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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母的話,他現在都還有印象。 所以,這也是為什么,他懂秦安然。 他明白她的堅持與執拗,明白為什么即使一分錢她都會要回來。 她是在用自己的行動,捍衛著她的底線。 這個社會的善意,應當鼓勵自力更生的人,而不是滋生不勞而獲的人。 這不僅僅是錢的問題,是以怎樣的價值觀,去塑造自己所生活的世界。 兩人一塊上了樓,秦安然找到門牌號,確認了一下,然后抬手敲了敲門。 過了好一陣子才有人來開門,是那天那個羅姓中年男子,頭發一團亂遭,看起來似乎還沒睡醒的樣子,很是頹廢。 他打開門,看到兩名身著校服的中學生,一愣,問道:“干嘛的?” “羅先生,你好,我們是擷秀一中的學生?!鼻匕踩贿€是很有禮貌地自我介紹了一下,“我們班上周為你家進行了募捐,善款應該昨天已經到你手里了......” “嗯嗯,知道了,謝了?!绷_姓男子粗聲粗氣地說道,反手想把門關上。 “請等一下?!鼻匕踩簧焓謸巫¢T,說道,“請問能把捐款退還給我們么?” “什么?”羅姓男子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了解到,你家市中心還有兩套房是么?所以你家是有一定經濟實力的,這錢應該給更需要的人。不僅是我們的錢你應該退還,所有好心人的錢都應該退回去?!鼻匕踩患拥匾还赡X地說了出來。 “你他媽以為你是誰?!”羅姓男子火氣上來,嗓門也粗聲不少。 他這下不關門了,而是一把拉開,往秦安然方向走了一步。 “跑老子這里來教育人,滾!”說著,他伸手想將秦安然一把推倒。 這時,許較及時抓住了他的胳膊,上前一步擋在了秦安然面前。 “有話好好說,打女生算怎么回事?”他的語氣還算克制。 “你又是哪里跑出來的小崽子?都給老子滾!”羅姓男子一揮手,想甩掉許較的手,卻沒成功。 反而是許較手往后一掀,他摔了個趔趄,一下撞在了門上:“哎喲!” “怎么了?在吵什么?”從房間里又出來一名男子,是一名青年,紋著身,理著一看就不好惹的刺頭發型。 “你他媽今天真的算是惹毛了我——” 羅姓男子看自己這方有了幫手,露出了兇惡的表情,從地上躍起,朝許較沖過去,拳頭也捏了起來。許較頭一偏,輕松躲開了,反手一拳揍上他的面龐,他的鼻子瞬時就出血了。 另一名紋身男在兩人過招的間隙,想趁機偷襲許較。秦安然一看不好,隨即出手往他伸過去的胳膊上用力一抓。 “我cao!”那名紋身男吃痛,將手臂猛地甩開。 “??!”秦安然就向后撞在了欄桿轉角處,背部磕在了上面。 許較聽到她的叫聲,神色擔憂地往她的方向轉頭看了一眼,一時疏忽,受了羅姓男子一拳。這一拳出手狠厲,他的顴骨霎時紅腫了起來。 許較沒顧臉上的傷勢,又直沖那名紋身男揍去,出手變得迅猛,似乎不再克制。 就這樣三人纏斗在一塊。 秦安然見許較受了傷,頓時慌了。那次跟劉興偉打架都沒有傷到他半根汗毛,這次對付的是成年人,而且一對二,這下怎么辦? 想到許較因為陪她一塊而陷入這樣的境地,她既焦心又自責。 她忽然覺得,是不是自己做錯了?如果自己沒有這么固執,他是不是就不會受傷了? 她不由自主地哭了出來,揮舞著手:“不要打了。我不要了,不要錢了......” 纏斗了一陣,即使是二對一,那兩人也沒有占到便宜,反而許較因為不再閃神后,占據了明顯的上風,再也沒有被打到過。很快那兩人就已經躺在地上無還手之力了,許較直起身,喘著氣,睨眼看著那兩人。 這時,因為動靜太大,左鄰右舍都探出頭來,在樓道處圍觀了不少人。 看到周圍的人越來越多,估計是怕事情鬧大,而且自己這邊也占不到便宜,羅姓男子示意屋里的家里人拿出一個信封甩給秦安然:“你們的錢,拿了趕緊——” 他看到許較的樣子,咽下了后半句不敢說完。兩人相互攙扶著迅速進了房,砰地一下關上門。 秦安然默默拿著信封,與許較一塊走下樓。 走到樓下后,秦安然堅持去藥店買了云南白藥,然后坐在后面一處草坪上,為許較擦著傷口。 許較顴骨紅腫了一塊,比起那兩人來,傷勢算是小巫見大巫。但是想到他因為自己的執拗而受了傷,秦安然心里很不好受。 “你背有受傷么?”許較問道,他還記得剛才她被推了一把。 “不疼了,就是磕到了而已?!鼻匕踩淮鸬?,手上認真地替許較的臉上著藥。因為剛才哭過的情緒沒有緩過來,時不時還會抽泣一下,眼角淚痕明晰。 許較乖乖坐著讓她擦藥,視線掃過她的臉頰,忽然出聲問道:“你剛才...是因為擔心我受傷才哭的?” “嗯?!鼻匕踩焕蠈嵉攸c點頭。 許較愣了一下,片刻后用手輕輕推了推她的腦袋,語氣有從未有過的溫柔:“我這不是沒事么,別哭了?!?/br> 擦好后,秦安然放下手中的東西,垂下頭:“是我太沖動了,做事沒有考慮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