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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臨近傍晚,天邊的紅日慢慢落下,空中漂浮著的炊煙也逐漸消散,各家各戶都傳來了飯香味,引得人食指大動。江深和云淵都過了辟谷期,很久沒吃過東西了,現在聞到飯香味倒也有點懷念。 “還記得我倆小時候去河邊玩,師兄給你抓了條魚烤著吃?!苯钜荒槕涯畹馗袊@道,“那時候云淵還說要給我做道侶呢?!?/br> 是啊,當年他和云淵那么好,兩小無猜的,為什么最后卻走到了那樣的窮途末路。 云淵也想起了這段往事,笑了:“那都是過去的事了?!?/br> 江深聽著這話覺得有點不舒服,故作玩笑地反問道:“那現在云淵就不愿意跟師兄在一起了嗎?” “童言無忌,我的修為比不上師兄?!痹茰Y沒有拒絕江深,但也沒有回應他。 江深有些急了,拉住云淵的手表明態度,說:“我在乎的從來不是修為?!?/br> “我知道,師兄不是這樣的人?!痹茰Y任憑江深攥著他的手腕,越來越緊。 “前面有人!”云淵的注意力一下就被遠處挪動的人影給吸引了。 江深感覺師弟的手從自己的指尖滑走,他想要抓住卻抓了空,抬頭只能看見云淵的背影。 第20章 村莊 江深壓下心里的不安緊跟著云淵的腳步跑過去,走近之后才發現那道人影只是個普通的村婦,也被他們兩個不速之客給嚇了一跳,手里端著的洗衣盆都掉在了地上。云淵沒有去幫這個村婦的忙,只是負手站在一旁冷眼看著村婦一件件把散落在地上沾了塵土的衣服撿起來放回木盆里。他是被杜采養大的,受到杜采的影響,把人分成了三六九等。仙家最高,傲視群雄;修仙者之次,以成仙飛升為榮,而普通人地位最低,和凡人交往就是自降身價,為修仙者不齒。 這種扎根在玄/真/世/界的人心底的等級規矩是一個不知名的修士提出來的。三百年前孤山道人飛升后,玄/真/世/界的靈氣越來越稀薄,所有人丟在尋找原因,這時候有一個非常不起眼的修士站出來,說修仙者從來不忌諱與凡人的交往,身上沾染了凡塵煙火不說,還把在無形中把自己的靈氣白送給了凡人。一些人信了他的話,疏遠了從前那些凡人朋友,修為果然上漲了一段。從那以后,修仙者對玄/真/世/界的普通人就敬而遠之,時間長了,優越感和階級就這么定了下來。修仙者會法術,還能驅動法器,而凡人只有一身□□凡胎,根本抵抗不了他們,只能自甘被劃分成三六九等中最低賤的那一類。提出這個理論的修士后來也沒了消息,不知道是隕落在漫漫修仙路上還是飛升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所有沒有靈根的普通人災難的開始。 江深看了一眼云淵后默不作聲走過去蹲下,幫這個村婦把衣服撿起來。他已經得道成仙,心境開闊與常人不同,淡泊天地,視一切生靈都是平等的。他并不認同云淵的做法,但是他不生氣,因為他明白這是杜采的教育結果,云淵只是按照杜采教給他的去做罷了。 “云淵,人生來都是平等的,沒有高低貴賤之分?!苯畋荒莻€村婦謝過之后站起來走到云淵身邊,拉起他的手慢聲說。 云淵皺眉:“師兄怎么說這種話?!?/br> “師父一直教授我們的道理本就是錯的,是違背天道的?!苯钛普T,想一點點改變云淵的想法。要是想飛升,就一定要拋棄這種階級觀念,不然單就心境考驗他就過不去。 云淵不可置信地看著江深,連忙捂住他的嘴小聲說:“不管師父說的對不對,你都不能公開這么說的?!?/br> “為何?”江深也壓低聲音,看著那村婦走遠。 “這是蜉蝣谷的教條,你這么說會被有心人利用的?!痹茰Y一臉緊張,朝周圍張望了一下。 這倒是讓江深有些意外,他以為在玄/真/世/界里只有他一個飛升者才能有這樣的想法和心境,沒想到蜉蝣谷的谷主居然也能想到這一層?江深不是沒考慮過蜉蝣谷谷主是和他一樣的飛升者這種事,但是一般修仙者的目標就是成仙,然后奔向仙界,很少或者說沒有人會選擇繼續留在靈氣淺薄的凡間。他事出有因留在這里,等云淵成仙之后他也是要帶著云淵一起回仙界的,還從來沒有留在這里的想法。但是越來越多的跡象表明這個蜉蝣谷的谷主不是個普通人,江深不知道這樣的變化對他和師弟來說是福還是禍。 還是得和蜉蝣谷打好關系。 “這蜉蝣谷成立幾年了?” “不足十年?!?/br> “云淵怎么知道得這么清楚?”江深疑惑道。 云淵愣了一下,眼神有些飄忽,說:“踏云宗和蜉蝣谷有不共戴天之仇,對敵人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br> 江深笑了,說:“你的眼睛可不是這么說的?!?/br> 云淵聞言就把眼睛閉上,又把剛剛的話重復了一遍。 師弟真的太可愛了?。?!江深在心底瘋狂咆哮著,恨不得現在就沖上去直接把師弟吃干抹凈然后雙修快快飛升。 “以后什么事都能跟師兄說,我永遠都信你,都會站在你這一邊,別對我有隱瞞,嗯?”江深捏了下云淵臉上的軟rou,眼里都是認真。 “嗯?!?/br> 江深最后也沒得到云淵的答案,但是他也沒打算逼自己的師弟,反正云淵想做什么都行,他會一直跟著云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