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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宮人特意備上都是清談口味,那奶白的魚湯更是鮮嫩,溫如言一手端著碗幾乎是伺候到趙瑤嘴旁。 趙瑤心滿意足的飲湯,完全不打算開口解釋為何突然會出現在自己的床上。 溫如言執筷挑著魚rou里的刺,視線打量她的臉色,相比往日里是要蒼白些,好似臉頰都廋了些。 “你夜里怎么來我這的?” “不知道?!壁w瑤臉不紅心不跳的應話。 溫如言將魚rou塞進她嘴里問:“你真不知道?” 趙瑤細細咀嚼魚rou點頭,轉而拉開話題說:“你垂釣的這條魚很嫩?!?/br> 額…… 看樣子這個話題是追問無果了。 這般照顧三四日,趙瑤都能上早朝,可是卻沒有打算回朝天殿歇息的意思,硬是賴在小屋留宿。 初秋時節天氣日漸轉涼,若是每夜趕來趕去也是個麻煩,因此溫如言對此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眼看離處決之日沒剩幾日,顧母在張府門前從嚎啕大哭再到唾口大罵,都城茶樓百姓為此看了好一陣熱鬧。 張尤謀早前從后門探了探頭,手里捧著烏紗帽,讓仆人先將馬車趕出去打探詳情,顧蘭抬手理了理張尤謀衣領視線略過斑斑紅印,面容不禁浮上淡淡紅暈道:“按我說的就該將讓人將母親攆走才是,何必這般委屈你?” “岳母那年歲若是摔著了,輕則摔胳膊腿,重則若是有個喪失,蘭兒你當真忍心袖手旁觀?” 顧蘭微停手猶豫的嘆了聲:“我這母親就是看準這心思,才如此膽大妄為,待過幾日刑場處決我看她敢不敢鬧?!?/br> “外邊冷你快些進去吧?!睆堄戎\戴上烏紗帽出聲提醒。 “沒事,我看你出門再回去歇息?!?/br> 待一輛馬車從張府后巷緩緩駛去,顧蘭方才讓仆人關緊后門,叮囑仆人不得放任何不相關的人進府,外頭如何鬧騰隨時匯報。 初秋早間薄霧籠罩住都城街道房屋,宋府內同樣鬧得不可開交。 “朗兒你不能讓你弟弟就這么沒了啊?!彼渭依戏蛉祟~前裹頭巾面色蒼白臥在床榻。 “母親,此案罪證確鑿,若不是陛下開恩,咱們宋家恐怕連相公都危在旦夕?!彼渭掖笊俜蛉硕酥帨雎?。 話音未落,藥碗摔碎在地,宋家老夫人眼眸滿是怒火的抬手打向宋家大少夫人斥責:“你個婦人憑什么插嘴他們兩兄弟之間的事!” 宋家大少夫人忍著委屈低頭認錯道:“母親教訓的是,兒媳說錯話了?!?/br> “朗兒,你不要聽婦人的挑撥,清兒他可是你的親兄弟,正所謂兄弟如手足,你怎么能忍心讓他那一支血脈就這般斷了呢?” “此案證據確鑿,人證物證具在,若是尋常貪污尚可周轉,可謀反大罪那必定是死路一條,母親請饒恕兒子無能為力了?!?/br> “你這做兄長的,難道忘了你父親的交待了么!”宋家老夫人一聽急的紅了眼,手執帕巾哭訴落淚念道,“可憐的清兒啊,他一家子都要斷了血脈,我看我這一大把年歲反正說的話也不中用,倒不如陪清兒去了的好?!?/br> 這一番苦惱至老夫人昏過去方才消停,待老郎中把脈說是無大礙,只扎幾針,好生休養切無動怒便沒什么要緊。 丫鬟們守在屋內伺候,待宋家大少夫人伺候老夫人用藥,方才離開里間。 “老爺,你真不打算為小叔子說情了么?” 宋朗正同自己對弈,眉頭緊皺未曾松開應:“我現如今沒了吏部尚書之位,只是一個尋常待詔大學士,而妹夫又被卸下大理寺卿一職,眼前算是徹底被剔除朝堂政要職位,這等滔天大罪就算是父親在世,那也是無力回天?!?/br> “那母親恐怕會受不得刺激?!?/br> “讓老郎中守在府內伺候,吩咐丫鬟仆人不得提及處決一事,如有透露風聲者重罰?!彼卫事湎缕遄訌娜輵?。 宋家大少夫人點頭,一手接過丫鬟剝殼的熱雞蛋,用帕巾小心包裹熱敷臉頰遲疑道:“方才獄中衙役送信來道二少夫人懷有身孕了?!?/br> “身孕?”宋朗冷笑扔下手中棋子,“我那二弟總覺得現如今父親還在世,不管如何故作非為總能安全脫身,現如今行刑日期將近,他丟不下面子便差弟妹寫信示弱求助?!?/br> “老爺的意思是將此事瞞著母親?” 宋朗端起一旁茶水抿了小口道:“我那二弟的性子猶如無賴潑皮,這一大把年歲還妄想以弟妹身孕威脅,偏生母親最吃他這一招,此事不僅要瞞更要差人收拾衙役,竟然為私利膽敢暗傳死刑犯書信,真是找死!” “是?!彼渭掖笊俜蛉丝粗卫誓茄垌餁⒁?,不由得心顫。 宋家老夫人明面偏愛小兒宋清,這是世家里傳開的事,就連已逝的老太傅也是暗地里縱容,因此連帶宋家二少夫人都敢公然跟自己較勁。 這么多年來宋朗從不曾與宋朗爭執,甚至還處處隱忍,本以為此次會想盡法子出手相救,誰曾想會是這般光景。 上門等銀子的衙役被宋家仆人打的半死,最后被抬回衙門。 這衙役不僅丟了小命還沒了官帽可謂是倒霉到底,連帶著大牢里的衙役們也不敢再傳私信。 處決當日的午時百姓們圍堵刑場觀望,蘇好打著哈欠手里把玩犯由牌,望著押上來的一干人等。 宋清沒想到自己真被壓上刑場,一干妻兒哭訴的聲音尤為刺耳,偏頭四處張望有些慌張質問:“我兄長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