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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手,最好每過地方都給我裝過扶手啦!”賀簡不滿道,“鵝子女鵝都不在家,只能寄幾攙扶寄幾鴨!” “浴室要裝滿防滑膠鴨,我都快六十歲啦還能禁得起一字馬嗎!” 賀垣一條條仔細記下了,賀簡跟他聊了足足十五分鐘,蕭桉又開門回來了。 挺懂事的,手里提了兩大份面條,悄悄地放在了餐桌上,看了賀垣一眼。 眼神里有在認真反省自己的錯誤,但顯然下次還是會繼續的。 賀垣做了個讓他先吃的手勢,又走到陽臺邊上,多和賀簡聊了一會兒。 “謝謝爸?!辟R垣道。 “幾時放假回家吧,把弟弟也帶回來?!辟R簡說。 “看情況?!辟R垣想了想,說:“您跟蕭叔說,他兒子在我這里…” 這話說出口,賀垣覺得自己有那么點兒像人販子。 “他兒子暫時跟我在一起?!辟R垣改口道,“讓他不用擔心?!?/br> “行!”賀簡隨即高興道,“有你看著,爹地也放心啦?!?/br> ============ 賀垣回學校以后,重新寫了一套新的設計思路,拿給駱問跟陳泳宜看了。 兩人最終都覺得不錯,主要是中老年人這一群體相對來說特性突出,他們做出方案更有機會拿獎。 于是他們又重新忙碌起來,賀垣這人沒什么團隊意識,但很有責任心,被塞了隊長職務以后精神就繃得比較緊。 他給自己寫了份進度推進表,沒課就泡圖書館里。 陳泳宜在社團里跟他搭檔過兩年,賀垣的安排她都會聽,但駱問依然是個大問題。 賀垣感覺,駱問主要是對他的能力不服。 這事兒沒什么好的解決辦法,賀垣一貫的做法是,那就盡力做到讓他心服口服。 一周下來,李教授在例會上都對他們比較滿意,周五的會甚至結束得比以往早。 賀垣吃過飯,又到圖書館多泡了會兒,出來外邊下起了雨。 春天是真的到了,下雨的頻率要明顯比以往高,但賀垣還是沒記得帶傘。 “部長?!庇腥藦谋澈蠛八宦?。 賀垣回頭一看,是陳泳宜,他剛才在圖書館倒是沒碰見她。 “一起走吧,我有帶傘?!标愑疽吮持鴨渭绮及哌^來,像往常那樣大方道:“我剛才吃飯就看見你了,隔了好多排,懶得走過去打招呼?!?/br> 賀垣突然想起蕭桉說過的話,略微有點兒不自在。 “我要出校門口坐地鐵?!辟R垣說。 “順路呢,”陳泳宜說,“我上我姨媽家過周末?!?/br> 但雨確實一時半會停不了,他總不可能又倒回去,于是接過了陳泳宜撐開的傘。 兩個人一同走進雨里,路上滿是五顏六色的傘。 陳泳宜一向話不少,以前是聊社團里的小餅,現在說的都是設計比賽相關。 賀垣只會在這類話題上有回應,但也就僅限于專業上的正事兒了。 確實挺沉悶的。 “對了,你室友是不是在家等你回去???”陳泳宜忽然換了話題。 賀垣都不知道怎么扯上蕭桉的,只說:“沒有?!?/br> 陳泳宜笑了笑,直白道:“我之前以為你和他是一對?!?/br> 聽見這句,賀垣終于轉過臉看陳泳宜,臉上掛著個顯而易見的問號。 “沒有沒有,”陳泳宜笑得挺厲害,“因為你們倆喝同一杯飲料,而且穿得就很情侶,還住一塊兒?!?/br> 賀垣皺了皺眉,也沒說什么,陳泳宜邊笑邊道了歉。 兩個人慢慢走近學校大門口,這個點出校門的人不多,因為要出去的傍晚放學早走了。 “部長?!弊叱鲂iT時,陳泳宜忽然又開了口,“跟你說個挺唐突的事兒唄?!?/br> 陳泳宜說話從不拖泥帶水,沒等賀垣應一聲她就說了:“我其實一直挺喜歡你的?!?/br> 雖然這事兒蕭桉說過了,但賀垣自己聽見告白,還是腳步頓了一頓。 “你肯定不知道吧,你就是那種別人不明說,你就永遠不會察覺的那種人?!标愑疽苏Z氣還是跟往常沒差,“你眼里就只有學習和畫圖?!?/br> 如果蕭桉不說,賀垣確實一次都沒往這個方向想過。 “陳泳宜?!辟R垣看著她,開口。 “哎行了我知道是拒絕?!标愑疽耸忠簧?,掌心擋在他面前,無可奈何道:“我就是不想憋了,不然最近天天對著你,我心也定不下來?!?/br> 賀垣站在地鐵站口,一動沒動,最后還是說了聲“抱歉”。 陳泳宜“嘖”了一聲,說:“部長你啊,太專注一件事了,不知不覺就會看漏很多事?!?/br> 這話說完,陳泳宜主動跟他告了別,讓他麻溜點兒回去跟室友玩抱抱。 賀垣這會兒心里挺復雜的,但也沒再跟她多說什么。 踩上扶手電梯時,賀垣才想起陳泳宜說過要到姨媽家過周末。 但陳泳宜已經撐著傘,一步步走回了校園內。 今天這場雨不大,但就是下個沒完。 光是下公交跑回出租屋的那段路,賀垣就被淋了個全濕,一下挺后悔跟陳泳宜撐傘的。 但其實依照陳泳宜的性格,今晚的話她是遲早會說的,甚至拖到今天說已經算遲了。 賀垣洗過熱水澡,坐在客廳的軟墊上喝新買回來的飲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