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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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人轉頭笑著應了聲,然后接過碗轉身看著江懷璧:“公子慢用?!?/br> 江懷璧道了謝,看著婦人離去。那小丫頭居然不怕她,看著江懷璧清清淡淡地面龐也不生疏,臨走時回過頭還做了個鬼臉,笑得燦爛。 . 沈遲大早上醒來卻是被身上的傷疼醒來的,然而他發現自己竟然被綁在床上!他頓時傻了眼,要掙扎身上的傷疼的很,不掙扎被捆得也疼。 米大夫的徒弟在外面正端著一碗飯,聽到動靜后進來,對著沈遲憨憨笑了笑:“沈公子你醒啦!我師父怕你上藥時太疼受不了亂動,又怕你晚上被疼醒來還亂動,所以就先用繩子把你綁起來了。你只要保證你不亂動,我就幫你解開繩子?!?/br> 沈遲無語,這綁著要是亂動還不是要碰到傷口? “那藥鋪里沒有止疼藥么?” 徒弟將嘴里的飯咽下去,認真道:“有是有,但是那些藥不多了,昨天晚上已經全給另一位公子用啦?!?/br> 沈遲想了想的確是江懷璧的傷勢更重些,她那樣單薄的身子這些傷估計比她還疼,嘆了口氣,不得不屈服:“我保證不亂動,你給我解開吧?!?/br> 徒弟點了點頭,放下碗筷過來給他解開。 剛解開繩子,沈遲還沒有略微活動兩下,米大夫本人已經站在了門口,手里捧著一碗藥湯,冷冷淡淡道:“先喝藥,再吃飯?!?/br> 沈遲還怔怔的,自己到底哪里惹著他了?從昨晚開始就覺得這大夫對他很不友好,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徒弟結果藥碗遞給沈遲,他接住喝了第一口差點沒有吐出來。 這藥里是放了多少黃連! 他覺得這大夫八成就是針對自己的。哪有大夫將病人一晚上死死綁在床上的,明明知道他餓了一晚脾胃很弱還用黃連來刺激他! 米大夫那雙滄桑卻深邃的眼睛死死盯著沈遲,看著他把那碗放了最大劑量的黃連藥湯喝完,臉上隱忍著痛苦的神情。 沈遲把碗遞給徒弟,這下連吃飯的欲望都沒有了。 米大夫輕哼了一聲,接過碗走出去。 沈遲砸了咂嘴,滿嘴的苦味讓他幾乎嘔吐,他苦著臉悄聲問徒弟:“我哪里惹你師父了?這黃連大概沒必要放這么多吧?!?/br> 徒弟呵呵一笑,讓他附耳過來,然后也低聲說了一句:“師父說不讓我告訴你,你可以自己想想……” 沈遲:“……” 他索性不追究這個問題,換了一個問:“那昨晚那個重傷的公子怎么樣了?” 徒弟老老實實答:“師父開了藥連夜讓我送過去了,師父馬上收拾完還要去看看,不過以師父的醫術,肯定是沒事了?!瓕α?,我看了看那兩份藥方,那位公子的里面補血的比較多,你猜你的……” 沈遲撇了他一眼想都沒想,“我的黃連比較多吧。你師父就不怕把我治死?!?/br> 徒弟嘿嘿一笑:“那不會。我師父有分寸呢,再說黃連對你的傷也有好處哇。你看我給你背,黃連湯內用干姜,半夏人參甘草藏……” 忽然從門外跑過來一個藥童接道:“……更用桂枝兼大棗,寒熱平調嘔痛忘!師兄你背的黃連湯對這位哥哥的病沒有啥效用啊,再胡亂扯個方子師父又要罰你啦!” 徒弟臉色通紅,轉身斥罵:“你認你的草藥去,今早認不完第二卷 我就打手心了!” 那小藥童頭一耷拉,吐了吐舌頭又走了。 沈遲強忍著嘴里的那股苦味用了點早飯,然后跟著米大夫一起去看看江懷璧。 第58章 掙扎 兩人相見時周圍一圈人都很默契的沒有露餡, 那小丫頭甜甜地喚著“哥哥”, 連沈遲都覺得酥軟到骨子里去了, 那雙純潔無邪水靈靈的大眼睛, 絕對不會讓人看出來在撒謊。 米大夫則是為江懷璧在診脈, 夫婦倆在一旁殷勤地看著, 小丫頭去給米大夫倒了杯茶, 然后眼巴巴地看著他診脈。 沈遲看著幾人將江懷璧圍起來,而他擠都擠不進去, 只覺得一頭霧水,這幾個人是在防著他? 對于江懷璧的傷口愈合趨勢米大夫很滿意, 囑咐要按時服藥就提著藥箱走了,走的時候還回頭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沈遲。想了想還是叮囑了一句讓他按時服藥, 然后叫上徒弟走了。 沈遲嘆了口氣進去去看江懷璧,她仍舊在床上躺著, 精神看上去好點,總算不是昨晚那個半死不活的樣子,然而畢竟傷勢重,下床估計不太可能。 “公子你就好好在這里多歇幾天,你這傷勢連動都不能動, 更何況趕路了。我們家雖然不富裕,但是多添兩雙筷子還是行的?!眿D人殷殷勸道。 青年已經照常去田地里干活了, 婦人則在家中縫縫補補,一家人是典型的農戶家庭,男耕女織, 距離村子遠雖然有些偏僻環境卻是幽靜得很,夫妻倆的小日子看上去過得挺愜意。 沈遲和江懷璧商量了一下,若她實在趕時間那最多先在這里住三天,等江懷璧傷勢穩定下來了再上路。沈遲向管書和歸矣他們發了信號,大概不久之后就會趕回來,至于木樨和木槿,江懷璧說不必通知她們了。 那小丫頭倒是一直纏著沈遲,絲毫不把她娘說的話放在心上,只覺得沈遲長得好看還會哄人,拉了他去外面問東問西。 “沈哥哥,你是不是住的很大很亮的房子里,下雨天也不會淋到雨?” “沈哥哥,你是不是平常天天都穿新衣服,每天都能吃到好多好吃的?” “沈哥哥,你家是不是有好多漂亮jiejie……” 沈遲:“……你等等,為什么我家會有好多漂亮jiejie???” 小丫頭瞬間覺得她說漏嘴了,因為她娘告訴她這個沈哥哥喜歡漂亮女人,她就覺得很感興趣。 不過小丫頭還是臨危不亂,立刻笑嘻嘻道:“因為哥哥你長得好看啊,肯定有好多漂亮jiejie喜歡你啦!” 沈遲失笑。這樣僻靜的山野中居然能生出這樣活潑靈動的小丫頭,確實不容易。 “小丫頭叫什么名字?” 小丫頭托腮看著他:“鄰村私塾里的夫子給我取了個名叫桑梓,但娘說這里窮鄉僻壤的,我配不上那個名字,就叫我囡囡了。我覺得哥哥一定是有學問的人,你能告訴囡囡為什么那個名字我配不上嗎?” 沈遲微微蹙眉。維桑與梓,必恭敬止,桑梓二樹向來代指故鄉,一個小丫頭從小到大生活在這里,還未曾走出去,哪里算得上故鄉?還有她娘說配不上,他還真的聽不出來什么配不配得上的問題。 “你爹爹姓桑?”沈遲問,這個姓可不太常見。 桑梓趴到他耳朵邊悄悄道:“是娘姓桑哦!我爹爹姓郭,原是鎮子上大戶人家的公子,后來家里頭沒落了就來這里找娘了……” “囡囡!”桑梓娘忽然站在屋檐下,厲喝一聲,嚇得小丫頭全身瑟縮了一下,低著頭走過去眼巴巴看著她娘說了聲“囡囡知道錯了”,然后就被她娘拉了回去。 流下沈遲一人坐在院子里吹著冷風。他想了想沒跟進去,進了側屋去看江懷璧。 江懷璧果然醒著,看他進來倒顯得有些不好意思,沈遲心底暗斥一聲矯情,然后再她床邊坐了下來。 “懷璧,你覺得這家人有沒有問題?我總覺得不對勁。那小丫頭的名字暫且不說,她娘的反應太容易讓人起疑心了?!?/br> 江懷璧輕聲道:“桑姓是不多見,但是并非沒有。若身份上真有什么問題,應當可以隱瞞才對。我覺得有點麻煩,桑梓母親大概知道些什么,還特意瞞著我們?!?/br> 沈遲問:“要不要查?” 江懷璧搖搖頭:“我們暫時重點不放在這里,只要沒有什么影響先不必要查。畢竟人家對我們有救命恩情在先,太過警惕防備反而不太好?!?/br> 她又問:“崎嶺山那邊可曾有消息了?” 沈遲道:“管書的消息估計快到了。若是那黑蓬人仍舊要追究丁瑁的事情,我們當如何做?” “無論他滿不滿意我們都得先回去,京城里面要比這邊緊急得多?!?/br> 沈遲挑眉,探究地看著她的眼睛,“我看你這幾天一直很急,你究竟都在做些什么?這半途而廢可不是你一貫的風格,你這人向來謹慎,如何會留下這么大一個缺口?懷璧,你究竟都在急些什么?現在連分寸都分不清了么?你明明知道以黑蓬人的能力要想在京城翻起一陣浪不是不可能的?!?/br> 預料中的沉默。 “我有分寸。即便在京城事發,我也可以盡全力彌補,沈大人的事情我……” “你盡力?現在已經不只是我三叔的問題了,甚至我母親說可以不管他,可這到最后也要牽扯到江尚書的,你覺得在你心里還有比你江家更重要的事情?” 江懷璧那一瞬間忽然喘不過氣來,手死死抓住被子,大口大口地吸氣呼氣,知道眼前發黑,全身麻木,幾乎又要暈過去。僅存的那點神智里面全是江家人,祖父和父親的面龐交錯出現,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什么,只知道她逃不開,被死死綁住。前方是看不清的路,身后是逐漸坍塌的懸崖。 江懷璧,你究竟怎么了?你不是一直很穩重么?最近怎么越來越不像那個熟悉的自己了?你要變成什么樣子,你是不是倦了? 昨晚的那場殺戮你怕了是嗎?在生與死的那個邊緣你畏懼了是嗎?你那么多風風雨雨都闖過來了,你究竟在怕些什么? …… 沈遲察覺到她的不對勁,忙跑出去去尋米大夫,但是從這里到米大夫的藥鋪他自己也找不到路,況且路途大約還有些遠。 桑梓娘聞聲出了門,問清楚情況后面色也凝重起來,交代了女兒幾句然后便親自出門去找大夫了。 沈遲現在毫無辦法,看著江懷璧額上都淌出了汗但又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便問了桑梓家中是否有熱水。 “娘早上燒的水還有一些?!?/br> 小丫頭明白他的意思去房里拿了帕子,然后又拉著沈遲去盛水。 沈遲沒有做過這種事,但因為事發突然還是很利索地去浸濕了帕子放到江懷璧額頭上。 江懷璧似乎已經昏厥了,但仍有意識能感覺到沈遲在做什么,覺得額上一暖,她自己知道這是沒什么用處的,擔心中還是莫名一暖。 從意識有些繁亂的那一刻開始,她便知道這幾年都沒有犯過的病又復發了。大約與昨晚受傷太重也有些關系,但方才沈遲的那幾句話才是真正讓她心里亂了。 女子與男子畢竟還是差別很大的,她既然從小注定了要女扮男裝,便要在各個方面都做改變。身體上有專門服用的藥,讓她外形與男子一般無二。 而那服用的藥是江湖隱醫專人秘制,既然有所作用便有所損傷,短期內還看不出什么,但這藥她從十二三歲便開始服用,連續幾年下來怕是那副女兒的身子早就毀了。這樣的藥可謂是慢性毒藥,一日一日積累下來總會有那么一天會發作。兩年前便是因為服藥時間長出現了副作用,那次她昏迷了整整三日又服了解藥才安然無恙。 在如今的情況下,解藥都不知從哪里找。 身邊的沈遲看著她不停地冒汗,心中焦急萬分,只能一直給她擦拭。然而閉著眼睛的江懷璧出汗除卻那秘藥的緣故,還在緊張著沈遲的動作。 她平日里穿的是男裝,雖說身形上沒有什么破綻,但是根本上胸部卻是無法改變的,她束胸已經有多年,所以發育比不得同齡女子,但為保險起見出門都會裹束,時間長了也就習慣了。自然,喉結作為男子外形的明顯特征是必不可少的,這個她沒有辦法,父親只能對外宣布她自小體弱,喉結比較小。她現在年齡不大還能瞞過去,再長兩年還真是一個問題了。所以江懷璧從不輕易與人近距離接觸。 沈遲也忽然想到,與其這般沒頭沒腦地擦還不如從上到下齊齊擦一遍,脫了衣裳或許能緩解緩解。這樣想著她將帕子取下來,輕輕走到門邊將門關住,轉身將窗子也關住。 他揭開被子,還沒動手,便聽到江懷璧微弱的聲音中夾雜著怒意:“你做什么!” 沈遲心里對自己道她是病人需要關愛,然后聲音盡量放溫柔:“乖,別亂動。你可能太熱了,我給你擦擦……” 江懷璧瞬間全身打了個激靈,里側的手使力用指甲掐入手掌 ,盡量讓自己清醒,“沈遲,你放開我!我歇一會就行了……” 沈遲很顯然不相信她。 眼看著他手就要伸過來,江懷璧急道:“我傷口裂了?!?/br> 沈遲下意識將手收回去問:“哪里?” 江懷璧道:“左臂?!?/br> 沈遲看了看她露在外面的那條手臂,果然在外面看似要沁出殷紅來。 他一驚,立刻去解江懷璧的上衣,江懷璧愣住。 “沈遲,你先去找止血散?!?/br> 沈遲訕訕地收回手,又將被子給她蓋好,起身去找止血散。剛站起來就聽到那小丫頭在外面瘋狂地拍門。 “沈哥哥,沈哥哥!外面有人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