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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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明天下午就要走了,所以他倆又去海邊逛了逛。踩著落日的余暉散步到了堤壩邊,梁起鶴看到了一排??吭阪i鏈旁的雙人自行車。 這種自行車他以前騎過,挺有意思的,就問林稚虞要不要玩。 林稚虞右手不能動,不想碰這種東西。梁起鶴說讓他坐后面踩著就好,手不必用力。 梁起鶴又恢復了之前那種興致勃勃的樣子,林稚虞也不忍心掃他興。見他租了輛黃色的過來,先坐上去,然后朝自己招手,讓自己坐到后面去。 林稚虞走到自行車旁,抬腿跨坐上去。他矮了梁起鶴半個頭,但好歹也有177的身高。只是不知道這車子是不是經常給西方人坐的,坐墊好高,他一跨上去就感覺到前面被壓痛了,腳尖堪堪地踩在地上,趕緊扶著梁起鶴的肩膀才坐好。 看他臉上閃過的疼痛表情,梁起鶴問他怎么了。他搖頭說沒事,走吧。 梁起鶴看他坐穩了,也沒有再表現出難受的樣子,就讓他扶好,在前面踩了起來。 這種雙人自行車的腳踏是聯動式的,就算后面的人不踩腳踏板也會跟隨前面一起動。林稚虞跟著一起踩,很快就因為姿勢問題沒有再扶梁起鶴的肩膀了,而是改成抓著把手。 梁起鶴在前面踩得很用力,他就比較輕松了,雙腿跟著慣性在動。傍晚涼爽的海風頻頻吹上堤壩,拂過臉頰,看著遠處一望無際的大海,他的眼中又有了笑意。 從小到大他都沒有旅行過,更別說能這樣放松的看海,腦海中忽然閃過了依情江的江景。 那曾是他最喜歡的,最能讓他平靜下來的地方。但是跟眼前遼闊無邊的太平洋一比,依情江居然變得那么小了。 小到他仿佛伸展雙臂就能游到對岸,小到他有些迷惘了,不知道再回去面對依情江時,是否還能有曾經那種獨一無二的感覺。 人是貪心的動物。當你見過了更多更好的事物,擁抱過更多更美麗的風景后,心就會變得不知足了,快樂也就變得更難擁有了。 想到明天以后就要回到那一成不變,枯燥又乏味的生活中去了。好心情又像被海風吹散的細沙,一點點不見了蹤跡。 但前面那個仿佛用不完力氣,甚至站起來踩單車的人卻突然回頭看了他一眼,還對他笑了。 雖然這個人什么話也沒說,但那放肆張揚的,充滿了活力與感染力的笑容卻隨著夕陽一道撞進了他眼中,讓他記起了一點不同。 也不是一成不變的。 至少這個總是把他平靜的生活搞得亂七八糟,讓他措手不及又頻頻丟臉的人不走了。 自行車踩了半個多小時,林稚虞沒怎么耗費體力,倒是梁起鶴喘得厲害,下來的時候還差點沒站穩。 林稚虞問他要不要休息一下再走,他癱坐在地上,指著遠處賣水的攤位讓林稚虞幫他買瓶冰水來。 林稚虞跑過去,回來后懷里抱著兩瓶礦泉水一瓶運動飲料,都是常溫的。 梁起鶴嫌棄地接過來,一邊擰開喝一邊吐槽他干嘛不買冰的,這樣喝著一點也不過癮。 林稚虞說劇烈運動完不要喝冰水,對身體不好。 明明只是很平常的一句話,放在以前他這么說梁起鶴肯定會不屑一顧,覺得他老氣橫秋,現在卻不同了,聽著特別順耳。 林稚虞用大腿夾著礦泉水瓶子,想用左手擰開瓶蓋,還沒用力就被梁起鶴拿走了瓶子,接著那人就將自己喝了一半的礦泉水遞過來:“你喝我的就好,這瓶我來開?!?/br> 林稚虞被他塞了礦泉水瓶在手里,正要說不用了,就看到他擰開瓶蓋,仰起頭又開始灌水。 林稚虞眨了眨眼睛,再低頭去看手里那瓶,表情有點別扭了。 梁起鶴看似牛飲,實際上眼角余光盯著他在看。見他不動,就停下來問:“怎么不喝?” 林稚虞的神情很有點一言難盡的樣子,梁起鶴不跟他打啞謎,直接挑破道:“怎么,你還嫌我口水???剛才給你涮那些菜我都沒用公筷,怎么不見你嫌過?!?/br> 林稚虞被懟得無語了,想想也覺得好像是這樣,要是再去買一瓶又太刻意了,只好拿起來喝。 他現在是越來越容易妥協了,梁起鶴的心情比剛才更好了??粗﹃栂履菑埣t潤又好看的臉龐,梁起鶴做了個決定,也不去首都了。 畢竟他們之間要解決的問題太多了。而無論是性格或是過去的經歷,他倆都還是兩條沒有交集的平行線。 林稚虞有那么多的秘密,梁起鶴又不曾參與過他的人生,對于他喜歡方昊唯的事會不滿,卻沒資格去怪,就像林稚虞也沒怪過他的那些前女友,以及婚禮上不出現和一年沒回過家的荒唐。 梁起鶴蓋上瓶蓋,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沙子,對林稚虞伸出了手:“走吧,回酒店?!?/br> 飛機是明天下午兩點的,梁起鶴問明早還想不想出去,林稚虞說那樣太累了,不如多睡一會兒。 梁起鶴自然聽他的,到酒店后看他想收拾行李,就趕他去洗澡,說自己來收拾。 不過在收拾的時候瞥到了大露臺上的雙人浴缸,梁起鶴又覺得可惜,要是能跟林稚虞在這里泡澡,看著遠方的大海,再喝點酒該多愜意啊。 可惜只能想想,盼著下次了。 這一晚他倆又是在床上一起睡的,林稚虞已經放棄抵抗了,畢竟是最后一晚了,再糾結這種事也沒有意義。 第二天下午到了機場,林稚虞給趙曼打電話報行程,梁起鶴則在旁邊辦行李托運。因為時間還早,兩人就逛了下商場的免稅商店。 梁起鶴看到幾個香水柜臺,拉著林稚虞過去挑。林稚虞沒有用香水的習慣,梁起鶴卻有一整個架子的香水。他挑了幾款新出的來聞,把其中一種海鹽奶香的遞到林稚虞鼻子下面,問他味道怎么樣。 這款香水有潮濕的海風與微咸的海水的感覺,又帶著點甜而不膩的奶香,確實很特別。林稚虞說好聞,梁起鶴就拿了瓶新的,打算買給他,結果發現他盯著旁邊一款老牌的女士香水,臉色一下就陰沉了下來。 那是一款濃烈的脂粉香,雖然多年的銷量都不錯,但是這種香味在梁起鶴看來挺俗的。 他正要問林稚虞在想什么,就看林稚虞回過神來,眼里已經沒有剛才的情緒了,而是看著他拿的香水問:“你要買這個?” “嗯,買給你用的,好不好?”梁起鶴問道。 林稚虞皺眉道:“你自己用吧,我討厭用香水?!?/br> 梁起鶴的問題好像觸到了什么開關,接下來整個行程他的情緒都不高,不是睡覺就是看著窗外的云層發呆。 梁起鶴想問他討厭用香水的原因,但看他這個樣子,又知道問了他只會更不高興,只能等以后時機合適了再提。 回到方州機場時,趙曼和管家黎叔已經在等了。一見到他倆出來,趙曼就趕緊過來,一手一個拉著看,說出來的話卻偏心極了。說林稚虞好像瘦了點,怪梁起鶴沒好好照顧他,又嫌梁起鶴曬黑了難看了之類的。 若放在以前梁起鶴肯定要還嘴的,現在卻覺得沒什么,反而開始慶幸他媽能這么喜歡林稚虞。 到市區已經九點半了,趙曼說今晚就在梁家睡。本來要多準備一床被子,結果他倆誰都沒提加被子的事。趙曼忍不住了,趁著林稚虞去洗澡的時候把梁起鶴叫到自己房里,追問這些天的進展。 梁起鶴對林稚虞有了感覺,就沒打算再瞞著趙曼讓她擔心。趙曼怎么都沒想到這個混賬兒子居然開竅的這么快,頓時喜極而泣,對著他又是笑又是捶肩膀的,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 但在她冷靜下來后,梁起鶴還是交代她先不要聲張,畢竟林稚虞還需要時間的。趙曼當然清楚感情是勉強不來的,其實只要他肯用心,自己這個當媽的又哪會真的去插手他們的事。 梁起鶴回到房里,林稚虞已經坐在梳妝鏡前擦頭發了,他拿了自己的睡衣也進浴室洗澡,再出來卻發現林稚虞裹著毯子在沙發里睡著。 梁起鶴就猜到他不要求加被子是怕趙曼擔心,而不是真的想跟自己睡在一起。于是也沒忍住心里的不快,過去就把他抱了起來。 林稚虞嚇了一跳,身上的毯子因為這個動作而滑落在地。他抵著梁起鶴的胸口,想讓梁起鶴放下他,可一對上那雙明顯不悅的眼睛,到了嘴邊的話又說不出來了。 等到梁起鶴把他放到床上,躺在他身邊蓋好被子后,他才回過神來,僵住的腦子才開始轉動。 雖說這間房和酒店那間一樣,都只有一張床,但他們已經不在那時的環境下了。既然回來了,就應該回到原本的生活里去,應該要保持距離的。為什么梁起鶴還…… 他想著這些想不通的事,就沒發現身后的人翻了個身,抬起他的頭,將胳膊伸過來讓他枕著,另一只手則繞過腰將他抱住了。 這個姿勢讓林稚虞的呼吸都要凝滯了。 梁起鶴從沒在清醒的狀態下主動抱著他睡過,所以這個人非但沒有回到原本該有的位置去,反而變本加厲了? 他的臉開始熱了,想去掰腰間的手,那個人卻靠得更緊了,彼此的身體幾乎貼在了一起。然后他就感覺到一陣灼熱的呼吸,梁起鶴用很小聲卻不容他反駁的語氣道:“就這樣睡,別動了,不然明天感冒了老媽問起來我只能說實話?!?/br> 那聲音仿佛一道枷鎖,也沒怎么用力就將他釘牢在了床上,將他想要掰開手指的力氣給卸掉了。 臉上的熱度仿佛燒進了腦子里,熱得他什么都想不了。明明覺得羞恥與尷尬的,卻偏偏沒了以前那種想要避開的迫切了。 好像這幾天的相擁而眠真的麻痹了身體的感知,侵蝕了他們之間本該涇渭分明的距離。 相較于林稚虞滿腦子混亂的思緒,梁起鶴卻總結出一個經驗,要在適當的時候給林稚虞一點壓力。這個人只是看著像刺猬而已,其實那身鎧甲很軟,而且到處都是縫隙。 不過梁起鶴只得意了一晚上,第二天回到廈門灣的家里后,林稚虞又回到了之前那種洗澡要鎖門,睡覺也要鎖門的習慣里去了。 梁起鶴再沒了抱著他睡的理由,只好抱著被子來適應這種過渡。不過對面房里的人也好不到哪去,居然連著失眠了四個晚上。 林稚虞也弄不清楚為什么會失眠。床還是睡慣了的那張,抱枕也是他抱慣了的形狀,可就是覺得哪里不對,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但他不愿去想這一切都跟梁起鶴有關,只認為是度假回來的后遺癥。 這幾天他們一頓飯都沒在一起吃。因為請了一周的假,所以他早上六點就要到學校了,梁起鶴能堅持起來送他都不容易。晚上又總是過了飯點才能結束工作和學習,到家后還要繼續落下的作業和新的備課,根本沒多余的時間跟梁起鶴相處。 不過梁起鶴那邊也有正事要忙。 他推掉了首都那兩家建筑師事務所的邀請,去了方州規模最大的建筑師事務所面試。對方對他挺滿意的,但他覺得還是要再考慮一下,畢竟梁起昇說的那些話一直盤踞在他心頭。 這幾天回家吃飯他都是一副有心事的樣子。趙曼這個當媽的最明白他在想什么了,既然他對建筑這一行的熱愛是真的,也沒了以前那股吊兒郎當的樣,就不忍心再逼著他放棄學了這么多年的東西。 趙曼找梁偉耀談了一次,梁偉耀也看得出來他回來后的改變。其實公司已經有大兒子在了,也確實沒必要逼著梁起鶴再進去,就跟梁起昇商量多聘一個經理回來幫忙就好。 這件事一解決,梁起鶴就像卸下了背上最重的一塊石頭,整個人都輕松了不少。趁著去接林稚虞下課,打算帶他好好吃一頓慶祝一下。 誰知車子剛開到學校門口,就看到林稚虞急匆匆上了一輛出租車。 梁起鶴覺得奇怪,林稚虞知道自己要來接的,怎么先走了? 他打電話過去,響到快斷線了林稚虞才接起來,解釋說學校還有點急事要處理,讓他不用來了就掛了。 林稚虞的聲音壓著呼吸,但還是聽得出有點慌亂。梁起鶴看了眼開遠了的出租車,也沒猶豫就跟上了。 現在已經過了下班高峰期,他車技又好,也就沒跟丟。最后發現出租車往市郊的盤山公路開去,停在了半山腰一座療養院的門口。 他的車跟出租車保持著一段距離,但是能看清林稚虞探頭跟保安說了什么,對方就放車子進去了。 他瞥了眼保安亭旁邊的石碑,上面刻著【洪湖山私家療養院】幾個大字。 他把車開過去,在保安問他身份的時候指了指前面開遠了的出租車:“我是剛才進去的林稚虞的老公,他錢包忘記帶了,我給他送來?!?/br> 保安估計跟林稚虞是認識的,也沒有懷疑,邊按閘門邊道:“那你趕緊進去吧,賀女士的情況不太好,剛才劉醫生特地交代了,家屬來了就直接去主樓的急救室門口等?!?/br> 第38章 我是他老公,以前多謝你照顧他了 林稚虞一路奔到了急救室門口,見到了賀彤的私人護理徐秀。 徐秀四十多歲,是個性格直爽,身體健壯的女人,有多年的護理經驗。在賀彤出事沒多久,需要護理人員的時候由方昊唯找來的。 徐秀一看到他就趕緊上前扶著:“哎喲,別急別急,別摔著了?!?/br> “徐阿姨!我媽怎么樣了?!”林稚虞抓著徐秀的手臂就問。 看他急得眼睛都紅了,徐秀急忙安撫道:“現在還不知道,醫生只說有呼吸衰竭的癥狀,還在里面搶救?!闭f完又拍了拍林稚虞的肩膀:“你別自己嚇自己啊,你mama的情況一直挺穩定的,我看她應該沒什么大礙?!?/br> 徐秀在醫院和療養院內出入了許多年,見過的生離死別并不比醫生護士少,所以她擅長安慰人。即便知道這樣的話說出來沒有科學依據,但這種時候誰還要聽科學依據?人都慌了,要的只是一句能定心的話。 可林稚虞卻沒有被哄住,他掙開徐秀就要往急救室去,徐秀趕緊拽著他:“稚虞你別沖動??!你這樣進去只會打擾醫生救人的!到時候你mama更危險。你來,你坐下等,徐阿姨給你倒杯水去!” 徐秀把他拉到了墻邊的塑料排椅上坐下,見他臂彎間掛的包包拉鏈都沒拉上,就替他拉好了,這才又叮囑了一遍讓他坐在這里等。 林稚虞沒有回答,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前方那扇緊閉的門。直到徐秀走遠了,他才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樣,從口袋里拿出手機,又一次撥打了方昊唯的號碼。 但那個號碼就跟剛才他在路上打了無數遍一樣,只有一個冷冰冰的機械女聲提示音:“您好,您所撥打的號碼暫時無法接通。您可以在‘嗶’一聲后進行留言,若無需留……” 林稚虞沒有聽完就按了掛機鍵,那種想將手機用力砸出去的沖動又像吐著信子的毒蛇一樣纏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