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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安然悶悶地應了一聲:“我沒報名?!?/br> 薛曉萍走到她床邊坐下,伸手撫摸著她的肩膀,柔聲問道:“安然,你是不是因為優惠招生的事不開心?” 秦安然抬起頭,對上母親關切的眼神。她忽然覺得嗓子有些堵,一時說不出話來。 “沒關系的,人這一輩子,哪能事事遂意。況且你這也不算什么大事,華大不還是穩穩地能上么?”薛曉萍聲音溫和。 “mama,對不起......”秦安然抿了抿唇,緩緩開口。 “這是什么話?”看到女兒考這個成績還這么自責,薛曉萍心里沒由來地一疼,“你考得這么好,今天出門買菜,左鄰右舍聽到你成績都來恭喜我呢。我知道你的想法,你是顧慮學費對不對?這你不用擔心,我和你爸哪怕再怎么樣,也不會讓你上不起大學的?!?/br> 薛曉萍說著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別想了,跟同學出去玩玩,啊~” 秦安然看著母親懇切的眼神,輕輕點了點頭。她決定去參加同學會了,畢竟原11班的同學好久沒見了,她還是有些想念的。 到達同學聚會的飯店時,人幾乎都已經來齊了。秦安然坐在了曲杉杉和滕薇中間,聽著同學們熱火朝天的聊天,心情也稍稍好了一些。 飯吃得差不多,大家都紛紛下桌,到處找人聊天、合影。秦安然跟一些同學拍照過后,又回到了座位上坐著。 “哎?!?/br> 秦安然轉頭,看到是許較在跟她說話。他也坐在這一桌,剛才被男生拉下桌去鬧去了,現在不知何時又回到了座位上。 “怎么?” “你被華大錄取了吧?” 秦安然吸了口氣:“嗯?!?/br> 許較點點頭,也沒有再說什么,唇角略微勾了勾。 這時,滕薇正好也回到座位上拿衛生紙,聽到兩人對話,掃視了一眼他倆,面露疑惑。 “怎么了?”秦安然注意到她的視線,問道。 “沒什么,你去廁所么?咱倆一塊去?!?/br> “嗯,好?!?/br> 說著,兩人挽著手,走出包廂,朝著衛生間走去。 回來的路上,滕薇忍不住湊到秦安然耳邊問道:“你們倆居然還沒在一起???” “嗯?誰倆?”秦安然被她突然冒出來的這句話摸不著頭腦。 “你和許較啊?!彪崩硭斎坏卣f道。 “為什么我們會在一起?” “因為......”滕薇一時語塞。 “我高中根本不會談戀愛啊。而且,我們倆也太沒可能了吧,我并不喜歡他啊?!鼻匕踩挥X得不可思議,滕薇怎么會覺得他倆會在一塊。 這時,她忽然瞥見,許較從身后路過。他嘴抿成一條直線,眼神從她面龐掃過,又隨即看向遠處,不帶任何情緒,徑直走了過去。 剛才的話大概他已經聽到了。但秦安然轉念一想,其實也沒什么。她又不是在說他壞話,只是實話實說而已,說不定去問他也會得到這樣的答復。 她也就無所謂了。 聚完會已經是晚上了,回到家里,秦安然忽然想到,她上午曬出去的被子還沒有收。 于是,她來到樓頂。一推開門,就聞到一股很重的酒氣。她吃驚地看到,許較坐在樓頂平臺的地上,靠著墻,一腿屈起,一腿隨意伸展著,姿態很是散漫。 他的身旁散落著一些雪花啤酒的瓶子,手里也握著一瓶。 “你在這里干嘛?”秦安然走過去問道。 許較抬起頭,額前的散發有些凌亂,眸色微微暗沉,眼里的神色少了往日的張揚不羈,整個人顯得有些倦懶,又有些......落魄。秦安然也不知道為什么會想到這個詞, 他掃了她一眼,沒說話,又看向遠處,拿起身邊的酒瓶,喝了一口。 “你怎么在樓頂喝酒???”秦安然繼續問道。 “高考都結束了,還不許人放松一下?”許較的聲音有些啞。 秦安然不知為什么,聽到這句話,仿佛有種無形的力,驅動著她坐在了他旁邊。伸手拿起一瓶酒,又拿起開瓶器,準備打開。 “你干什么?”許較按住了她。 “你能喝酒,我不能喝?” 許較看著她,漆黑的雙眸有種說不清的意味。良久,他開口問道:“你的身體...能喝?” “為什么不行?我現在已經不用每個月末去醫院檢查了。醫生說,我現在跟正常人差不多了,以后有狀況再去醫院就行了?!?/br> 許較聽后,放開手。 秦安然打開一瓶,然后將瓶口舉到嘴邊,猶豫了兩秒,閉眼仰頭喝了一大口??酀奈兜拦噙M喉嚨,涌起的氣泡翻騰得她有種干嘔的感覺。 “咳咳咳?!彼人粤藥茁?。 酒,還真是難喝。為什么會有人喜歡喝酒? “你干嘛喝這么猛?”許較看著她的樣子,眉頭微蹙。 秦安然緩了一會兒,又舉起酒瓶,喝了一小口。她逐漸適應了酒嗆鼻的氣息和苦澀的味道,發現好像也沒有這么難以接受。 許較沒有再跟她說話,自己在一邊顧自喝著。 過了差不多五十分鐘,兩瓶酒下肚,秦安然忽然將酒瓶舉起來,大聲說了一句:“舉杯邀明月,千里共嬋娟?!?/br> 然后她將酒往地上倒成了一條線,開始咯咯地笑起來,問道:“杜、杜甫,不對,是白居易,你看我背詩背得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