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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留著口水只剩下,這世間不諳世事、懵懂單純的眼眸在看著他。 他眼睛忍不住濕了:“朕看的是江山守的是你們?!?/br> “朕這輩子最敬愛皇后?!?/br> “最愛的便是你娘親和你姨娘?!?/br> “朕知道,你娘走了你姨娘也走了,這世上你只有朕了?!?/br> 楚宏私下才能說出自己的真心話。 他已經不知道自己多久沒和人說了:“想為你好好規劃。江山也好,昏君也罷只望你開心。此時此刻,罪與痛已經壓得朕喘不過氣來,你若來日真成了昏君,也是朕之過錯?!?/br> “朕做的一切雖沒白費,但也讓你痛苦不堪?!?/br> 楚宏無論說多少,懷里的孩子卻還是盯著他傻笑著,反反復復,只好喊:“父皇”兩字。 楚宏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流了下來:“吾兒,朕唯一能留給你的東西便是龍位?!?/br> “你是昏君也好,不是也罷。朕到最后,只求你一世平平安安,陽清漣能護得你一世周全?!?/br> 楚宏說完,她抱著楚月,再從牌位上抱起素問抱起司馬蔻兒的牌位,仿佛只有這樣他才擁有了整個世界。 此時此刻,在他眼里,整個江山也比不上。 楚宏失神地挨著楚月的臉頰道:“朕拼了一輩子的江山。如今讓吾選擇,朕會站在你這邊,你便盡情糟踐吧?!?/br> 只是要記得給自己留條后路。 畢竟歲月蹉跎,人性難測,江山易改。朕已經接受了。 父女倆挨在一起就是一個上午,無論楚宏說多少,楚月只會傻兮兮回了一句:“父皇?!?/br> 直到楚月說:“父皇,肚肚餓?!?/br> 他才讓女暗衛親自去照顧楚月的飲食起居,再將鄭公公派到楚月的身邊,仿佛御令了一般。 楚宏站起來了,他覺得自己還有很多事情要走,非做不可。。 還有太子那孩子不適合當皇帝,他是時候該好好安排一下,包括,他的荊兒。 無論如何他都舍不得荊兒走上靖王的老路,所以,他更要安排好荊兒。 那一天。 亦不知道天有多陰暗了,楚燦之后心神不寧,又誤信一個老道辦錯事,闖下了彌天大禍,而被廢去了太子之位,囚禁在宗人府。 楚荊只是御封了三王爺被遷出了城北之府。 而陽清漣剛剛通過了殿試,中了狀元。 大概這么久以來,這是楚宏唯一一件高興的事情了。 楚宏召見陽清漣時,他第一件事就是問:“孩子,你選擇了朕,日后可如何面對那孩子?” 陽清漣跪在地上道:“臣女,只求殿下平安?!?/br> 楚宏想到從前,他失神道:“付出那么多值得嗎?” 陽清漣深知些事情。 她閉上眼睛道:“是殿下選擇了臣女?!?/br> 楚宏道:“那你呢?她不知道你是吉星?!?/br> 陽清漣萬分篤定道:“既然選擇了,無論結出什么果子,臣女一并收下?!?/br> 楚宏看見她眼里提起六兒時的情愫,他嘆氣道:“何必呢?你和你父親一樣,明可以獨善其身?!?/br> 陽清漣特地提醒他道:“陛下,陽家站在了天下人這邊?!?/br> 楚宏有些痛惜道:“但那孩子未必就站在天下人這邊?!?/br> 陽清漣沒有太多的華麗與恭維的話。 她唯有相信道:“不,殿下會,她一定會的?!?/br> 楚宏有些詫異道:“你能告訴朕,為什么那么相信她?” “倘若你不愿說,也。。?!?/br> 陽清漣想起從前的學堂,她露出了懷念之色道:“殿下說,這天下再也沒有人比我適合讀書,比我適合入朝為官?!?/br> “我就像天生該進官場的料?!?/br> 楚宏突然笑了,不知道是嘲笑還是贊賞,只是更多的是欣慰:“傻……傻孩子,就為了這句話,你便為她舍生忘死?!?/br> 陽清漣只是悲傷道:“臣女自出生后,聽說,還有位哥哥,與臣女一母同胞?!?/br> “接生那日母親難產,卻選了臣女獨留在世上?!?/br> “我原以為,我是被母親和兄長拋棄來到這個世界,來面對責怪我怨我的父親。我也認為自己不該來到這個世間?!?/br> 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殿下。 “她說,我天生是個讀書的料?!?/br> “讓我想起我父親跟我說過,娘親我的兄長之所以讓我留在世上,就是希望我能代替他們活下去,代替父親寄托,傳宗接代,光宗耀祖?!?/br> 陽清漣道:“本該兄長做的事情便輪到我?!?/br> “本該學著娘親繡花,待字閨中嫁的好郎君,我是帶著他們倆的希望活下來的。所以,清漣不敢負了兄長與母親?!?/br> “父親他在一次醉酒痛哭告訴了清漣。母親希望頭一胎是女兒?!?/br> 話到此處。 陽清漣再抬眸時,神情是那么的專注,眼神是那么多溫柔:“這樣……作為他的女兒不必和為父一樣,恪守成規,忠君固家,擔那大任?!?/br> 她想起父親說過:“可以繡繡花逮鳥淘氣點也不必向她天天遵循女戒女紅,你母親希望你,能自由自在不受束縛活著?!?/br> “所以你母親帶走了你哥哥,是不想讓他受苦?!?/br> “更想你……在世間輕松點?!?/br> “可你的一生終究是斷送在為父手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