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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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未進墨竹軒,便聽到里面的打斗聲。聽那聲音,不用想便知道占上風的是沈遲。一進院門,看到的便是赤手空拳的兩人正打得熱火朝天,沈遲看上去尚且輕松,倒是捉弄得蕭羨氣喘吁吁。 先看到江懷璧的是蕭羨,一直不敵沈遲的他到后面已經要認輸了,然而沈遲卻偏偏一直不放手,他脫不了身,只好一直被困著。此時總算看到了救星,眼前一亮。 “懷璧救我!”說罷眼前險些被沈遲打了臉,他瞬間出了一身冷汗,差點沒躲過去。 江懷璧:“……” 兩人總算消停下來,互相悻悻跟著進了屋。沈遲仍舊是嬉皮笑臉,蕭羨卻是漲紅了臉,看著沈遲恨不得下一刻繼續撲上去,然而他自己也知道根本不是沈遲的對手。 江懷璧語氣平淡,“二位先說說緣由?” 她真是萬萬沒想到這倆人會打起來,也實在不知道這兩個原本毫無牽扯的人之間哪來的什么恩怨仇恨,能在她院子里打起來。但是很明顯沈遲看上去是沒當真的,只是蕭羨看上去有些激動。 兩人很默契地都沒有開口,江懷璧暗嘆,怎么和長不大的孩子一樣。索性先問了蕭羨:“文卿?” 蕭羨看著沈遲依舊毫不在乎的神情,冷哼一聲,“懷璧,他壞你名聲!非要我咱們兩個在書院時糾纏不清,分明是他自己心思不純,以后還是不要讓他進府里了,京城中的傳言都是因為他才傳開的?!?/br> 沈遲并不否認,此刻倒是安安靜靜地坐著喝茶,儼然一副不愿搭理他的模樣。 江懷璧失笑,卻也只搖了搖頭,寬慰蕭羨幾聲,便也作罷。 府中需要隨時看著,不能遠離,她也只能現在墨竹軒呆著。此時心中卻是亂得很,其實也沒多少事,當下急的也不過是蕭拙那件事,不算特別難,主要是等消息。 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靜不下心來,原本總是自己的心緒沉穩些,現在看另兩人對弈都看不進去。索性起了身去院中走走。 如今已快至六月,今年似乎沒有前幾年熱,至現在連扇子也都不需要時刻執在手中。她抬眼一看,正好看向霏微園的方向,年年梨花皎潔,今年早已謝了,如今郁郁蔥蔥的只剩葉子。這幾年每一次看著梨花一片片落盡,總感阿霽離自己又遠了許多。 自她入宮起除卻偶爾宮宴外便再沒有見過她,也不知她究竟過得如何。畢竟是江家女,在府中時便許多事都能看得明白,然而后宮向來險惡,她當初入宮時都還是嬌嬌柔柔的小姑娘。 如今只知道她已榮升淑妃,三年也算快的了,看得出景明帝對她是寵愛的。然而這寵愛之中究竟有多少真多少假,還有多少是因為父親的緣故,都不得而知了。 令她心疼的是,在宮宴上的阿霽,已學會了端莊溫婉的笑。原先在府中喜怒嗔癡都寫在臉上的小姑娘,終究是長大了。即便知曉終會有這么一天,可她還是不由得有些酸澀。 霏微園每日都有下人按時打掃,江初霽的閨房也是她走時的模樣,院中的梨花到了春季開花時依舊會有人為它遮風擋雨,府中凡是沒有什么特殊情況霏微園都會敞開??v是知曉主人不會再回來,也還是一如既往。 驚蟄進來時發現江懷璧正在出神,又看了看霏微園的方向,心知她定是在想江初霽,猶豫了片刻才開口。 “公子,府外有動靜了?!?/br> 江懷璧方從恍惚中回過神來,眸色微凝,“查到人了?” 驚蟄又走近一步,低聲道:“抓到三個鬼鬼祟祟的小廝,其中一個會功夫。還未曾審問,只知是三家的。公子,現在要即刻帶來么?”說罷眼睛不由自主看了看屋里,畢竟還有兩個外人。 “帶過來吧,事關蕭家,他們知曉也無妨?!彼嫔⒗?,心中冷笑,三家?還真是看得起蕭家。 “是?!?/br> 接下來審問沈遲主動攬了活,他問得不如江懷璧仔細,但是能挖出深處的東西,幾句話套出來不少東西。 果然不出所料,背后之人還不少,這三人只是其中一部分。三人分屬都察院副都御使,工部侍郎,還有一個是方文知的人。 沈遲不由得輕笑,“懷璧,蕭家的事也就罷了,你自己還有仇家。這方文知分明就是沖著你來的,嘖嘖,這膽子還不小,剛上任沒多久就開始動手了?!?/br> 一旁的蕭羨則是用心在記住這三人以及背后的人,這些以后都有可能成為父親釋放或減輕罪責的證據。 江懷璧只是沉默,凝眉細思,總覺著背后肯定不止這些人。 片刻后才吩咐驚蟄:“方文知的人留下,其余兩人你去交給父親,他自有主意?!?/br> “是?!?/br> 沈遲笑道:“你這是要報私仇了?” 江懷璧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沈遲,輕聲道:“方文知與他們不是一伙的?!?/br> 正絞盡腦汁思索的蕭羨聞言一愣,他方才正想到方文知以前做的那些事,覺得他是三人中自己所能理解的,最有可能陷害父親的一個人,可現在江懷璧卻說就他一個人不是。 “為什么?” 江懷璧示意木槿將人先帶下去,邊往屋內走邊道:“方文知與我之間有恩怨,與蕭家卻沒有。無論是站在方尚書的角度還是他方文知的角度,都沒有必要,也沒有時間和精力去謀劃貪污。且方尚書一向看得嚴,方文知又是新科狀元,盯著他的人可不少,他自己都自顧不暇,哪里有時間做這個?!?/br> 沈遲輕輕一哂,“你這話說的,方文知沒時間去搞貪污,就有時間來盯著你了?” 江懷璧瞥了他一眼,“那就是私仇了?!?/br> 隨即又眉頭一蹙,“若是私仇,這幾年按理來說該動手的早就動手了,何必等到如今與我見面時總還是些嘴皮子功夫?!?/br> 令她疑惑的東西太多了,總是覺得暗里冥冥之中還有個人,或者說是一個成體系的派系,在盯著所有的局勢。然而即便能發現異常,卻是什么都查不出來,毫無頭緒。 . 皇宮,永壽宮。 自一年前榮妃病逝后,永壽宮的主位便成了淑妃江氏。如今江氏是妃位,從剛入宮的昭儀一步步往上爬,又加上家族的關系,在后宮地位頗高。 當初能壓著她的周氏已經身在冷宮,賢貴妃去歲因謀害宮嬪被降回了妃位,德妃廖氏最年長,恩寵一日不如一日,能與淑妃相抗衡的,唯有剛得寵不久的耿婕妤。 而更重要的是,宮中盛傳,江淑妃如今已有兩個多月的身孕。以她如今的寵愛,無論這一胎是男是女,都將使她的身份愈加尊貴。 按理來說江初霽如今應當高枕無憂,然而她現在整天卻也沒見閑著。 貼身宮女合瑤剛接過小宮女呈上來的點心,轉過身便看到自家主子面上銜著溫和的笑,身旁的大皇子亦是親親切切,然而自己心中卻是一點也輕松不起來。 江初霽一直對大皇子和和氣氣的,無論一開始大皇子有著中宮嫡子的身份,還是后來失了圣心,她都未曾做過一件落井下石的事,所以大皇子一直比較信任她。 江初霽將一塊點心夾給她,才柔聲問:“紓兒不是說會將我兄長帶來永壽宮的么?怎的一直未見?” 秦紓聞言眸色微微一暗,想起那日江懷璧對他已有所懷疑,面上帶了愧意:“淑娘娘,江大人已經知道我背后是有人指點的,也知宮禁入不得,在宮門口又退回去了?!?/br> 江初霽秀眉微蹙,心中暗道兄長還是那樣謹慎。這兩年她一直對大皇子很用心,那番話自然是她教的,本以為兄長聽了她的名號無論如何也會入宮看一眼,誰料卻是這樣的結果。 大約是察覺到江初霽面色有些冷,秦紓忙道:“淑娘娘別擔心,我還會另想法子的。我看的出來,江大人對您還是很想念的,只是礙著宮規,且現在也才剛剛入仕,考慮得自然會多些……” 江初霽面色稍緩,索性將整盤點心都端給她,“這我自然是體諒兄長的。倒是聽聞紓兒一直仰慕兄長,想拜她為師?” 秦紓還未開口,忽然聽得殿外有宦官高唱陛下駕到。兩人剛起身便看到景明帝已然闊步走進來,面上含著笑意。 “你們在談論什么拜師?” 第154章 入宮 江初霽行禮如儀, 面容溫婉地看了一眼秦紓, 方道:“陛下, 大皇子方才在說仰慕臣妾的兄長, 想拜師呢。 秦紓自知在景明帝面前一直不受待見, 此時也只是訥訥應了一聲, 低眉垂眼恭恭敬敬立在一旁。 景明帝冷冷看了他一眼, 轉身坐下,宮人上了茶, 他才端起來,想了想又重重往桌上一擱, 茶水濺到桌子上,將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江初霽心中微驚, 面上卻還是強作鎮定,欲起身請罪, 卻被景明帝及時揮手止住。 “你還有著身孕,無需為這些勞心費神,”說罷又看了一眼旁邊的秦紓,沉聲問,“內侍今日的講學可會了?” 秦紓有些忐忑, 卻還是回:“回父皇,會了?!?/br> “學問總是學不完的, ”景明帝明顯有些不耐煩,看他的眼中明顯不是父子之間應有的慈愛,“你可去看看其他的, 經典繁雜,總有你不會的。再不濟,跟著夫子學一學如何做人,如何為人子,如何為兄弟!” 秦紓聞言卻面不改色,只躬身行了一禮便告退了。 江初霽面上有些焦急,又怕景明帝生怒,便沒有追出去,只回頭溫聲勸了一句:“陛下,大皇子還只是個孩子?!?/br> “即便是孩子也該懂得三綱五常,且他自小聰穎,這些夫子明明白白教過他的。敢做出那樣的事,他心中可有半點感激之情?修齊治平,他連修身都做不到,以后讓朕如何交給他更大的責任?那幾個內侍教著尚且不好好學,還有臉妄想讓琢玉去教?”景明帝眸色冷淡,復又想起秦紓所做的那些事,心中更添了一絲寒意。 他自己出言時其實心中早有打算。當時秦紓那件事未出時心中本就打算以后讓江懷璧擔任太子侍講一職,那時想著秦紓即便是沒了嫡出的身份,那么立長立賢占了也是不錯的,然而后來卻是寒了心。 江懷璧在他心中的地位仍舊不減,只是現在太子人選便需要重新思量了。 江初霽知道什么該聽什么不該聽,只低低輕語一句:“今年兄長冠禮,臣妾都未能前去一觀,實在是有些遺憾……” 聽她說到江懷璧,景明帝面上的冷意緩了緩,腦中盡是江懷璧今年科考時的風姿,不免也有些感慨,便道:“今年對她來說的確尤為重要,你這幾年一直在宮中未曾與家人相見,也確是朕沒有顧及到,過幾日便宣你兄長入宮一趟。也能讓你愉悅些,朕看其他嬪妃有孕都是悶得很,你年齡還小,自是有些不大適應的?!?/br> 江初霽低低一笑謝了恩,面頰上已飛了紅霞,頗有些羞澀:“臣妾都入宮三年了,哪里就年齡小了……” 如今也不知是適應了還是麻木了,她似乎已將三年前那一晚的屈辱和不甘盡數忘掉。入宮三年,景明帝對她也算無微不至。當時被迫入宮,有那一晚時母親去世不滿三月,后來三年景明帝都一直以她身在孝期為由不曾侍寢,只是平日里照顧得多些。 大概是調養得好,才于今年這般快地便有了身孕。她以局外人的角度看了三年的后宮,這里女子的盛衰如同花開花謝,每個人的命運大同小異。她不甘心就這樣荒廢,便要掙扎著去做一些不同的事情。 除卻在景明帝面前依舊是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外,所有人都說她變了。日日夜夜陪在身側的合瑤也說她與江府中的那個江姑娘不一樣了,與剛入宮的那個江昭儀也不一樣了。 從什么時候開始發現自己變的呢。 似乎是知道了自己那一晚便是被算計得非要入宮不可的時候開始,或者是一時沖動殺了周蕊儀的時候開始,又或者是,她開始慢慢將眼光從后宮嬪妃身上移開,走進南宮的時候開始。 便如同現在習以為常的那些笑容一樣,溫婉可愛地,讓她幾乎忘了自己究竟原本是什么樣子。便連一舉一動都由不得自己了。 景明帝的思緒已然轉到了江懷璧身上?;蛟S是因為江初霽與江懷璧是親兄妹,所以他才會在面對江初霽的時候,不由自主地想起江懷璧。 “朕看你與你兄長之間感情倒挺好?!?/br> 江初霽眼睛瞬間一亮,“除了父親,兄長是臣妾最敬愛的人了?!?/br> 哥哥在她心中的地位一直都不會變,一直都不會。 . 江懷璧沒有想到景明帝宣召她居然會直接命人將她引入永壽宮,一路進后宮受到許多人注目,然而看到了身旁那個太監是御前的以后便都不敢多言了。 還未至永壽宮,便已遙遙看到江初霽立在宮門,身旁只帶了合瑤一人,然而身上綺繡宮裙,頭上簪釵環翠無一不昭示著她榮寵萬千。 江懷璧心中原就有些激動,又看到meimei已在眼前,情不自禁已加快了腳下的步伐。身旁宦官此刻已無需再引路,然而差事顯然還沒完,只能跟上她的步伐。 至宮門口江初霽卻忽然轉了身子,只道:“兄長先進來講話?!?/br> 江懷璧只得先跟上,不久前才知她已有身孕,此時月份小倒還看不出來什么。只從背影看著meimei纖細的身形,不免有些擔心。 殿中亦是合著江初霽的意,即便她向來喜歡的是清雅素凈,殿里不見得有多少金銀珠寶,布置卻是極為精致用心。 江懷璧眸色微潤,依著君臣之禮拜下去:“微臣參見淑妃娘娘?!?/br> 江初霽一邊揮手讓殿內宮人下去,一邊上前將她扶起,眼眶微紅:“兄長快起?!?/br> 殿中瞬間空曠下來,兩人進了內殿。一旁的楠木雕花方桌上放置了鎏金香爐,殿中熏香清淡。 “兄長快坐?!敝敝羶扇俗?,才算是將那些禮儀規矩暫且先放下了,江初霽親自為她斟了茶,舉手投足間早已沒有了當時在府中時的小女兒作態。 看著哥哥半晌不語,江初霽笑了笑先開口:“兄長放心,我如今在宮里一切都好?!?/br> 江懷璧點了點頭,聲音有些澀,“這就好,父親與我在家都一直念著你呢。如今有孕,當更加小心了。衣裳、飲食,還有殿中熏香,凡是能夠看到的地方都要多加注意……” “兄長放心吧,我都仔細著呢。在府中時兄長都夸過我心思細,如今倒是愈加擔心了……”她輕輕一笑,垂首看了看裙擺上的繡花,又抬頭,鬢邊明累絲嵌寶銜珠玉簪上的蝶翅輕一顫,襯得花容玉面更顯嬌俏些,“父親可一切安好?” 江懷璧頷首,“府中一切都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