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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長清只覺得腦中“轟”地一聲,臉色瞬間煞白。 他的病只有府中幾個人知道,這個從未謀面的宋大夫,又如何知曉他的病癥! 尉瑾變了臉色,上前一步,擋在晏長清面前:“你也是大夫,難道不知世上有一種病癥,是因被狼犬等抓咬所得,名叫恐水癥!你怎么一口一個‘旱魃’邪祟!” “我的確是大夫,可是我為醫這么多年,卻從沒聽過什么恐水癥?!彼未蠓虼笱圆粦M,微微一笑,沖四周的百姓道:“大家聽過恐水癥這種病嗎?” 百姓們一下靜默了,不少人搖頭,而更多的,則是重新舉起了手中的鋤頭棍棒,眼神中絲毫不掩謹慎和畏懼。 張財主拍了拍手,道:“大家剛才可是都聽見了,正如這小大夫親口說,這晏大人是被狼犬咬傷了?!彼哪抗鈷哌^晏長清長袍下受傷的手肘,露出得意的微笑:“那么有誰能告訴我,七年之前咱們秦川城的旱魃第一次現世,是如何發生的?” “我知道!”一個矮小而面目粗陋的男人揮了揮手。所有人都向他看去,他還從未受過這么多人的關注,面皮頓時微微發紅,語氣中透著激動: “我親眼所見,那人是被山上的狼咬了之后,被旱魃上了身!啊呀,他滿地打滾,見到有人挑著水桶過來,就嚇得嗷嗷叫,哭著喊著要家人把家里的水缸砸了,還慫恿別人要把白狼河填上,說是那河水里有鬼哭聲,他夜里一聽到,就難受地要撞墻!” “對對對就是這樣!”另一個人道:“后來那個人就發瘋了,見誰咬誰,他家里有兩個人都被他咬了!這不是被邪祟上身又是什么?誰沾上誰倒霉! “可不是嘛!什么恐水癥,天底下哪里這么邪乎的??!就是旱魃上身!” “還有四年前那一次,那人好像是被野狗咬了,沾上一點水就嚇得渾身打哆嗦,一看到白狼河,站都站不穩,也是說要填河!嗨,要不是他后來被幾個道士趕出城,不知要害多少人??!” “看來這晏大人就是被旱魃上身了,不然好端端的,他為啥一下山也要派人去填河!” “一定是這旱魃又回來了,他這是要報復,才專挑了一個大官上身。什么地震啊,都是瞎掰!騙咱們的!” “我聽說過,一次大地震之后,好多年都不會再震了,安全地很。我看啊,就是這旱魃在扯謊報復,他就是要把咱們都趕出城去,好霸占咱們的寶地!” 眾人的議論聲越來越大,尉瑾著急道:“秦川城是真的快保不住了,不信你們登上白蒼山頂朝下看,城周圍的地都塌了??!” 百姓們一個個滿眼不信任地盯著尉瑾,有人啐了一口,指著尉瑾的鼻子罵道:“看來你也被這旱魃邪祟迷惑了!你別以為我們不知道,白蒼山上都是吃人的野狼,你想騙我們上去,是何居心?呸?。。?!” 此言一出,百姓們更加群情激奮,不少人握緊了拳頭,高高舉起的鐮刀,和手中的石塊做出攻擊的姿勢,唯恐下一個瞬間,就真的會有什么可怕的怪物突然從晏長清的身體里蹦出來。 “這人已經不是曾經的晏大人的,大家不要怕,一起上!”尖利的吶喊聲從四面八方響起,聲音的主人,果然都是那些被晏長清斷了非法財路,積累著新仇舊恨的富商財主。 而被他們慫恿的百姓們,也和他們同樣激憤,原因卻更簡單些。 他們有些本來就是雇農,捧著財主們給的飯碗,自然要替主人辦事。飯碗是第一位的,至于黑白對錯,跟他們又有什么關系?有些則是舍不得家里的一畝三分地,嫌棄補償金太少,想趁此機會試試能不能再多撈一點。 還有一些,則是為了財主們給的幾個銅板,過來陪著助威的。 但更多的,則是平日里最普通平頭百姓。閉塞偏遠的環境里,這些百姓是未受開化的大多數,愚昧、迷信而人云亦云。他們并未與晏長清有什么仇恨和瓜葛,其中不少人甚至還受過晏長清等人的恩惠。但他們卻是這烏泱泱的人群中,最篤信晏長清就是邪祟的人。 “快把這臟東西趕出去!決不能讓他再禍害秦川城!” “打死他!打死他!” 幾聲吶喊和咒罵聲仿佛是突然濺入熱油鍋的幾滴水,人群再一次沸騰,廝打著,激憤著,糾纏著。 何離大聲嘶吼著沖向越聚越多的人群,和府兵們手拉手,竭力用脊背和胳膊組成人墻:“你們瘋了!我以身家性命擔保,晏大人絕不是——!” 嘩——地一聲,只見有人端著一大盆涼水,越過松垮的人墻迎面潑來,尉瑾驚呼一聲想要擋,可是已經晚了。 這盆混合著符篆紙灰的臟水,大半都直接潑到了晏長清身上。在尉瑾凄厲而憤怒的嘶喊中,晏長清身形一晃,撲通一聲摔倒在地。 尉瑾一把攥住張財主的衣領,目眥欲裂地吼:“你居然敢!你居然敢?。?!” 張財主悄悄將剛才趁人不備,狠狠敲在晏長清膝蓋彎處的鐵棒收入長袖,冷笑一聲,一把掙開尉瑾的手,沖著眾人喝道:“大家快看哪!晏將軍不是百戰百勝的銀面閻羅嗎?可是現如今,一盆涼水而已,就把他嚇到站不起來!你們說,這是為什么???” “旱魃!旱魃!” 越來越多的人群涌上來,揮舞著拳頭,飛濺的唾沫,瘋狂的吶喊,怨毒的眼睛,如暴烈的龍卷風一般,不顧一切地席卷著想要抗拒它,反對它的一切。而龍卷風的中心,只有一個瘦削的身影,看上去是那樣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