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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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去見見?!边€不一定是那件事呢,說親這種事大多都是男方去女方家中提,再不濟也是長輩相商。宋太傅斷斷不可能讓晚輩來說這件事。大抵是其他的事也未可知。 宋康此時正站在前堂,焦急不安地在原地徘徊踱步。本就體態微胖的他還偏生要負手,略顯駝背,整個人便顯得有些滑稽。 一聽到身后的動靜便有些慌亂地轉過身來,連頭都沒抬就拱手拜下去,“晚輩宋康拜見尚書大人?!?/br> “宋公子不必拘禮,請坐下講?!?/br> 看著宋康全程處于慌慌張張的狀態,江耀庭不由得皺了皺眉,宋太師也算是風風火火的人,怎么到了宋康這里就變得這么孬?他對宋康沒有什么印象,大概看慣了自家懷璧的穩重,現在對他真是一點好感都沒有。 不過不喜歸不喜,該說的事還是要說的。 下人上了茶,江耀庭抿了口茶才不緊不慢地看向宋康,“不知宋公子今日來訪所為何事?” 他語氣還算平淡,但是宋康卻覺得如芒在背。 江耀庭想了想,似乎有了點眉目,記得宋康似乎是考了兩次鄉試都沒過。鑒于是宋太師的孫子,他還抽出來看了幾眼,一次是交了白卷,一次是詞句不同,沒得救了。 他也就奇了怪了,好歹是宋太師的孫子,怎么就長成了這個模樣。當年想方設法要進明臻書院,托了多方關系進去,第一個月測試時卻因成績不合格又被刷了下去。 偏偏宋太師嫡親的孫子就這一個,為他cao碎了心也沒扶上墻。 看了看他有些局促的手,和有些不安但是極力克制的表情,江耀庭漸漸有些失去耐心。 他總覺得,能讓宋康來辦事的人定然不是靠得住的人,讓宋康來辦的事也定然不會是什么要緊的事。 果不其然,宋康開口便是一句:“尚書大人,家母讓晚輩來問問江公子對上次那件事考慮得怎么樣了?” 江耀庭無語,這種事情要過問最不濟也是他父親來問,現在怎么還是宋夫人讓他來問了?開口便已失了禮數,他當下便有些不愉。 但是好不容易有個樂子,偶爾放松一下也可。 于是他裝糊涂:“大概年歲大了,有些記不清,不知宋公子說的是哪件事?” 宋康有些蒙,這完全不在他預想之內。他看了看江耀庭四十多歲地面容,心道哪里老了? “尚書大人,便是今年三月初十,祖父請您來宋府小坐的那一回,您……” 江耀庭茫然蹙眉:“那一次我大概有些醉,醉時的話是不作數的。若那事要緊,宋公子先說罷,我聽聽看?!?/br> 宋康不明所以,老老實實說了一遍。 江耀庭作恍然大悟狀,“原來如此?!彪S即嚴肅起來:“若要問我兒,婚姻大事他做不了主。我這個做父親的替他作主罷?!?/br> 宋康大喜。 其實今日讓他來的是meimei宋汀蘭。宋夫人才不會放心讓他單獨去江府,父親更不可了,至于祖父……若知道了,非得打斷他的腿。meimei喜歡江家公子他是知道的,但是苦于母親總將她困在家中,只好不停地纏著他,他無法,硬著頭皮來了。 江耀庭淡淡瞥了他一眼,悠悠道:“我不同意,便是我兒同意我也不同意?!?/br> 看到宋康面如土色又加了一句:“若是宋太師有什么意見你可請他來與我分說?!?/br> 宋康哪里還敢把這件事說與祖父,只起了身行禮告辭:“那……晚輩打擾了,晚輩告辭?!?/br> 看著他匆匆而走的背影,江耀庭嗤笑一聲,飲完了杯中的茶,起身離開。心中暗嘆,若是宋康這個嫡長孫天資不夠,也沒有其他兒郎,宋家沒落便是必然的了。 宋康出了尚書府便看到蕭羨迎面走來,伸手攔住他。 宋康驚魂未定,盡量穩住卻還是哆嗦著問了一句:“蕭……蕭文卿,有何貴干?” 蕭羨笑了笑,將手放下來,低聲問:“子豐兄,江公子可在府中?” 宋康松下心來,全身都有些癱軟,但是想著此刻已經出了尚書府,長吁一口氣。 “我不知道。聽尚書大人那個口氣,大概是不在的?!?/br> 蕭羨挑了挑眉,“你去見江尚書做什么?閑得慌?!?/br> “哎呦……還不是阿蘭整日纏著我,你也是知道的,她心心念念著江懷璧。今日威脅我說若我不來問問,她便將我上個月逃了學堂去喝酒的事情告訴我祖父。我哪里敢不依她,就硬著頭皮來了?!毕肫鸱讲湃痰木o張,他不由得撫了撫胸口。 蕭羨聞言不由得大笑,隨即拍了拍他肩膀,兩人邊走邊說。 “那現在呢?死心了?” 宋康驚訝:“你怎么知道?” 蕭羨輕笑:“江尚書是不可能同意兩家聯姻的?!?/br> 宋康冷哼一聲,“就算如此我meimei也不可能嫁給你!” “噫……不嫁就不嫁,我蕭羨還能真找不到媳婦兒?不可能!天大地大,總有一個姑娘是我的?!逼鋵嵥龑λ瓮√m的印象挺好的,嬌嬌俏俏一個女孩子,癡癡地望著江懷璧,然而換來的卻只有江懷璧的漠不關心。 當時還真的有點為宋汀蘭抱不平。不過兄弟就是兄弟,不能見色忘義嘛。 左右父親現在更關心他的學業一些,對于親事母親只有母親在四處張羅,但是以兒子現如今情況,能看上他的姑娘卻不多了。 唉,父親說了,科考中第不愁家業。 蕭羨想了想今日父親布置的學業,不禁有些頭痛,轉身問宋康,“子豐兄,兩年后再考一回,如何?” 宋康面色立馬頹廢:“我考不中,我是真的寫不出來??勺娓杆⒅夷?,沒有辦法……再交一回白卷我這條命估計都交代在那兒了?!?/br> 蕭羨盡管也是未曾中舉,也貪玩,但經江懷璧指點還是有所進益的。比宋康好的是,蕭羨他只是不用心,用起心來學得比誰都好。 “哈哈哈……你教白卷也就罷了,回去隨便一個謊都能搪塞過去,誰讓你在場上睡著了,試紙上都是口水,宋太師不惱就怪了?!?/br> 宋康有些窘然。頭一回是白卷,第二回 怕了,絞盡腦汁將背過的經典默一半上去,中間夾雜一些亂七八糟的見解,不成章法。更不必說什么破題承題到束股什么的,一竅不通。 蕭羨還是充滿幻想的,江懷璧所不在乎的,他倒是在乎得多,譬如,若能兩年后雙喜臨門,中第再加上抱得美人歸,再好不過了。 第111章 獨留 離開了西城那片便算暫時安全下來了, 江懷璧與沈遲二人回到城南宅院時已經筋疲力盡, 傷勢更重的沈遲在進門的那一瞬間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好在江懷璧還在身旁, 眼疾手快扶住他。歸矣也過來幫忙, 剛要扶住他手臂, 江懷璧卻出聲:“他臂上有傷, 我來罷?!?/br> 木樨出門去請大夫, 木槿千叮嚀萬囑咐不能暴露行蹤。木樨鄭重應下,她雖在有些時候會犯糊涂, 但若涉及重大事情卻是半點不敢馬虎,認真起來也是有模有樣。 進了屋以后沈遲貼身的事情便都由歸矣來做了。 江懷璧看著他有條不紊地去燒水又拿了被子, 直到沈遲要換衣服時她才從房中出來。自己也去換衣洗漱,一身的泥垢和疲憊才有所緩解。 畢竟是與晉王相對, 她身上也有傷,不過比起沈遲要輕一些。 沈遲手臂上那傷算來也是為了護她所受。當時晉王攻勢尚猛, 林中霧氣又大,衣袂翻飛間眼前除卻晉王的玄袍其余都有些模糊 那一劍應是能避過的,然而沈遲偏偏就回身沖了上去。當時只聽到劍劃過皮rou的聲音,卻不知是沈遲受的傷。還不明所以,待一切安靜后她仔細回想才發覺, 晉王當時那一劍若是朝著她的面門刺去,按照她的習慣必是向左躲避, 然而晉王的左腿早已有了起勢。所以沈遲傷的正是左臂。 若無沈遲擋的那一劍,怕是要栽在那里了。 但……她現在已經這般不謹慎了么?打斗中招式自認為比較靈活,但晉王與沈遲兩人竟都能琢磨出來。 她心中沉了沉, 不由得緊蹙眉心。晉王她自認為還比不過,但沈遲竟能在那樣的情況下還有精力去觀察她,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木槿在看到江懷璧回來的那一刻才重重地舒了一口氣,這一晚上真的是提心吊膽。 “公子身上可有傷?”她看著沈遲回來身上似乎傷痕不少,自家主子看上去好一些,但她卻是一向不愛說出來的。 江懷璧搖了搖頭,“皮外傷,無需擔心?!蛉帐窃摷男呕鼐┝?,只怕這一次要遲一些……” “公子放心,奴婢已代公子寫了封信報平安,信中一切如常?!?/br> “也行。然而無論是你代筆還是我今日晚一天回,父親也還是會多想。罷了……總歸一切都好?!苯瓚谚祰@了口氣,眼眸微抬,城南的這片天也并不安定,晉王若回府,接下來大約便是封城搜人了。 還是要盡快離開這里。 她靜靜站在檐下,眼眸中平淡無波,但心知此次遇險有多少驚濤駭浪,若真回想起來也仍舊驚險。更遑論沈遲這個時候了也不忘記試探她。 “你們一開始便沒打算去增城?”她看著院中的陳設,并不想是要收拾東西走的樣子。 木槿搖了搖頭,回道:“并未。一來是公子與沈世子若回來怕找不到地方落腳,二來……奴婢覺得有人在暗中盯著我們,那人看上去不像是晉王的人,現在不知是敵是友,若我們走了也怕驚動晉王的人?!?/br> 江懷璧眸光微閃,有探子?那人如何這么迅速就找到了這里? 思緒一瞬間便想到了湘竹,現在只有她是個外人了。她又是從晉王府出來的,且上次審問她時句句提到晉王妃,讓人不得不起疑心,然而方才回來為何卻不見她? “湘竹呢?” 木槿道:“在側屋里,上次我們見她是那個樣子,這幾天都不肯出來?!?/br> 到底是女子,千算萬算也不過是這個樣子。逃離了晉王府也未見有多自在。 “我去看看?!?/br> 江懷璧敲了門,湘竹悶悶應了一聲她才推門進去,屋內簾子沒有拉開,有些暗。湘竹衣衫還算整潔,就是整個人有些頹廢,目光呆滯,怔怔地望著窗子。 她緩步走過去,默默將簾子拉開,那一剎那,陽光如洪水般猛然灌滿了整間屋子。 湘竹瞳孔一縮,下意識用手擋住陽光,整個人都覺得有些窒息。 “你……你將簾子拉上……” 江懷璧轉身又拉上一半,仍有光射進來,不過現在要溫和得多。 湘竹緩了緩將手放下,看了看桌子上不知涼了多少天的茶壺,想了想便是沒有茶水好歹也要裝裝樣子。遂抬手倒了兩盞涼茶出來,直了直身子,盡量提起精神,“公子請坐?!?/br> 江懷璧也不在意,隨意坐下,要開口居然不知道說什么。按說她現在與湘竹談話是要以一個男子的身份對一個女子說話的。 剛失去貞潔的湘竹,她能說什么?安慰么,還是激將。 誰知先開口的居然是湘竹,她的唇有些干澀,嗓子也有些啞,“我并不為我的清白傷心。它算什么?不值一文,左右我也不打算嫁人了。我只是在想,丁家的覆滅縱然與七叔有關,可畢竟一個家族,我自己焉能脫得了干系?” 她此時也不排斥陽光了,甚至有些貪戀,瞇著眼睛感受那份暖意。 “我幼時在家中便嬌縱任性,父母雖也多加管束,但天性難改?;蛟S因為我也得罪了不少人,其實抄家時盯著我的人也不少,若非七叔救我出去,我怕是在獄中便被人糟蹋了。我記得我出去后,一心要救我父母,便背著我七叔四處求人,有個老爺說若我嫁她為妾便放了我全家。我當時氣盛,如何肯依他,一口回絕。但似乎也就那一個機會,我沒抓住,到后來父母皆被斬后,我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他身上。到現在,便只剩下我一個人了。是我自作自受,活該孤身一人?!?/br> 江懷璧一直默默地聽著,末了才出聲問了一句:“所以對于丁瑁,你悔了?” 湘竹卻仍舊恨道:“我活該,但我不悔,他沒有盡到一個孝子的責任,于丁家,他有愧?!?/br> 江懷璧沉默片刻,有些明白卻又有些不解。他心中暗嘆一聲,話鋒一轉:“你說晉王妃懂醫術?那在丁瑁藥中做手腳的法子是她教給你的?” 湘竹點頭:“是。晉王妃一直不滿他教小郡主的那些東西,覺得一個女孩子學那些東西會惹來殺身之禍,但晉王不同,所以于丁瑁她也是懷著恨的?!?/br> 江懷璧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像這種事情不至于讓晉王妃這般懷恨吧。況且她自己便懂些權謀,怎么就不許秦嫵學? 湘竹目光中含了深意,“晉王妃與丁瑁之間可不像你們想的那么簡單,或許還有其他隱情,我自己也看不出來。至于晉王妃想讓丁瑁死的真正原因,我也不大清楚。丁瑁將我帶進王府后,將我放在了外院。便看著其他人羞辱我?!?/br> “那你如今打算怎么辦?”江懷璧問。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其他的便只能自己去查了。從晉王身上查不到的東西,可以從后院入手。 “我啊……我大概知道你們在做什么,或許我可以幫上忙。晉州容不下我,我便去京城闖一闖吧,總得為自己活?!?/br> 江懷璧不置可否。京城那個地方,比起晉州來,其實要危險得多。但既然是湘竹自己的事情,她也懶得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