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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辟R垣說。 他一直覺得,從敞開的車窗里飄出音樂挺傻逼的。 結果蕭桉像根本沒聽見,伸手將車內音響打開了,車廂內炸出英文搖滾樂來。 “試試唄,你會喜歡的?!笔掕裾f。 賀垣此刻滿腦子的“瘋子”,但音樂就像在漆黑靜謐中忽然綻出的大朵焰火,頃刻間點燃了什么東西的引線。 風吹著特別的舒服,眼前視野開闊,整體路上僅有他們這一輛車,此情此景特能給人種前路無阻的暢快感。 隔了會兒,賀垣忽而道:“再快點兒吧,沒車?!?/br> 蕭桉輕輕一笑,將油門漸漸往深了踩,儀表盤上的指針上升,車子在山腳邊的道路上飛馳。 郊區的道路在這個點格外的靜,車駛過的動靜以及音樂聲如同破開次元的利刃,帶著他們闖入了廖無人煙的山地深處。 賀垣忽然就想到了《寂靜嶺》,蕭桉正好在這時開了口:“總有種一去不復返的感覺?!?/br> “你認得回去的路嗎?”賀垣保險起見問了句。 他感覺自己也是挺瘋的,就這么跟著一個不是很熟、又吊兒郎當的公子哥出來了。 “如果我說…我就隨便開的,沒認路,你害怕嗎?”蕭桉在風里問,頭發被吹得緊貼額側。 “不怕,”賀垣無情地告訴他:“我認路?!?/br> “靠?!笔掕裥ζ饋?,“不愧是學神,記性真好?!?/br> 賀垣沒說話,兩人也沒一直開快車,過了個癮車速就慢慢緩下來了。 “那跟你說個真正可怕的事情啊…”蕭桉瞥了眼儀表盤,“快沒油了?!?/br> “?”賀垣這才有了反應,“那剛才還飆什么車?” “不你讓我快點兒快點兒的嗎?!笔掕裾A苏Q?。 賀垣:“……” 好像確實是他喊的快點兒,但別人指揮你就聽了嗎。 “剩多少?”賀垣把手機地圖打開了,想看看能不能用導航找到附近的加油站。 蕭桉沒答,慢慢將車開到安全開闊的位置,停下了。 “一格都沒了?”賀垣解了安全帶,探過身子看了眼。 好家伙,沒油的車還敢喊人兜風,現在油都跑得快見底了。 “沒事兒,我現在喊人過來接?!笔掕窭_車門,開始撥電話。 賀垣也跟著下了車,隔一段長路有一盞路燈,但周圍還是黑漆漆的,一棟亮著燈的建筑都沒有。 真的荒郊野嶺的。 “他們喝得有點兒醉,你那邊的人有車嗎?”蕭桉踩著草過來了。 賀垣一聽就頓感不妙,說:“我們坐房東的車來的,房東放下我們就走了?!?/br> “那只能等到后半夜了?!笔掕袼南驴戳丝?,“我們也不能干坐著,你等會兒…” 他走去將車尾箱打開,陸陸續續拖出一堆東西。 賀垣眼見著他熟練地找了塊平地,將一塊類似地墊的東西展開鋪在草地上,再架上折疊桌。 “站著干嘛啊,過來幫忙?!笔掕裾惺?,又從車里拉出一個燒烤架。 ============ 蕭光明剛夜跑回來,穿了一身深色運動衣,肩上搭著條毛巾。 平日醫院里的工作十分繁忙,但他依然很注重這種鍛煉身體的時間,過得節制而健康。 跑過鄰居家,蕭光明看見花園里點著燈,有人正蹲在眾多植物間,從外邊只能看見一個聳動的圓腦袋。 蕭光明聽老婆說過,鄰居家開了家化妝品公司,家主賀簡年輕有為,在整個行業中叱咤風云許多年。 雖然蕭光明對經商的不感興趣,但搬過來好歹一個星期了,也是該打個招呼… “葫蘆娃,葫蘆娃,一根藤上七個瓜?!迸芰苏{的歌聲從花園里飄出,“風吹雨打,都不怕,啦啦啦啦…哎!” 賀簡托著個剛剪下來的葫蘆起身,兩個年過五十的中年人一對視,嚇得血壓都飆高了。 “晚上好?!笔捁饷鼽c了個頭,“我是隔壁新搬來的?!?/br> 這塊兒區域的別墅自然不都是緊挨著的,兩幢之間起碼隔了個近百米。 “蕭醫生是嗎,進來坐進來坐?!辟R簡連忙打開鐵門。 都不等蕭光明拒絕,他已經被熱情地迎進了門,對方在花園里擺了張桌,開了瓶葡萄酒。 賀簡坐在對面,講話有點兒地方口音:“你來得剛剛好,我最近一到晚上腿就隱隱作痛?!?/br> 蕭光明只好開始被動加班,給鄰居看起病。 “大女鵝有公司的事情要忙,小鵝子一點兒都不關心我?!辟R簡喝著酒,一臉悲傷道,“打電話告訴他爹地腿疼,他讓我上醫院檢查?!?/br> 蕭光明心想難道不該上醫院嗎,嘴上還是說:“可能青春叛逆期吧?!?/br> “鵝子已經快二十一歲了,早不青春了?!辟R簡說,“他就是越長大越不沾家,現在自己賺錢供自己讀書生活,都不需要我了?!?/br> 蕭光明聽到這里,深受觸動,喝下一大口酒說:“我小鵝…小兒子也這樣,但他就知道花家里的錢,不上道。我看他像不想回家當醫生,課都不好好上?!?/br> “那看看他自己喜歡做什么嘛,我鵝子喜歡蓋房子,我就讓他去蓋個飽?!辟R簡開心地笑起來,“你聽我分析,這個社會是很殘酷滴。你盡管把他放出去,他們就是沒受過社會的毒打,以為外面很好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