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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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先開的口,聲音刻意低沉:“你最好不要想著喊人,否則我可不保證我的手會不會滑?!?/br> 她將呼吸放淺,頸邊的劍刃驀然又逼近一分。他察覺到她的緊張和警惕了。她轉不了頭,這聲音又完全是陌生的,然而盯著江府的人太多了。 “別想著反抗。你身上有傷,即便真要戰你也未必能敵得過我?!蹦侨四四?,口氣瞬間凌厲,逼問道:“說,沈遲在哪里!” 問沈遲的話…… 江懷璧略一思索,試探出聲:“……秦珩?” 她記憶里幾乎是沒有秦珩的印象,只是從別人口中知道他是慶王世子。入京后已被景明帝想方設法驅趕出去,現如今不知何時居然還在京城。 “你也知道我有傷,若是撐不住自己撞劍刃上了,你得不償失。我現在喊人也沒什么好處,何必讓你再傷及無辜?!彼砩舷抵?,至如今慶王未對她下死手,分明是還有可利用之處。 秦珩冷笑一聲,卻終究是將劍收了起來。父王說她的用處還大,暫時還真動不得。 “傷及無辜?我竟不知這話還能從你口中說出來。你這江府現在都被皇帝的人盯死了,我與錦衣衛對上誰傷誰還說不一定,但是控制你一個我還是有把握的?!?/br> 江懷璧暗暗松了口氣,身上還是虛弱得緊,提了口氣勉力答他方才的問題:“你既然知道錦衣衛盯著我,也自然知道我如今都身不由己,哪里會知道沈遲在何處?!皇窃诤罡褪谴箝L公主府?!?/br> “你別跟我裝糊涂,沈遲出京你會不知道?”語氣雖然冷淡,卻是聽不到其中一點急切之意。 江懷璧略搖了搖頭,反問:“我要是什么都知道還至于現在這個處境?”默了默冷聲道:“外界情況你總要比我清楚,秦珩,今晚來怕不是來問我這個的吧。江府進來容易,出去可不一定容易?!?/br> 從秦珩問出來沈遲她便知道他目的不在此了,但是他一直在她房中,也實在令人心驚。她知道自己是強硬不來的,也就只能先小心應付著。 “出不出得去是我的本事,”他眼神逼視著她,嘴角一勾,“你猜我今晚將你拖住,要干什么?” 她面色微白,袖中拳掌緊攥,心底一墜。他果然另有所謀。 看著她的反應,秦珩嘖嘖兩聲滿意一笑:“果然不愧是江懷璧,可如今你即便再沉得住氣,也晚了。沈遲出京是個錯誤,江老太爺入京也是個錯誤。局勢是亂,但未必到不可控制的地步?!?/br> 她忽然明白了什么:“祖父入京是你暗中刻意安排!” 她是今日才得知祖父入京,按著祖父的性子,怕是連父親都想不到背后另有人推動。且他若是執意入京,恐無人敢攔了。 秦珩不置可否,只悠悠道:“沈遲離京這條路可是他自己選的,只可惜皇帝想要的并不在慶州。他這一去,也不知道還能付回得來。折騰這一回你倒是暫時保住了,但這其他人的死活,可就難說了?!?/br> 語罷他傾身過來,離她稍近一些,語氣輕?。骸皠倮呤怯匈Y格擁有一切的,我倒是真想嘗嘗咱們大齊第一奇女子的味道呢……” 她只覺一陣惡心,下意識就出了手。她出拳用了全力,秦珩未曾防備,勉勉強強躲過。心下微驚,略微吃驚地看了她一眼,心道到底還是不容輕視。 但還是往后退了幾步,穩住步子便要離開。誰知剛從窗戶跳出去,外面忽然燈火通明,聲音也漸漸嘈雜起來。他看清楚了,那些圍在后門那些錦衣衛盡數沖了進來。 秦珩當即面色一變,原本能挾持江懷璧,但現如今他已經瞬間被錦衣衛纏住,暫時很難脫身。 “江懷璧,這么光明正大將我從你房中放出來,就不怕皇帝疑心!”他甚至都不知道她什么時候將人引來的。 江懷璧冷笑一聲并不作聲。景明帝對她疑心?她還有什么好猜疑的。 時辰已晚,現下只驚動了府中侍衛和外面一直盯著的錦衣衛,人數不多,但足以令秦珩暫時被拖住。 錦衣衛緊急派了人去上稟,并且請派援兵。然而為時已晚,秦珩來時亦帶了貼身暗衛,府中到底展不開手腳,十幾名錦衣衛竟也只能將他傷個皮毛,還是未能擒拿住。 但好在一點,慶王世子在京的消息瞞不了。從前僅僅是傳言,現如今僅憑這一點,景明帝就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出手對付他們,無需再避著什么了。 打斗結束得很快。當江耀庭得知情況要出門的時候已經結束了,隨后便有小廝來稟說讓他安心。 但是隨后從東院回去的人無意間對江懷璧提了一句:“小的進房的時候老太爺還沒睡下,看著挺精神的……”江懷璧心底沉了沉,卻并未說什么。 翌日清晨她走得很早,讓木槿待祖父和父親醒后才告知,也免得見了面又要傷懷一番。來接他的人與昨晚送他回來的人并不相同,她不免提高了警惕,但那些人又確定是皇帝的人無疑。 回去的路線變了。她在中途換了馬車,并未有人告知她原因。一路心都提著,那路她是認識的,無論走哪條路,都不是回詔獄的路。 而后將近一個時辰周折,才逐漸看到了方向。 ——那是入后宮的路。 第307章 藏嬌 錦衣衛指揮使劉無端上奏, 言慶王世子秦珩夜闖首輔府,有十余名錦衣衛以及江府家仆作證。這一消息很快壓過忽然離奇暴斃官員一事。 藩王無旨入京,等同謀反。藩王世子即便不能代表藩王,卻也太過惹人疑心, 更何況原賀溯死前便已經傳出來慶王在朝中安插有人的消息, 只是后來未曾證實, 便暫時放下。 如今算是徹底撕開了。 景明帝下旨全城戒備, 錦衣衛、九門提督內官連同五城兵馬指揮司, 同時加強對京城巡邏管制, 一旦發現可疑人員立即逮捕,重點全城抓捕慶王世子秦珩。京城城門處亦加強出入巡查, 嚴格搜查每個出入人員。 一時間弄得京城人心惶惶。 民間百姓之前幾個月茶余飯后談論的事情從皇帝身世到江懷璧的身份, 酒坊茶肆皆在熱議,將各種輿論一度頂上高潮,漲到連皇帝都不得不重視起來。而關于有藩王謀反這事兒, 從頭至尾都未曾這般議論過,即便有人提起也會迅速被其他事壓下去。 以至于現在忽然冒出來慶王世子, 所有人都大為吃驚。又聯系到背后的慶王,有一部分人會猜測謀反, 但仍舊有相當一部分人更關注江家那些事兒。 向來民意頗為重要。如今這境況,讓景明帝不得不起疑心, 是否慶王在暗中cao控? 景明帝在全程追捕秦珩的同時, 直接從行人司派了官員前往慶王封地傳旨, 責問慶王此事緣由。不過已經到這個份兒上,約莫也是沒有回音的。不過走個過場罷了。 朝中關于江家那些議論仍在繼續,同時景明帝身世問題又被重新提起來,還有現如今秦珩的事兒。但是很明顯那兩件事左右夾擊, 就是為了減輕秦珩的存在感。 江家一如往常安安靜靜。連江耀庭和江輝庭都未想到老太爺從那晚被江懷璧勸過以后,便肯老老實實待在府中。江耀庭原本還在發愁若是父親真要面圣,他該如何做才能令君臣二人解除隔閡,現下倒是松了口氣。 原要張牙舞爪救懷璧的江老太爺,也能穩穩坐在府中等待。沒有人知道他在等待什么,但江耀庭知道父親不是會坐以待斃的性子。他無數次想去從老太爺口中套出來什么 ,最終都是一無所獲。 老太爺現如今整日解除最多的人是傅徽,兩人年齡相仿,坐在一起也能聊得來。但是他們聊天的內容很奇怪,經常前言不搭后語,下人們不明所以,但兩人卻是談笑風生。 . 京中越來越亂了,景明帝這幾日前朝忙的不得了,加之秦珩的事實在是有些超乎想象,他能做的只有暫時將局勢穩住,背后無論如何都要將京城的那些軍隊利用好,守好京都。 至于后宮…… 眼看著景明帝這幾個月來進后宮的次數越來越少,眾嬪妃望眼欲穿。期間不免有人生了別的心思,什么唱曲兒端湯勾引人的小伎倆,自然瞞不過景明帝的法眼。他抓了幾個典型重罰以后,便無人再敢懂什么歪心思了。 后宮自懿柔貴妃和賢妃薨歿以后,仿佛驟然空了下來。景明帝緊跟著晉了幾個妃嬪為妃,協理六宮之權終還是落在了廖德妃身上。她是有資歷,但是實在算不上什么好人,這后宮皆知??善懊鞯鬯坪醪皇翘诤?。 不過她治理后宮的一個好處就是,所有人都服服帖帖,她到底是有些雷霆手段的。 后宮所有主zigong人都在其治理之下,唯有一個地方,是連她都管不到的。那里向來是皇宮禁地,但其實也僅是一座普通的宮殿罷了。 . 江懷璧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自己能這般接近后宮。確切來說,她如今待的地方,正處于后宮之中。 重華苑,這地方熟悉又陌生。偏僻,冷清,荒涼。雖已太多年無人居住,但是常年都有人打理。她頭一次來這里的時候似乎要荒涼一些,如今倒是看著有模有樣了。 那日從江府返回詔獄,半路上她已換了馬車,輾轉后竟是被安置在了這里。 重華苑即為宮中禁地。這事兒她從前聽阿霽提起過,但其中具體情況并不知曉。然而現如今景明帝恰好將她藏在這里,用意便有些耐人尋味了。 如果說原來身在詔獄,除了詔獄后回府便可,可現下若是身在后宮,想出宮已幾無可能。 她身上的那些傷景明帝都暗中派了太醫來瞧過,出詔獄后又加上精心調養,那些傷好得很快。她身旁服侍的宮人皆是有些功夫底子的,重華苑外亦是有常年把守的侍衛。 這比在詔獄時還令她心慌。 現如今外界的情況,景明帝專門派了人,每天固定時間會講給她聽。她能聽得出來,外面現在的局勢越來越緊張,于景明帝這邊不利的方面越來越多。 景明帝以前所做的那些努力大多都有效果,但到底是籌謀得晚了,有些計劃跟不上變化,從前堆積到現在的那些事無論哪一件提起來都頗為棘手。 不該是這樣的。她從頭至尾所看到的,不一定全是真相,也一定不全是假象。 自從她身份敗露以后,江家就先自亂了陣腳,緊跟著許多事都已經不受控制了。 景明帝來的那一日是個連綿陰雨天。已至八月下旬,即便是再華麗尊貴的宮里,也終究敵不過日漸寒冷的秋意摧折,前幾日是蕭瑟大風,緊接著風停了,雨就開始纏纏綿綿地落。 江懷璧是從在詔獄那晚見過景明帝以后便再沒有見過他。此時在后宮,不知以什么身份見駕,心里不免有些尷尬。 這個皇宮能讓她憶起來的,只有阿霽。 她按著君臣之禮俯身下拜,心底卻覺得有些嘲諷,她如今算什么臣子?口稱君臣只不過是自欺欺人,能在談話時給自己尚留幾分退的余地。 “琢玉對近日這些事有何看法?”景明帝擺了棋,雖說是對弈,但兩人心思皆不在此。 近日……她搜尋了一下腦中的信息,這幾日其實都差不多。 “慶王將要發動進攻了?!彼淮鹆诉@么一句話。 景明帝落了一子,輕一頷首,淡聲道:“是。朕派往慶王封地的人一直沒有回信,但是按理來說快馬加鞭應當是到了的。慶王對此不做回應,傳旨的人也沒有回信,朕估摸著,時間不遠了?!?/br> 她沉吟片刻,手中有些猶豫,那顆子沒落下去,卻是先答了話:“按陛下的說法,慶王此時,大概也不在慶地了。那地方雖地域廣闊,但終究太過偏僻,無論是在當地起兵,還是北上,都太過不利?!?/br> “朕知道。慶王與秦王勾結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朕昨日派了一支軍隊南下,名頭便是慶王意欲謀反,即刻拿下?!?/br> 她眸色輕一滯,有些驚愕。 “怎么,僅憑一個慶王世子還不夠的話,若是查出來前些日子莫名暴斃的那些官員暗中同慶王有勾結的話,夠不夠?”景明帝語氣還算輕松。 那些官員的事父親已告訴她一些,她只當是慶王針對祖父設的局,但奇怪的是后來并沒有了下文。一直到現在,原來是這樣的結果。 她猶豫猜測:“那些人……是陛下動的手?” 景明帝眼中閃過一抹贊賞,淡聲道:“說說,怎么猜出來的?!?/br> “微臣看了那些暴斃之人的人名單,曾與陛下集中討論過,所以有此猜測。且以當時狀況來看,慶王沒理由動手。那幾人雖然官階不高,但在朝中影響力卻不小。陛下欲用此事控制人心,但……效果似乎不盡人意?!币赃@幾日的局勢來看,那幾人的死雖然在朝中激起過波瀾,但很快對方就重整旗鼓了。 她頓了頓,話題又回到方才所言:“如若慶王不在慶地,那陛下出兵此舉目的,怕也不只在于壯大聲勢吧?!?/br> “朕曾經同你說過的,”景明帝心比她靜,不過片刻后棋局已一片明朗,他伸手收子,悠悠出聲,“遺詔?!?/br> 江懷璧面無波瀾。因前些日子一直沒能面圣,有些事還未說清楚,她想起來秦珩那晚的話,輕聲道:“或許陛下要的遺詔……并不在慶地?” 景明帝一笑:“朕知道?!?/br> 她微微一怔。 景明帝抬眼看她,聲音沉沉:“沈遲回京了?!?/br> 便分明看到她的手一顫,一顆瑩白的棋子瞬間從指尖滑落,“吧嗒”一聲落在棋盤上,在棋局中滾了幾圈,攪亂了所有走向。 景明帝眉頭一皺,看了看已無法繼續的棋局,干脆轉過頭:“琢玉心不靜,不下也罷?!?/br> 她斂眸沉默。其實心底應當是松了口氣的,沈遲能回京,便說明還有轉圜的余地。 “擔心他?朕倒是從未想到,向來清心寡欲的你也會將一個男子放在心上,”他提起沈遲,眼底不由得染了寒意,“你說……他若是也有擁兵入城那一日,你當如何?” 也不待她回答,景明帝繼續自顧自說道:“即便是如今同他合作一起對抗慶王,朕也不能全信他,他也未必全心忠于朕。此次南下朕給他的旨意是遺詔,但半路他甩掉隨行人員,而后意欲西行,半路遇到截殺,又忽然反朝。他的目的可不僅在遺詔?!?/br> 沈遲的最終目的二人都清楚,但現在的情況若是他貿然插進來勝算并不大,所以他現在肯幫著景明帝,至于其中有幾分真心就不得而知了。 “江家不會倒戈,陛下放心?!彼届o道。 “江家?”景明帝輕嗤一聲,“這江家里面,可包括令祖父和你?此次他進京動機不純,這么多天未曾有半點動作。當年的他可沒有現在這般能忍。說是為你而來,朕看沒有這么簡單罷?!f江家,相比較江希行,朕現在最不放心的,還是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