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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用早膳時溫如言沒好氣的咬著rou燒餅,趙瑤淺笑的不再開口,省的惹惱氣急的小奶貓。 早朝相比夏日要推遲半個時辰,官員頂著大雪入大殿,顧峰抖落官袍的雪花,看見張尤謀道:“妹夫啊,明日我要娶妻,不如來喝一杯?” 朝堂上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的好,顧峰祖上是個生意人,到這兩大代才轉官場,自然也想左右逢源才好得利。 當初看著張尤謀那窮酸樣,實在沒想到現如今飛黃騰達,顧峰只能候著臉皮來討好。 畢竟太學院重開,張尤謀又是禮部尚書,這要是能搭把手,顧家將來必定飛黃騰達啊。 張尤謀眉頭微皺的看著顧峰,心想明日要娶妻,怎么沒聽見顧蘭提起過呢? “恭喜顧大人成婚大喜,張某因公務繁忙,不便參與,還請見諒?!?/br> 這官方說辭,顧峰可是個人精,哪能不懂意思,不過現如今該拉下臉還是得拉下臉。 “妹夫啊,我當年也是一時糊涂,咱兩現如今好歹一家親戚,這過去事咱不如大氣點看開,畢竟自家人哪有隔夜仇不是?!?/br> “顧大人,張某公務在身,無暇赴宴,還請見諒?!睆堄戎\不愿同顧峰再糾纏,說完便回了原位。 張尤謀真是比茅坑里臭石頭還要硬,顧峰心中暗自唾罵幾句。 夜間張尤謀同顧蘭提及此事,顧蘭冷笑道:“他這是成哪門子親?” “聽說是與宋家的侄女?!睆堄戎\還沒懂顧蘭的情緒,極為正經的解釋。 顧蘭本來還一肚子火,見著這呆子一板一眼的反應,又不得不笑出聲來說:“呆子,我前幾日就看見顧峰送來的帖子,哪能不知道他與誰家姑娘成親?” 張尤謀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下臉應:“那蘭兒方才為何要問呢?” “我是氣顧峰沒良心,一朝得志便立即休了結發妻子,這哪是一般人干的出來混賬事?!?/br> “那此事你父母他們……” “他們啊,心里只有錢,當初顧峰成親的那家姑娘祖上三代都是當官,這般人跟了他,可現如今成了棄婦,真是害人不淺啊?!?/br> 張尤謀見顧蘭氣的緊,忙倒著茶水安撫:“蘭兒莫氣,這冬日里氣壞身子可不值得?!?/br> 顧蘭接過茶水抿了小口應:“我才不氣,若是要氣當初就氣死了,現如今哪能跟你好?!?/br> “你且放寬心就好?!睆堄戎\聽著直白的話,只覺得勉強羞得很。 “行,我們該早些吃飯才是,否則又該涼了?!鳖櫶m盛著蛋湯遞于張尤謀面前,一面又忍不住細細叮囑,“你別想顧峰的事,他這人貪心的很,若不是你現如今當官了,怕是理都不理你,這種人將來遲早得出大事?!?/br> 張尤謀連連點頭,只轉而提出顧宋聯姻的事,看來日后朝堂局勢必定還要復雜。 冬雪的季節里,都城的一樁婚事辦的尤為熱鬧,不少百姓探頭張望。 “這宋家侄女才十六的年歲,可那顧老爺的長子聽聞都有二十好幾,真是荒唐?!?/br> “都說貧家女賤嫁,可世家女不也是一筆買賣,誰也別低看誰?!?/br> “宋太師一走,真是宋家什么稀奇事都有,不過這樁婚事都不算稀奇,前陣子女帝居然還立宋家嫡女為貴妃,這女子跟女子都算什么個事啊?!?/br> “許多年前宋家不還招了個窮書生作上門婿,這世家里頭都爛透了?!?/br> 大理寺卿李一乘轎回府,因百姓擁堵被攬在路上,湊巧聽到這一番話,臉色頓時都青了。 午后大雪難得消停,藏書閣夏香捂著暖手爐窩坐矮桌等待著紙上的墨跡干透。 蘇清從外頭進來,解下厚重外袍出聲:“明日起我便不用隨同早朝,今日勞煩你了?!?/br> “不勞煩的?!毕南愕怪鵁岵柽f了過去。 “多謝?!碧K清伸手接過熱茶坐在一側,一旁的爐火正燒的正旺。 夏香小心的翻開一側脆弱的古書,一手執筆沾墨埋頭抄寫。 這處藏書閣時常寂靜無聲,尤其是冬日里將門窗緊閉時,便幾乎聽不到任何聲響,猶記得當年蘇清初次來時,便覺得此地甚好。 這并非尋常茶葉泡的茶,而是用姜糖水泡制而成,蘇清略微驚訝看向小宮人出聲:“你怎知我葵水來了?” 小宮人緩緩停筆應:“我看見您今早換洗的衣衫了?!?/br> 蘇清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毫不掩飾的小宮人,偏頭移開視線道:“你有心了?!?/br> 夏香不太明白蘇女官的心思,仍舊低頭摘抄古書。 小宮人一向很安靜,如果不說話,有時甚至蘇清都感覺不到她的存在,側身看著那厚厚的一本古書出聲:“這書本是計劃要三人花上數月才能摘抄完,你怎么一個人摘抄起來了?” “我沒有別的事,整日待在藏書閣里便想著一個人應當也能抄一部分,因為年末大家都要離宮回家相聚,蘇女官不也是要回去的么?” 蘇清這才意識到待除夕之后,藏書閣就只有小宮人一人。 “嗯,我大約要到上元節過后才回宮?!碧K家不是自己想離開就能離開的地方,世家之間的交際在外由男子,而在沒則是夫人小姐們相處一塊。 哪怕蘇清再不喜歡如此場面,卻也不的不應付。 夏香算了算時日嘆道:“蘇女官能回家真好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