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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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請記下最新網址 ihaitangshuwu. (愛海棠書屋網的首寫字母),在打不開本站時,手動輸入新網址訪問,手機、電腦端通用。 ============ 《異常生物調查局》 作者:苗棋淼 簡介: 我們陳家世世代代守著一盞白燈和白燈背后的秘密。 我爺告訴我:在燈光照不到的地方隱著《山海經》里記載的另一個世界,有人想把那個世界的秘密公諸于世,有人卻在拼命掩蓋它的存在??勺詈笏麄兌枷г诹藷艄庵?。你是白燈選中的人……從我點燃燈火,拜燈入門的那一刻起,我就親手抹去自己在世間的痕跡。我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回來。 標簽:懸念 探秘 都市 驚悚 ============ 第1章 白燈出九門 我太爺離開京城那天,三派九門當家人全都趕過來給我太爺抬轎子。 整整十六個當家人,都是屋里坐著跺一腳能讓江湖顫三顫的爺,在三更天里抬著太爺往安定門外面走。大橋前面打著一盞死人用的白沙燈籠,上百號人排的上字號的爺們兒跟在轎子后頭,一聲不吭的往前走,就連腳步落在地上都不半點聲響。 見過那場面的人,都傳說那是小鬼兒送閻王,閻王好靜,小鬼沒聲兒。 “小鬼兒抬轎”那話是一般老百姓在瞎說,混過場面的人什么歪話都不敢往外傳。京城里的三派九門的術士代表著大半個江湖,手里握著千百人的生死。你敢說他們給一個老頭當轎夫,今天說出去,明天就得去河里找人。 那天大轎出了安定門,我太爺伸手往轎子上一拍,整個隊伍全停了下來。 我太爺坐在轎子里面說了一聲:“如飛,把那白燈籠給我插地上?!?/br> 陳如飛就是我爺的大號,那時候我爺還是個孩子。 我太爺從轎子里走下來看著那些站得整整齊齊的術道爺們兒,不緊不慢的說道:“我陳鎮山說話算話,當初我說:我這雙腳沒出九門不沾京城土,你們想讓我離開京城,就得三派九門當家的出來抬我?!?/br> “今天,你們抬了我,別當我不知道你們心里想什么?八人抬的是轎子,十六人抬得那是棺材?!?/br> “你們有東門不走,抬著我走安定門,是想讓我安定著點,走了就別‘詐尸’,這一去就別回來。對不對?” 我太爺說這話轉頭往從三派九門當家人的臉上一一看了過去。那么些人,誰都不敢跟我太爺對視一眼。 我太爺淡淡一笑:“這天底下,不管什么地方,我陳鎮山打著白燈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你們以為送我一趟,我就不回來了?” 我太爺一句話,讓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我太爺就像是沒看見一樣,指著被我爺插在地上的那盞白燈:“我們陳家人走了,陳家燈我給你們留著。那盞燈除了我陳家人,你們誰都不許碰。什么時候,京城再亮一盞白燈,那就是我們陳家人回來了。你們三派九門怎么送的我,就得怎么把我陳家人接回去?!?/br> 我太爺慢悠悠的說道:“我們爺們兒走了,你們就這么站著吧!什么時候見到日頭,什么時候回?!?/br> 我太爺帶著孩子走了,三派九門的人真就在城門外面站了一夜。偏巧第二天是個陰天,天都大亮了也沒見著日頭。 我太爺說是:見著日頭再回,可沒說天亮讓他們回,那些人一只盼到晌午,才算看著日頭。 人都說,我太爺不讓日頭出來,它就硬是在云彩后面貓了三個時辰。打那之后,三派九門就更怕我太爺了。 我太爺留在城門口的燈籠隔天就滅了,可是留在三派九門心里的燈籠一直亮著。 我太爺再沒回過京城,我爺卻在幾十年之后回去了一次,我爺只是在城門口點了一盞白燈,說自己叫陳如飛,三派九門當家的人,真就用紅布大轎把我爺給抬進了城。 那么多年過去了,三派九門的當家人最少也換了一茬??墒俏覡敾貋淼臅r候,他們誰都沒敢裝著不知道安定門外面有盞白燈,該來的人一個不少。 我爺憑著一盞白燈籠把京城術士都給鎮住了,這一鎮就是十多年。等我爺離開京城的時候,三派九門早就沒了當年的風光,我爺也沒學他爹擺下那么大的譜兒。 但是,三派九門的人還是來了,等他們找到城門口的時候,我爺已經不知蹤影,城門口那里只留著一盞白燈。 三派九門的當家人在城門口站了好半天,才一個個黯然離去,他們知道我爺是什么意思?他自己離開了京城,也不許三派九門再留在京城里。 那天,京城的術道全都散了,只留下了一些零零散散看風水,算卦的人。真正有本事的人,全都撤出了京城。 有人也問過他們:你們就這么怕那盞白燈?陳如飛的兒子死了,他那么大歲數帶著一個沒斷奶的小崽子離了京城,說不定什么時候就得老死在外面,你還怕什么? 三派九門的人只說了一句話:陳家燈,閻王令。我怕白燈點到我家門口來。陳如飛的兒子是沒了,我怕他孫子回來??! 我爺當年在京城里威風,他從來都沒告訴過我,都是我后來才知道的事情。 我記事兒的時候,就覺得我爺跟平常老頭沒什么區別,直到有一天晚上,我被一泡尿憋醒,才知道我爺那人不簡單。 那天晚上,我醒了之后發現我爺不知道哪兒去了,就爬起來找人,找了半天才看見西屋那邊有燈光。 我悄悄爬起來扒著門縫往西屋里一看。差點沒嚇得喊出聲來。 我當時清清楚楚的看見,我爺坐在西屋的炕桌邊上,桌子上擺著七個白瓷酒盅,每個酒盅下面都壓著一張黃紙。 我爺閉著眼睛坐在桌子邊上一動不動,臉上被油燈照得一片鐵青,看著就跟死人沒什么區別。 我嚇得剛捂嘴,就看我爺猛地一下睜開了眼睛。我爺那雙眼睛就跟夜貓子似的,眼睛閃出來的兇光亮得嚇人。我以為他是在往這邊看,嚇得趕緊一縮腦袋。 桌子上酒盅卻縮頭的時候一個接著一個的炸了,白瓷茬子崩得到處都是,盅子里的酒順著桌面淌了下來。 我爺用手輕輕一托炕桌,那桌面就斜向了炕沿一邊兒,桌上的酒全都往炕沿下面淌了過去。 我順著桌子往外看的時候,差點把魂兒嚇掉了??谎叵旅娣置鞴蛑粋€披頭散發的人影。那人的臉被頭發擋住了一大半兒,我看不出來他是男是女,只看見她那兩只手白的嚇人,伸出來的手指甲像是被墨汁泡了一樣烏黑發亮,那哪是活人的手??? 那人把桌子上淌下來的酒接在手心里捧著喝了,好像是發覺我在看他,轉頭往我這邊看了一眼,我頓時看見一顆滿是血絲的眼珠子。 我嚇得不敢出聲的時候,那個人咧著我對我笑了一下,才站起來走了出去。 我爺等那人走了,把東西全都收拾好,像是什么都沒發生一樣躺在我邊上睡著了。 我那一宿都沒敢睡覺,一會兒覺得剛才走的那人又回來,貼在炕沿邊上來回的走;一會兒覺得我爺像是在睜眼睛看我……,直到天快亮的時候,才睡了過去。 那天晚上的事兒,我沒敢去問我爺。我爺那人就那樣,他不想告訴你的事情,你問破了嘴都沒有用。 打那之后,我就一直琢磨,我爺到底是什么人。我想來想去,才盯上了我爺藏在西屋里的紅木箱子。每次家里來人,只要那人跟我爺小聲嘀嘀咕咕說了什么,我爺都把那口箱子,搬到西屋的炕上,晚上肯定偷摸起來進西屋。 那箱子肯定有問題,不然我爺不會不讓我碰箱子。 我問過他,箱子里是什么,他說是里面裝著老祖相??墒?,我爺又從來都不讓我拜老祖。別人家過年,都是家里男丁挨著個給老祖磕頭,只有女孩才不用過去。我家卻是我爺把西屋門插上自己拜老祖,拜完之后,還把門鎖嚴實了,不讓我進屋。 我估摸著,我爺秘密肯定在那口箱子里。 我好幾次想趁著我爺不在就想弄開那口箱子都沒得手,后來我總算是把箱子弄開了,卻差點把自己的命給搭進去。 第2章 好奇心害死貓 我爺每隔一段時間都得出去一趟,一走就是三四天。我趁著他出門兒,強忍著好奇心侯了一天,按照我爺的習慣,他要是不回來吃晚上飯,這一宿肯定是不回來。 那天,我一直等到天黑,也沒見我爺回來,就知道我的機會來了。為了以防萬一,我特意從里面插上門溜進了西屋。 那時候,我還不知道東北以西屋為尊,不管是供先祖,還是供保家仙全都得在西屋。 我溜進去之后,就拿鑰匙開了我爺的那口紅木箱子。 那箱子里面全都稀奇古怪的東西,好多東西別說我沒見過,就是聽都沒聽說過。我把里面的東西一件件拿出來擺在地上,挨著個的拿著玩。 我玩了沒一會兒,就覺得屋里太暗好多東西都看不清。我爺沒在西屋按電燈,平時進來都是點油燈。外面燈光只能照到門口,我看不清東西卻開始在屋里找油燈。 燈油我倒是找著了,燈座卻不知道讓我爺放到了什么地方。 我靈機一動從地面撿起一個用鐵柱子托著的蠟黃色小碗兒,把燈油給倒了進去,把燈芯給扔進了碗里。 用過油燈的都知道,那東西其實沒那么復雜的,你就是拿個吃飯用的碟子,往里倒點燈油,一樣能當燈盤子用。 我等燈油把燈芯泡的差不多了,就劃著火柴點上了油燈。我沒想到,那火苗子一竄起來就冒出了綠光,暗綠色的火苗瞬間照亮了半個屋子。 可是西屋頓變得一片慘綠,往哪看都是綠影,屋里的溫度也像是降低了不少,把我凍得直打哆嗦。 那時候,我第一個反應就是往出跑,可我還沒到門口,西屋大門就自己關上了。 我在里面使勁兒拽了兩下就覺得不對了——西屋大門剛被我拽出條縫,馬上就被拉回了遠處,要是外面沒人拽著門,大門怎么能自己關上? 可是,外屋門早就讓我給插上了,我家除了我,還有能有誰在? 我嚇得連著往后退了兩步,好不容易定下神來,大門卻自己敞開了一條縫,門縫外面露出來一只圓滾滾的眼珠子,那人就像是沒長眼皮,眼珠子完全突在外面,扒著門縫往我臉上看。 我嚇得直往后退,那大門卻在一點點自己往里開,沒一會兒的工夫,外面那人就露出來大半個身子。那人的臉被頭發蓋了一半兒,半邊身子穿著煞白的衣服,半邊身子也不知道是穿著黑衣還是藏在了陰影里面,看著就是黑漆漆的一片。 那人明明離著我還有三四米遠,卻把手往我身上伸了過來。我眼看著那人的手一下到了我眼前,指尖差一點就碰上了我的鼻子。嚇得連著往后退了兩步,抓起炕沿上油燈砸了過去。 油燈那東西放在桌上不會起大火,要是打翻了燈盤,讓火苗子碰著燈油,馬上就能點了屋子。我剛把油燈甩出去,綠色的火團子就從地上掀了起來,門口那人不但沒躲,還順著火光往我身便爬了過來,兩只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火燒瞎了,眼珠子上泛著白花花的一片白膜。 整個西屋連個窗戶都沒有,我想跑都跑不出去,只能眼睜睜看著那人往我腳底下爬,等我躲到沒處躲的時候,那人貼著地面抓住我的腳脖子。 我只覺得自己腳底下一涼,就看一只手順著我胸前伸了上來掐住了我脖子,我眼前一黑當場昏了過去。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我爺已經回來了,正坐在炕沿上抽煙,一看我醒了劈頭蓋臉一頓臭罵:“我說我怎么一出門兒,心里就直突突,原來是你在家作死??!你咋不上天呢?” “你點著的那是啥你知道不?那是死人腦瓜骨做的敬神盞,裝酒用的東西。你往里面點燈油,山神下來喝酒了,結果扔你燒了一臉火,你可真有本事?!?/br> 我被我爺罵得不敢吱聲,他卻越罵越來勁:“你能作???你怎么不往敬神盞里撒泡尿呢?” “撒了!”我嚇得憋著嘴想哭,可又不敢不說實話,我在屋里玩的時候,確實有泡尿不想出去撒,就給尿到了從箱子里那出來的一個壺里了。 我爺趕緊跑過去拿起壺來聞了一下,氣得全身直打哆嗦:“你個小犢子,你這泡尿把你自己的小命兒撒沒了?!?/br> 我當時不知道怎么回事兒,后來我才知道,我燒敬神盞那事兒,不算什么大事兒,只要我爺能跟人家圓和通了也就沒事兒。 但是,我往壺里撒的那泡尿卻要命了。哪壺里本來就半壺酒,是專門用來敬奉神明的御神酒。我爺得拿著御神酒請來更大的神明,幫我去壓邪,才能把事兒給了了。 可是,我爺不知道自己敬上去的是半壺尿,這下該壓得邪沒壓下去,反倒把上面的大神給得罪了。 我爺氣得在屋里轉了好幾圈兒,我小聲跟他說:“爺,是不是我得罪仙兒了?要不,我去給他磕頭賠罪?!?/br> “把嘴閉上!”我爺沒好氣兒的罵了我一句,自己鉆進西屋點上三炷香。也不知道是在跪在地上念叨什么? 沒一會兒的工夫,我就聽見屋里嘩啦一聲,等我爬起來一看,才知道是我爺把香爐子給摔了。 我爺站在屋里指著房梁破口大罵:“老子求你,你還真當給你點逼臉了是不是?你敢動我孫子,老子就先讓你死?!?/br> 我還沒弄明白怎么回事兒,就讓我爺從屋里被窩里拽出來扔進了那口紅木箱子:“在這兒等著我。千萬別出來?!?/br> 我眼看著我爺從供桌下面抽出兩把刀來別在身上,又從房梁上摘下來一個油布包,抗在身上走了。 我自己坐在箱子里等了半宿,直到天亮才看見我爺回來。我爺回來的時候,身上帶著血,臉色白得嚇人,走路都走不穩當。 我嚇得趕緊爬出來把他扶到了炕上:“爺,你這是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