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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在學校生活超市買的,跟個戒指盒差不多大,就當買著好玩兒,正好蕭桉喜歡吃甜,給他來點。 賀垣沉默地做著期末作業,效率還算高,其實他進度不趕,根本沒必要熬夜。 但他今晚不知道為什么,就是沒睡意。 不清楚過了多久,賀垣的手機響了起來,又是蕭桉給他撥微信語音通話。 他一看時間,竟然都快凌晨兩點了,接起來還不是蕭桉,是個從沒聽過的聲音。 “賀哥是嗎?”對方說,“這家伙喝醉了,不肯說住哪兒,我問一下你地址,好把他送回去?!?/br> “你們在哪兒?”賀垣雖然猜到了,但依然有些兒生氣的感覺,“我來接他?!?/br> “???”對方覺得挺奇怪的,頓了頓才報了地址。 這個點能打到車不容易,賀垣到那兒的時候兩點半,酒吧還在營業,音樂放得很動感,燈光很雷人。 賀垣實在不懂,這種地方究竟有什么好玩的。 進去的時候,蕭桉正死死抱著張椅子,仿佛準備要和它共度余生,一動也不動地盯著地面。 “來了來了,你賀哥來了!”蕭桉的公子哥朋友們欣喜道,連忙去扯蕭桉,“哎,干脆連著椅子一起扛走吧,服務員,這把椅子我們買下了!” 賀垣:“……” “賀哥?!笔掕窈鹊米眭铬傅?,勉強抬頭看他,“你怎么…過來了?” 賀垣掃了眼這些狐朋狗友們,心里的第一個念頭竟然是——給蕭桉送花的人在不在。 公子哥們都看著他,模樣大都挺有教養的,眼神卻不全是善類。 蕭桉察覺到有人看他哥了,趕忙手一揮,撒手不要了破凳子,任由賀垣拉著走了。 “車…車在這兒?!笔掕裨谕\噲稣业搅怂膼圮?,“我馬上把你送回家?!?/br> 賀垣沒眼看下去,朝他手一伸:“鑰匙拿來?!?/br> 蕭桉還在懵,賀垣此刻心情卻不好,直接伸手到他褲兜里摸。 “別亂摸,你又不喜歡我?!笔掕翊蛄藗€酒嗝,“你這是在白嫖我?!?/br> 賀垣只看了他一眼,開門坐進駕駛座,然后蕭桉也坐進副駕駛,帶進來一股酒味兒。 “你會開車???”蕭桉很驚訝地說。 “開得少,也買不起車,不代表不會開?!辟R垣啟動車子,看了蕭桉一眼,“安全帶?!?/br> “沒事兒?!笔掕裾J真道,“你在這兒,我不怕?!?/br> 賀垣此刻既好氣又想笑,罵了他一句“神經病”,伸手給他系上了安全帶。 車子慢慢駛出去,兩點半的夜晚格外安靜,道路上也幾乎碰不到車。 蕭桉可能是喝了假酒,一路特別興奮,嘴沒停過,跟安安鳥一樣健談,還反復想撩賀垣說話。 賀垣倒是一點兒都不高興,他現在挺生氣的,蕭桉越高興他就越氣。 怎么會高興成這樣,這人今天是不是出去過傻瓜節了。 恐怕是快和送花那個人好上了,將來要是天天晚歸夜夜笙歌喝得醉醺醺地回來,他就真的… 想把家門焊死了,絕對不放進來。 但那個公寓主要還是蕭桉的,那就他自己搬出去。 可能是時間比較晚了,賀垣腦子里全是這些亂七八糟的。 好不容易車開進地下停車場,蕭桉邊哼小曲兒,邊在車玻璃上作畫,顯得高興極了。 “干什么?”賀垣將車停好,很不高興地看著他。 知道嗎,你的兒童節禮物沒了。 因為沒有小朋友會在凌晨以后回家,還喝得醉醉的,一副像要傻笑的模樣。 車內橘黃色的燈亮著,蕭桉看著他,臉頰是紅的,雙眼是濕潤的。 “還說要想想將來的打算,你的打算就是鬼混?”賀垣也看著他,“你不是快期末考試了嗎?復習沒有?因為不想讀了就準備直接掛科了是嗎?” 蕭桉愣了愣,剛才那種高興勁兒消退了不少,很慢地搖了個頭。 賀垣不知道他回答的是他問的哪個問題,但心里依然沒來由地想發火。 “不是說你那些朋友,只是玩玩的朋友嗎?!辟R垣靠他有點兒近,“所以你是跟他們玩上癮?還是對喝酒上癮?” 不管是哪一種,賀垣都可以陪他做。 這句話脫口而出時,賀垣發現自己對蕭桉有了種可疑的占有欲。 這種感情很幼稚,很瘋很沖動,他過去從來不會有。 他向來是理性的,不會霸占任何一個朋友的時間。 賀垣意識到了,說了聲“抱歉”,將自己的安全帶解開,順手去解蕭桉的,手下動作卻定住了。 現在正值夏天,大家穿的衣褲都很單薄,有什么異樣一眼就能看出來。 蕭桉褲子那兒撐得高高的,臉很紅,眼睛里的光晃了晃。 賀垣愣住了,兩個人在這個時刻一齊陷入了沉默。 密閉的車內開著冷氣,有賀垣洗過澡的味道,也有蕭桉身上的酒味兒。 “賀哥?!笔掕竦暮斫Y動了動。 仿佛豁出去一般,他將自己的安全帶解開,然后慢慢靠了過來。 賀垣大概意識到他要做什么,也可能完全沒意識到。 總之沒躲開。 蕭桉低聲說了句“對不起”,然后很輕地吻了上來。 兩個人都是初吻,這也是他們所能想象到的,最溫柔的初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