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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較!”秦安然瞪了他一眼,但隨即又和軟下來,“你...都知道了?” “嗯?!?/br> 秦安然有些不安:“那、那你是怎么想的?” “你覺得呢?”許較語氣淡淡的。 秦安然抿了下嘴唇,緩緩說道:“但是你mama說的沒錯,我們兩家差距太大了,你家現在已經發達了,但我家還是老樣子。所以我們以后可能道路也......” “哼?!痹S較輕嗤了一聲,似乎覺得好笑,“我家就是一做鋼管生意的,能有多高大上。你知道我家廠房前兩年做飯還是燒灶火么?我爸媽不僅親自劈柴,而且柴還劈得很丑?!?/br> “......” 許較直起身子,朝她邁了一步,神情正經了些:“我知道他們創業不容易,攢下這些家產,也為我考慮得很多。但這不是他們控制我生活的理由,我的人生我自己決定?!?/br> 秦安然沒說話。 半晌,許較又開口了:“秦安然,你知道么?曾經有人提出和我競爭你,但我沒同意,你知道是為什么么?” 秦安然默默看著他。 許較的眸色濃郁而深重,凝視著她,一字一句道:“因為我不接受任何輸的可能?!?/br> 正巧這時,包廂門開了,一個男生探出頭來:“喲,許較,原來在這兒啊??靵?,兄弟們正找你?!?/br> 許較應了一聲,又看了秦安然一眼。 “你先進去吧?!鼻匕踩徽f道。 “嗯?!痹S較點點頭,走了過去。 那男生勾上他肩膀,又問了一句:“行峰呢?沒跟你一塊?” “沒,我也沒見到他?!?/br> 然后兩人都進入了包廂。 秦安然獨自留在原地,她在回想剛才許較的話。 曾經?什么時候的事,她完全不知情。 她沒有進包廂,而是靠在走廊的窗臺上,看著外面發呆。酒店周圍的樹木枝繁葉茂,觸目皆是大片大片濃得化不開的綠色,間或有鳥兒從樹冠中箭似的竄出,揚起數片落葉。 忽然,她瞥見馬行峰從走廊另一頭過來。 秦安然主動跟他打了個招呼:“里面男生好像在找你呢?!?/br> “哦,是么?”馬行峰聽到后加快了步伐,又隨口問道,“班長在這兒干嘛呢?” “透透氣?!鼻匕踩坏α诵?。 馬行峰“哦”了一聲,朝著包廂大門走去。忽然,他停下腳步,一臉賊兮兮地又轉回頭問道:“班長,我能八卦一下,現在較哥是我姐夫了么?” 秦安然一愣,她沒想到馬行峰竟然也知道許較喜歡她這件事。她有些尷尬:“你、你怎么知道他......” “我怎么不知道?我們班男生都知道啊。他高中喜歡你都快喜歡瘋了?!?/br> 馬行峰的夸張讓秦安然臉微微紅了,但又有些詫異:“高中?” “對啊。要不然你不覺得奇怪么?怎么給你送情書的、追你的從來都是別的班的,我們班男生一個都沒有。都是看在較哥的面子上,怎么能撬兄弟墻角?當然,也是因為怕被他打死?!?/br> 秦安然呆呆地站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這么多年,她才終于明白,為什么高中的時候,她在男生中的“人緣”這么差。 但那時候,她從來沒往這方面想過。 接下來的同學會時間,秦安然都有些恍惚。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不時朝著許較和班里其他男生打鬧的身影看過去。他一如那時張揚肆意的少年模樣,轉瞬間仿佛回到了高中。 她又想到了馬行峰的話。原來許較對她,并不是突然起意,也不是心血來潮,更不是三分熱度。 原來他所謂的“曾經”,是這么久遠。 她低頭抿了一口冰糖雪梨,確實,沒有許較熬的好喝。 但還是很甜。 一絲甜味,就像滴進了水里一樣,抑制不住地擴散開來。 同學會結束后,獨自回家的路上,秦安然進入必經的小巷。 穿堂風吹過,將兩旁脫落的墻皮被拍打得嘩啦作響。細小的塵埃被吹拂到空中,灑灑洋洋地落下。 她每走一步,都會想起之前的點滴記憶。 就好像從泉眼中冒出的汩汩細流,淌過鵝暖石,沒過青石苔,從一開始的小河潺潺,到后來的傾瀉直下,再到后面的風卷浪涌,最終匯聚成心里的驚濤駭浪。 “賠你個杯子?!?/br> “加個好友,微信轉我?!?/br> “喜歡跟我呆一塊?” “還真要我抱你?” “誰要跟你做朋友了?!?/br> “你以后經常做給我吃?” “我這不是沒事么,別哭了?!?/br> “你想看就看吧?!?/br> “我來吃棗泥山藥糕?!?/br> “我不喜歡跟別人一樣的?!?/br> “我來買菜?!?/br> “秦安然,你好遲鈍?!?/br> “還是我的責任了?!?/br> “放心,你很配?!?/br> “我怕你會覺得遺憾?!?/br> “開心么?” “來日方長?!?/br> ...... 年少歲月里從不在意的話,現在全部都從她耳邊呼嘯而過,一字一句都愈發清晰。 就像風吹過房檐下的風鈴,每一個音調都在她心里叮咚作響。 忽然,她停住了腳步。 她想起那個傍晚許較的告白:“秦安然,我很喜歡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