罷了。 夜色漸暗時謝敏頗為發愁望著那哭哭啼啼的貴家女,本該是良辰吉日。 女帝突然為自己指這一門婚事,原本府邸還養了不少俊俏小郎君,現下也不得不臨時移出主院。 謝敏一想起來就頭疼,抬手撩開紅蓋頭,只見這貴家女竟然是個才十三四歲的小姑娘。 “你哭什么?”謝敏放下紅蓋頭,轉而拿起一旁的酒壺,心想這酒是喝還是不喝呢? 早前謝敏在江湖流浪為身,那都是刀光劍影的度日,現如今入朝為官,富貴榮華自是享之不盡,本對情愛一事覺得無趣的緊,平日里招幾個小郎君來玩,誰曾想忽然落了一門婚事。 “我害怕?!毙」媚镏沽丝蘼曋磺忧拥膽?。 謝敏倒著酒遞給小姑娘道:“哭什么,我又不會吃了你?!?/br> 小姑娘低頭望著酒盞說:“可我不會喝酒?!?/br> “你不知道這是什么酒?” “不知道?!?/br> 謝敏自斟自飲的倒著酒喝了杯,心想看來這樁婚事在旁人看來都只是一出笑話,所以這女孩的母親都未曾教她婚事之禮。 小姑娘看著謝敏像喝水一般的喝著酒,只能一口飲盡酒。 酒水不烈,可喝的人急,便極容易被嗆的臉紅難受,眼下小姑娘便是這般模樣。 謝敏指間拎著酒盞側身倚靠著床欄,小姑娘迷茫的張望呆愣無措的趴在大紅被褥。 本以為小姑娘就要睡下,謝敏便欲起身喚丫鬟進來伺候梳洗。 誰曾想小姑娘卻嗚嗚的哽咽哭了起來,謝敏無奈的看了眼卻并未出聲安撫她。 世間從來沒有什么順風順水的路,就算是貴家女也逃脫不得聯姻命運。 早讓她知道世事之艱難,總比讓她一直蒙在鼓里的好。 成親有三日休假,早朝蘇清手捧花名冊清點官員時,沒想到看見謝敏來上朝了。 這樁女子的婚約是由女帝指定,大臣們對此都保持沉默,而對于當事人謝敏而言,估計心情也是十分復雜。 畢竟那貴家女才十三四的年歲,估摸都不懂情愛一事為何物。 午后夏香捧著書庫全錄后知后覺的問:“兩個女子也能成婚么?” 蘇清清點書冊數目神色極為平靜的應:“陛下指婚就算人與物件那也要完婚,否則就是抗旨?!?/br> “可陛下為何給謝大人指女子為婚呢?”夏香立在一旁問。 “此舉恐有兩個理由,一是謝敏本身權力已然過大,若是再與旁的世家聯姻必定會對陛下不利。至于第二個大抵與溫姑娘有關?!碧K清只簡要提及。 夏香一手執筆在書庫全錄畫著勾頗為哀愁的念叨:“溫姑娘好些時日沒來藏書閣了?!?/br> 蘇清見著小宮人這般哀怨的語氣安慰道:“大抵溫姑娘近日比較忙吧?!?/br> “我知道的?!毙m人偏頭看向蘇清,極為認真的應,“陛下不喜歡我,所以也不讓溫姑娘來看我?!?/br> “你……”蘇清見小宮人難得的認真,不禁有些一愣。 夏香轉過頭視線落在書架密集的書本應:“蘇女官您不用安慰我的?!?/br> 蘇清望著小宮人倔強的神情,竟不知說什么來安慰她才好。 待兩人從移動階梯下來歇息時,殿內已然暗了不少,蘇清揉著發涼的手腕坐在主桌烤火。 小宮人端著茶壺走近而后倒了杯茶遞了過來出聲:“您嘗嘗?!?/br> 蘇清端起茶盞便聞到淡淡清香略微驚訝道:“這是海棠花茶?” “今夏您給我做個新的海棠花包,當時還剩了不少海棠花,所以我就學著從前溫姑娘教我的晾制茶葉的法子將這些都保存了起來?!毕南阕谝慌悦蛄丝诓杷?。 “你有心了?!碧K清捧著茶盞贊嘆。 小宮人靦腆的笑了笑,手里捧著茶盞圍著炭盆安靜的烤火。 這藏書閣內常年沒什么人,蘇清從前一人在冬日里總有許多的事要處理,一整日里都不曾得閑,現如今小宮人都能處理大半的事務,實在是幫了不少忙。 所以蘇清便做了幾樣小物件,小宮人也是個極感恩的人,每每做事都是極仔細的。 以至于蘇清都忘了小宮人她也才十七而已,某日晾曬衣物時發覺一件頗為有些簡陋的肚兜。 好幾處針線都散開了,想來是個不太會針線的宮人,新補上的線頭都歪歪扭扭的。 蘇清本能多想,一日夜間給小宮人送暖湯時,卻發現小宮人正滿是為難的穿針線,而那被褥一角露出肚兜,正是早些天瞧見的那一件。 宮人每年有兩季發放衣裳,可貼身物件卻還是要自己縫制,蘇清見小宮人露出少有的苦惱模樣,便出聲:“你現如今大了,總得換兩件新的才是,若是不介意我給你縫制兩件?” 小宮人紅著臉忸怩的應:“真是麻煩蘇女官了?!?/br> 蘇清看著這個從前還不知葵水為何物的小姑娘,現如今竟然都知道害羞臉紅了,莫名有種孩子長大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