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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一次爭執竟然沒有面紅耳赤的爭吵,只不過趙瑤讓溫如言搬出朝天殿。 本來皇宮只有一位宋貴妃,可卻突然之間又多了一名溫姓妃子,特賜離朝天殿最近的椒房殿,這是歷代皇后所居住的宮殿。 此舉引來朝堂上大臣的爭議,尤其是宋清一干人等的不滿,可是女帝仍舊一意孤行,全然由不得眾大臣抗議。 盛夏時節枝葉間蟬鳴聲噪雜刺耳,這椒房殿與朝天殿的連接一處便是那湖畔小屋。 因著炎熱溫如言便在這處住下,每日夜間趙瑤準時準點的來用膳,同樣又準時準點的離開。 不像生氣,可也不像和好,大抵是處于比較奇怪的氣氛。 大臣們因為椒房殿的妃子鬧得沸沸揚揚,可卻都不知真正面貌,早間溫如言聽著這一干言論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直至刑部尚書蘇好呈上一折由地方州縣貪污國庫治水工程的腐敗案件,大臣們這才安分。 沒過幾日便陸陸續續抓捕不少官員,最終查獲大批來歷不明的官銀,通過層層審查,甚至抓捕大批非法軍營的人員。 一場貪污案件忽地轉變成屯兵造反的叛逆大罪,被抓捕的官員們紛紛招供,唯恐被拉入謀反罪名單。 宋清一干人等則被供了出來,連同吏部尚書宋朗以及大理寺卿李一也被迫停職接受慎刑司審查。 地方州縣紅鳳凰將領親自呈奏折匯報查獲行刺巡撫大臣的刺客與當初春獵行刺的刺客乃江湖暗殺門派。 該門派經朝堂大肆抓捕,最終由人指認雇兇者為宋家門客之一,此人為宋清重用謀士,人證物證俱在,只待判刑處決。 早朝張尤謀入殿受嘉獎,而趙瑤則當即下令廢太傅一職,自此政務閣取代太傅直領六部,而宋清一干人待由刑部審查依罪處罰。 刑部尚書蘇好走出大殿時,心情有些復雜,倒是秦元心情大好。 “蘇兄,此回宋家栽在我們手里,為何還如此皺眉?” “我原先只意味女帝是想敲打宋家,卻不曾想這只是女帝為廢除太傅一職而設的一出計?!?/br> 秦元不解道:“蘇兄此話何意?” “自南國創立以來太傅一職便是為防帝王專權而設,可現如今政務閣都是女帝直控,那就如同虛設,自此以后大家可真是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過日子了?!?/br> 蘇好負手眉頭緊皺的走出宮道,卻不料遇見蘇清,便拐角走了過去。 “此番查案女帝只是為試探,兄長你莫胡亂陷害宋家,否則容易引火燒身?!碧K清語重心長的提醒。 “我道小妹要說什么呢?!碧K好嘆了聲,偏頭看了眼遠處候的秦元,“人家秦元苦苦等著你多年,你卻還想替李一求情,小妹啊,你這是何苦呢?” 蘇清無奈的看著蘇好應:“兄長你憑心而論以李一和宋朗的小心謹慎,會犯這般大的錯么?” “你的意思是女帝有意放過他們?” “女帝不是放過他們,而是要死死捏住他們來辦事罷了?!碧K清只覺得女帝這盤大局估摸是要結束了。 既然椒房殿都能搬出來,那立女子為后什么的,應該是遲早的事。 畢竟宋家那幾百年的根基,就算要壞也不是能一刀斬盡,再者朝堂若是沒了宋家,那蘇家的優勢就太明顯不過了,女帝不可能再養虎為患。 所以保持各方勢力均衡才是女帝唯一想要的局面。 百姓們熱議大半月,本以為宋家要一鍋端,卻沒想到女帝竟只處決證據確鑿宋清以及顧峰等直系子嗣,待秋后便問斬。 而大哥宋朗以及妹夫李一等無罪之人只是被牽連降職查辦,宮里的宋貴妃一點事都沒有。 宋家老夫人聽到這詔令時,當即昏了過去。 這事一解決朝堂再無人敢提那住在椒房殿那位妃子,官員們心里都清楚女帝就算真要立皇后,那也沒得辦法,沒必要把自家性命交待上去。 “蘭兒,你大哥就要被砍頭,我這老母親跪下來求你啊?!?/br> 張府門前這一出來往的人起初還看熱鬧,可大半個月都沒下一回,自此百姓們也就只當個笑話。 晚間張尤謀喝了口熱湯,偏頭看了看那一大早就跑到府門前的岳母,剛要開口說些什么,便收到顧蘭的一記眼神,立即停了心思。 小女娃趴在搖籃里玩耍,顧蘭一手摟住另一手握勺喂著蛋羹悶聲道:“女帝這一處決多少還看在顧峰與我們是親家的份上,都沒有處決九族兄弟姊妹,我那老母親還想著能討價還價,你要是理會那才害他們?!?/br> 張尤謀捧著小碗吃了口蛋羹應:“我曉得這個理,就怕你心里不舒服?!?/br> 畢竟若不是自己為對付宋家查貪污,誰曾想還牽扯出謀反一事,顧峰也是貪心不足蛇吞象,竟也敢跟著摻和。 顧蘭手握帕巾擦拭小女娃嘴角偏頭看了過來說:“我心里不舒服,那也是被顧峰給氣的,本來商戶人家好不容易出了個官,竟然還癡心想當王侯?!?/br> 夜深張尤謀洗漱過后,擁著小女娃窩在床榻玩耍,顧蘭從里間沐浴過后走近坐在床側出聲:“你不是累了么?” “這小女娃貪玩就陪著她玩了會?!睆堄戎\小心翼翼的捏了捏小女娃的手,好奇的問,“蘭兒,這年歲的小女娃應當還要chi奶的吧?” 顧蘭不禁笑出聲來,抬手攬住小女娃,小心翼翼的放入床側搖籃應:“我可沒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