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意外的擒賊
“姚志峰?好像是你們鄰市一個小老板吧,之前偶然聽人提起過,但那種貨色根本不可能出現在周老板的名單里……而且你知道的,我們從不是圖錢去的,自然什么經濟案、詐騙案也跟我們扯不上半毛錢關系。誒,你還好吧?我真是不知道出了這回事,都怪我消息看得太晚了,昨夜跨年KTV事情太多了,最近我又替著……算了,那些你都不用cao心。倒是你,現在警局那邊還有你什么問題嗎?有的話我找人給你擺平?!?/br> 瞿希的突然來電,讓電話這邊的寂聽在心里生了個巨大疑問。 如果不是因為瞿希,那她為什么突然就被放出來了?可魁仔到現在還聯系不上,一定不會是他幫了自己。難道是ABC? 不可能。 寂聽十分明智地優先把ABC從恩人名單上劃掉。 “我倒沒什么事,夜里沒待多久就出來了?!?/br> “魁仔呢?他干什么去了,交代他的事兒也敢出紕漏,我看是欠收拾了?!宾南4罅R。 “我暫時還沒聯系上魁哥,我……”寂聽話只說了一半,就被走到她身邊的護士打斷了。 “寂聽,你mama找你呢?!?/br> “哦,好的,我就來?!奔怕爞冗^臉朝護士點頭,等護士走遠她又繼續和瞿希說,“希姐,我這邊還有點事?!?/br> “嗯,好,忙去吧,有空再給我打電話?!?/br> 瞿希說完就要掛電話,卻又聽見電話中寂聽立即搶先出聲喊住她。 “希姐?!?/br> “嗯?” “我媽昨天夜里醒了,今天上午醫生看了檢查結果,說她身體大致沒什么問題了,復健結束之后人就能出院?!?/br> 瞿希聽完,先“啊”了一聲,再開口話里明顯帶出笑音,“恭喜你呀,寂聽,這么多年可算是等到阿姨醒了?!?/br> “是啊,可算是等到了,”寂聽也笑,轉過身背靠窗戶看了眼黃昏時人影寥寥的醫院長廊,繼續道:“謝謝希姐您這幾年照顧我,才讓我有機會等到我媽醒。但以后……我算了算,我每月工資也勉強夠我和我媽的日?;ㄙM,如今少了醫院開銷,大約對錢就沒有那么大的需求了。所以……我想退出了?!?/br> * 等寂敏在醫院病床上踏實睡去,寂聽這才舍得離開醫院。 外頭的天早就黑透了,昏黃路燈在半空中打出一層暗橘色的影兒,寂聽抬頭望,只覺濃黑的夜像被罩了一層淺淡虛幻的光。但滿世界干冷的風又像一把把開了刃的刀,同時也讓她感受著真實世界的寒冷與疼痛。 她兩手插入棉服兜中,低著頭一路走向不遠處的地鐵站。 在正要邁下地下通道入口處的蜿蜒長階時,寂聽被迎面上來的人撞了一個趔趄。 腳下一節一節的樓梯連通著地上到地下的距離,寂聽猛然被撞得站不穩腳,伸手就要去抓,周身卻只有空氣觸及。眼看自己無可奈何就要往下摔,寂聽正要閉眼認命的一瞬,突然被人從后一把抓住了她棉服的帽子。 “站那兒?!?/br> 寂聽剛借著身后那只手的力量堪堪站穩腳步,就因為聽見來人的聲音而再次一動不動。 “不兒說你?!?/br> 這似笑非笑的聲音,寂聽異常熟悉。 察覺他在說話時隨即就松開了自己身后的帽子,寂聽轉過身去確認救她一命的人。 竟真是昨兒夜里那位抓她又放她的江警官。 他今天穿了件夾克式棉服,臉上沒了上次見面時的燥郁和不耐,取而代之是一片平靜淡然,甚至他看著她的眼睛里,還略略藏有笑意。 如果不是他此時另一只手上正抓著剛剛撞上她的男人,寂聽可能會覺得如此情境下他一定是在等她搭訕問候。 “甭掙了,跟我警局走趟兒吧?”江闊說完,抓著男人手臂的手就從男人身后別了過去,然后他從腰后摸出副手銬,利落地從后拷住了男人的雙手。 一套行云流水看得寂聽有點懵然。 “小丫頭片子,見人迎面過來不知道躲?自個包兒都開了沒瞧見吶?”江闊一手捏著手銬,一手掐著那人的肩膀,扭臉對寂聽說。 寂聽低頭看,這才發現自己身前的小挎包不知何時被開了扣,正向外大敞著。 好在她不愛隨身帶錢,手機平常也都習慣放在兜里,所以她的包里并沒什么貴重物品。 寂聽后知后覺地扣上包,臉上的茫然之色剛消散又升起,一時無語,只好低低與他說了句“謝謝?!?/br> “嗯?!苯熾S便應了聲,像是不多在意,直接帶著小偷往前走了兩步,在邁出通道口前卻又停下腳步。 他回頭看看還站在原地看他的寂聽,唇像是笑了笑,“咱倆謝就甭謝了,明兒起早把我衣服送回隊里來就行?!?/br> 說完,他這才帶人揚長而去。 咱倆? 寂聽看著站街邊的江闊正把男人塞進一輛越野車的背影,眉心不禁蹙了起來,心里一瞬間有點捉摸不透的情緒她還沒來得及捉住,它就又不知逃去哪里,無影無蹤。 咱倆熟嗎?誰跟你咱倆。 寂聽輕嗤一聲,轉身走入地下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