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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這些朕暫且不與你計較,可你那夜私自離開玉清宮到底是去哪了?” 少女心虛的瞅了瞅,而后偏頭望著窗外飄落的雪,好一會才支支吾吾的說:“我就是去后院廚房吃了一盤小魚干而已?!?/br> “只是為了一盤小魚干?” “說起來那天都是你不讓我吃rou,所以我才會禁不住誘惑去廚房偷吃?!睖厝缪砸槐菊浾f著胡話。 趙瑤一直都沒想明白那日她怎么會突然消失,甚至懷疑她在宮里有別處聯系,又或者是跑了。 溫如言好一會都沒等到趙瑤出聲,便好奇的說:“哎,你不會因為我偷吃一盤小魚干就生氣了吧?” “朕為什么要生氣?”趙瑤回過神來,為自己對她太過在意而有些不悅,神色有些冷漠地應話。 “那天你明明知道我出去了,居然還故意把窗戶關上,如果不是生氣,你為什么要那樣做?”溫如言伸手拿過趙瑤手里的茶盞一口喝盡,憤憤不平的念叨。 趙瑤眼眸直直望著少女,倒了杯茶水,掌心捧著茶盞卻并未喝,薄唇輕啟道:“對,朕就是氣你總是不聽話,明明朕給你你吃住,可你卻還想著一走了之?!睖厝缪苑畔虏璞K不滿的看著趙瑤,一直以來都覺得趙瑤特別的不講道理,平日里根本就不允許人反駁,這要是學校,鬼才理她! “我上回救了你的命,又幫你打聽辦事,這皇宮又不是我家,我為什么非要你準,我才能走?” “就憑朕是南國女帝,只要一句話,朕就能要了你的命!”趙瑤見少女指責自己,心間怒火更是一下升了起來。 果然還是平日里太縱容她,以至于她這般不聽話。 殿內一下的安靜下來,溫如言平日里基本是個樂天派,很少會有生氣的時候,可這回真是差點就要被氣的裂開了。 “你以為誰稀罕這皇宮,我就算是死,也不會陪你困在這像棺材一樣的鬼地方?!?/br> “你不要以為朕不敢殺你?”趙瑤一下起身,眼眸怒視少女。 氣氛頓時劍拔弩張,溫如言下意識害怕向后退了幾步嘴硬的說:“你是女帝有什么不敢,可惜我不是別人,才不會怕你,大不了死就死?!?/br> 趙瑤掌心的茶盞忽地碎裂,鮮血自指縫間滴落。 一側炭盆燒的正旺,趙瑤面色極冷的看著少女說:“這可是你說的!” 話音未落時,外間看守的宮人聽著里間聲響,忙出聲喚:“陛下,可是有事?” 春月披著外袍趕至外殿,未能聽見應聲,大著膽子推門入內。 只見內殿里窗戶大開,女帝獨自立于窗旁,那垂落的袖間滴落著鮮血,而另一側地上散落宮人的衣裳。 這日究竟發生了什么,春月自始自終都沒能知道,只不過卻是第一回 看見女帝露出那般的落寞神情。 自此女帝性情大變,平日里很是易怒,一人犯錯玉清宮全人被罰。 大雪紛飛的冬日,宮人們個個都不敢去跟前伺候,生怕被罰。 幾日后女帝腹中的胎兒忽地沒了,宮中眾人受罰,朝堂亦是一陣動蕩。 最終女帝擇王君為君后,朝堂上的事春月不太清楚,可是四君從未進過玉清宮,甚至連王君都不曾去內殿,大多只是在亭內。 開春過后,太上皇病重,朝堂政務繁忙,夜間春月奉茶候于一旁。 都傳女帝雙眼有疾,可只有玉清宮少數幾個宮人知道女帝看得見,李嬤嬤曾透露過幾句說是與太上皇有關。 春月雖不知其中緣故,不過仍是存了幾分心思,見燭火暗了不少,便上前重新換了盞明亮的燈。 那總是敞開的窗戶,無論是嚴寒冬日還是現如今雨水充足的春日都不曾關上過。 猶記得有一回宮人清掃不小心關上窗,女帝大怒,玉清宮的宮人被罰跪一夜。 “你退下吧?!迸鄄⑽刺ь^,手中執筆出聲。 春月行禮應:“是?!?/br> 自從女帝那回異常過后,大部分時候都是獨處,幾乎不曾與人有過交談。 現如今十七的女帝性情多疑,春月自知若想成為心腹便必須表現極為忠誠。 正欲轉身離開內殿時,窗外忽地傳來幾聲貓叫聲。 這春日里貓□□也是時常有的事,當初晉太妃還未離世,宮內養了不少貓狗,現如今皇宮還有不少貓兒留著捉老鼠。 原本靜坐的女帝卻忽地起身,起身立于窗旁,外面雨水未停,加之昏暗的很,可想而知應當是看不見什么的。 春月停了下來,猶豫的舉著燈盞走上前細聲問:“陛下,是在看什么?” 女帝伸手接過燈盞,望著一片漆黑的窗外冷漠道:“這沒你事,退下吧?!?/br> “是?!贝涸滦挠胁桓实耐顺鰞鹊?,那貓叫聲仍舊未曾消停。 李嬤嬤曾經親口說女帝不喜貓兒狗兒,可是剛才女帝分明是聽到貓叫聲才起身。 春月想起那曾討女帝喜愛的翠花去晉太妃特意帶了兩只小橘貓,雖然女帝好像一次也沒看過。 不過現如今翠花自從刺客襲擊之后便沒了消息,說不定女帝睹物思人,突然喜歡貓兒狗兒也是有可能的。 趙瑤立于窗旁,望著屋檐滴落的雨水,漆黑一片的玉清宮內沒有半點光亮。 那日她跑出玉清宮,便當真再沒回來。 從來沒有人敢說皇宮是棺材,她也許是真厭惡極了,興許現在她早就逃出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