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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你可知道天魔?”魔主突然問道。 “知道,他若不愿意歸順我們,殺了就好?!?/br> 魔主有些為難,開口說:“他身上有‘東日火’,我懷疑他是……” “那又如何?”白鹿十分不屑,“你們曾經都是鼎鼎有名的上仙,還會怕了個天魔不成?” 魔主的心沉了下去,白鹿忘記了“東日火”,也忘記了他的主人萬象星君。 第60章 杜采的畏懼 江深的快活日子沒有過幾天, 在他得知懸壺醫入魔的消息后,云淵就被強行帶離了他的身邊。魔主在魔將琵琶和晗光的跟隨下來到了江深和云淵住的小院子,只用了一招就把云淵拖入了結界之中, 江深奮起反抗, 但琵琶在一旁彈奏著魔曲,配合鐐銬再一次削減他的修為。 懸壺醫入魔的事瞬間就傳遍了大江南北,也驚動了玄□□的各大門派。魔界已經沉寂了千年, 為何在此時突然有了動靜, 而且還擄走了正道棟梁懸壺醫。沒錯, 每個人都以為懸壺醫是不小心被妖人抓住后,被逼入了魔,在他們心目中,懸壺醫這樣高高在上的人,是絕不會與妖魔同流合污。 杜采做了一個夢, 他夢見自己聯合眾人攻上了魔界。夢里有很多熟人, 巨山道人、晗光仙長、磐石元帥,還有他最沒用的徒弟云淵。云淵站在巨山的一方, 身上穿著黑色魔霧聚成的衣服, 手中高舉著一塊骨牌仰天長嘯。杜采聽見自己大喊一聲,啥時間千呼百應,身后的修士舉起自己的法寶沖向這些魔界的孽障,雙方纏斗在一起,鮮血筑成了天邊的霞光,與三百年前的煉獄并無不同。 夢中沒有蜉蝣谷, 更沒有妨礙他的人,他化作劍光一路高歌猛進,終于來到陷入痛苦的江深面前。江深跪在地上死死捂住腦袋, 周身灼熱的氣浪能直接把靠近過來的人融化,可杜采卻不怕這些。 “乖徒兒,是到你報恩的時候了?!蔽逯缸髯?,直取丹田。 他終于得到了最后一件寶物,飛升就在眼前,他終于掙脫了牢籠!吞下天魔內丹的杜采激動得渾身顫抖,源源不斷的力量不停充盈著他的身體,只需要一抬手,十二魔將之一的琵琶就身首異處。 “踏云宗宗主飛升了!”人群中不知是誰先喊出來的,然后所有人都開始歡呼,正道氣勢大漲,再加上杜采的協助,原本平衡的戰局開始向正道傾斜。 “巨山,你早該想到會有今日?!?/br> 身負重傷的魔主啐了一口血沫,出言譏諷,說:“我最后悔的就是當年沒有勸萬象星君殺了你和你的好兒子!” 杜采飛升后心境倒變得開闊了,無所謂道:“成王敗寇,不是你們死就是我活?,F在,該上路了?!?/br> 就在他準備一招了結巨山性命的時候,一道耀眼的光束朝他射過來。杜采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臂,轉頭找到了光束的來源。 被他挖掉內丹的江深又活過來了,手里還抱著一個人,一個面色發灰早就沒了生氣,丹田處血rou模糊的人。 江深的腦子很亂,他原以為師弟恨極了他,可云淵卻挖掉了自己的魔丹,助他覺醒。什么是善,什么是惡,江深無法分辨,只能下意識地攻擊了他以為的惡——杜采。隨后他突然有一絲清明,意識到自己居然救了魔主,還對師父出手,而后又痛苦地跪到了地上。懷里的云淵被他摔了出去,像一條破麻袋一樣滾了兩圈之后停在了一旁。 杜采心中一動,杜錦官就朝著江深跑了過來,邊跑還邊焦急地大喊:“江深!你醒醒!” 灼熱的業火燒傷了杜錦官的手臂,江深迷惑地抬起頭尋找聲音的來源,看見杜錦官手臂上的傷口后立刻收回了火焰,內心十分自責。他剛剛傷了師父,現在又傷了道侶,果然他就是個天性殘暴的怪物。 “沒事了沒事了,我們回家去?!倍佩\官慢慢走過去,把江深環抱住。 云淵的手指動了動,沒人發現。 江深沒有和杜錦官回去,他留在了被屠殺殆盡的魔界,慢慢等待死亡的來臨。云淵的尸體被帶回了踏云宗,地下暗房中,云淵被分成了八個部分,白鹿的秘密也隨之被發現。云淵是不死之身,只要白鹿還活著,不管受多重的傷,他都不會隕落。 派出去的人帶回了更讓人驚訝的消息,云淵的住所有很多懸壺醫的東西,包括羅葫蘆,還有很多頂級丹藥。懸壺醫就是云淵,云淵就是懸壺醫,杜錦官站在暗房中隔著冰棺看著里面支離破碎的云淵,無聲地笑了。懸壺醫又如何,最終還不是成了他父子二人的試驗品。他攏了攏身上的金縷衣,慢慢退出了暗房。玉瑤門的大師姐今日來訪,他可要好好招待一番,這可是不可多得的上好爐鼎啊。 還沒等杜采研究出如何殺死大乘白鹿,江深就首先殺到了踏云宗。 杜采猛地驚醒,發現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這不對勁,他已經很久沒有這種心慌意亂的感覺了。剛剛的夢是怎么回事,是預示,還是只是他的臆想?魔界那群廢物死的死傷的傷,根本不可能再與他作對了。江深頭腦單一,也絕不會知道那些事。 云淵……杜采瞇起眼睛,坐起身從儲物扳指中拿出了一個沉甸甸的箱子。四十九層繁雜的禁制,就是箱子的主人杜采也花了約一盞茶的時間才全部解開。 一個金黃色的卷軸躺在箱子里,杜采小心翼翼地把卷軸拿出來扔向空中。卷軸橫向打開,上面只寫了兩個字: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