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畫中人
夜晚的將軍府一片靜謐,偶爾走過一兩隊護衛兵巡防,防止意外發生,在將軍府周圍安插著無數暗哨,悄無聲息之間把將軍府里三層外三層保護得嚴嚴實實。幽暗的書房中亮著一盞油燈,千墨夜靜靜地看著書桌上的一幅畫像,皺著眉頭不知在想著什么。畫像中是一位女子,身穿粉色羅裙,繡滿了蓮花圖樣,手中同樣握著一株蓮花,女子的容貌卻模糊不清,但恍然間覺得此女十分好看,似乎面帶微笑露出俏皮之狀。他已保持一個姿勢約一個時辰之久,起碼在剎如風進入書房前,沒有動過一下,直到被剎如風搖得回了神。 “大葉子,你怎么了?就算是看你的未婚妻,也不用這么入迷吧?我敲門你都沒聽見?!眲x如風一臉壞笑,看著畫中的女子不禁贊嘆,“這君家大小姐不愧為北霜國第一美人啊,這大概是她五年前的樣子吧,瞧這姿色,小小年紀,就比那些胭脂俗粉強得多,引無數英雄競折腰??!可惜,當年國君把她賜婚于你了...可惜啊?!?/br> “怎么?難不成你還想一親芳澤?”千墨夜挑眉,邪魅一笑。 “怎么會!兄弟妻不可欺,雖然我不明事理,這些還是懂的,只不過,你怎么把這畫像拿出來了?!眲x如風不解。 “沒什么,只是覺得這幅畫像更像是別人,所以拿出來看看?!闭f著,千墨夜又皺起了眉頭,“你不覺得,畫中女子的容貌很像今日在冰霜森林中所遇女子么?”千墨夜摸索著畫中女子的臉龐,很是依戀。 “你不會是移情別戀了吧?這畫是你五年前為君月所畫??!怎么會成了別的女子?!眲x如風拿起了畫像,仔細端詳,“好像是有一些像吧,不過,天下女子偶爾有個容貌相像的,也正常?!眲x如風不以為意。 “你還記得,五年前發生的事情么?那個時候,我昏迷不醒,后來被一神醫所救,醒來后,我和你說,我覺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一段記憶?!鼻挂廊话欀?,回憶著五年前的往事,剎如風聽他這么一說,也開始回憶起了那段低迷的時光。 “記得,你雖然貴為皇子,但從小體弱多病,五年前,大夫說,你這身子需要暖養,北霜國太過寒冷,于是國君秘密把你送到了東炎國炎山上,但是,這件事后來不知怎么,被東炎國君知曉,派了暗衛刺殺你,后來,你從炎山崖邊墜落...”剎如風娓娓道來,接著再發生的事情,是他整個世界不幸的開始。 “我墜崖后被農戶所救,但傷勢過重,昏迷不醒,下落不明,父君因此派兵攻打了東炎國,那場仗是剎將軍領兵,也是你第一次做軍師,剎將軍為了保護你,不幸命喪黃泉?!鼻拐f著拍了拍剎如風的肩膀,沒有再說下去,對剎如風來說,他大概一輩子不會原諒自己的過失,有些話,又何必多說。 “如果不是我年少輕狂...”剎如風低頭苦笑,無奈的搖搖頭。 “沒關系,都過去了,后來,你一次一次向所有人證明了,剎將軍的選擇沒有錯,你是帶兵打仗的才能,謀略過人,如果沒有你,也就不會有威名遠揚的千剎軍,也不會有我這個千將軍?!鼻怪阅軓囊粋€默默無聞的皇子成為舉國大將軍,都離不開剎如風背后的謀略計策,一次次在戰場上化險為夷,對千墨夜來說,剎如風是值得托付后背的患難兄弟。 “明明在說畫!怎么說著說著就跑題了呢?我剎如風沒有過不去的坎兒!后來,等找到你的時候,你已經被一個神醫救醒,而且連帶著你多年的體虛也被治好了。你回來以后,一直說,你晚上做夢會夢到一個女子,那時候,我們還調侃你說你做春夢了呢!”剎如風說著又開始嘻嘻哈哈,沒個正形了。 “對,因為你們都不相信,后來有一天我又做夢了,醒來就畫了這幅畫。我拿著這幅畫去找父君,父君和我說,這是丞相府的大小姐君月,在我出事前幾個月曾路過炎山,照料過我一段時間。父君說可能是我喜歡這個女子,對她執念太深,所以會念念不忘,于是就下旨賜婚了?!鼻拐f著將畫收了起來,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匣子中。 “所以,這不還是君月???”剎如風擺擺手,聳聳肩,表示自己不理解。 “在今天之前我也一直覺得那個女子是君月,但今天在看到那個白衣女子的一瞬間,我覺得似曾相識??上?,在那場刺殺中,所有跟隨的護衛都死了,連陪我長大的老嬤嬤都沒能幸免,那段時間里,我究竟見過誰,沒人知曉,也無從考證了?!鼻购盟朴袩o盡的遺憾與惆悵,剎如風也不知該說什么是好,畢竟,這對于兩人來說,都不是什么美好的回憶,兩人沉默著。 “也許,東炎國君會知道也說不定,畢竟他既然要刺殺你,那你身邊有誰,他應該會查得清清楚楚?!眲x如風突然開口,將解開迷惑的線索指向了東炎國,“或許,你可以派人再去查一查你當年住的地方?!?/br> “再說吧,當年神醫說,在合適的時間,接受了刺激源,記憶自然就恢復了,雖說,不知道刺激源是什么,但也許有一天就恢復了呢?!鼻谷缡沁@樣安慰著自己,“你來找我,是有什么事情???” “???對!差點兒忘了,冰霜森林的人還是查一查為好,突然在北霜國外出現了三個強者,還是防范一下為好?!眲x如風略顯擔憂。 “我已經派人查過了,沒有任何他們出入城的記錄,也許是出門在外游玩的,也許是換了身份進城,但不論哪一種,在我們地盤的,還沒有人可以翻起什么風浪來。不過,我已經和城里的守衛將領說過了,一旦有可疑人物進城,會立刻回稟于我的?!鼻狗彩露剂粢痪€,走一步想百步,因而從未打過敗仗,只是這一次,也許有些事情,注定是要失算了。 “那我就放心了,我回府了?!眲x如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轉身離開。而千墨夜依然回到了自己最初的問題上,沉思那女子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