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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放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 院子外聽見老族長說話的青年們全都振臂高呼:“但憑小將軍差遣!” 聲勢浩大,猶如山呼海嘯。 徐定國就在其中,顯然他也被自己擁有這樣的身份驚到了,然后便是極致的激動和喜悅涌上心頭。 他大吼:“但憑小將軍差遣!” 衛放激動道:“如此一來,我們不費吹灰之力就能瓦解崔家軍的意志?!?/br> 朔北一帶多是就地征兵。崔奉帶來的十五萬大軍雖是朝廷兵馬,但鎮守朔北各州的駐軍卻多是本地人。 只要控制朔北其他四州,搶先攻下云州,就能將朔州城團團圍住。繼而切斷糧道,任憑崔奉使出渾身解數,他十五萬大軍也勢必嘩變。 衛昭忽然抬起頭看向樹梢后那一輪圓月。 他不知道齊國公當年建立這支私軍的目的何在,或許當時他就已經窺見了武帝李瑜的野心,他讓祖父練私軍只是為了防備李瑜。但祖父給了安定軍一個軍魂,讓他們存留至今。不管當初的目的如何,這支軍隊都在自己最需要的時候給了他強大的助力。 這就是前人栽樹后人乘涼。 衛昭忽地笑了。所謂柳暗花明又一村,大抵就是如此了。 次日清晨,衛昭起床后在老族長家院子里活動筋骨,瞧見院外一個少年正目光炯炯的盯著他。 他放下銀槍,沖他招了招手。 徐定國紅著臉湊了過去,抓耳撓腮的,也不知道該怎么說話。 衛昭只是淡笑著看他。 憋了好半天,徐定國方才吭吭哧哧道:“小將軍,我,我能不能也加入衛家軍啊?!?/br> 衛昭道:“你年紀還小——” 徐定國急道:“我可厲害了,村子里就我打架最厲害,他們都打不過我!” “打仗不是打架?!?/br> 徐定國眼圈都紅了:“可我就是想加入衛家軍,我哥哥說,我們兄弟一個□□,一個定國,日后都會當大將軍的?!?/br> “□□定國……”衛昭喃喃道:“這是你們兄弟倆的名字?” 徐定國點頭:“這是云州城那位衛少將軍給取的名字,是不是可好聽了!我爹娘收到哥哥來信的時候,族長當著全村人的面讀的,他們都羨慕我呢?!?/br> 衛昭笑著點頭:“很好聽。所以你哥哥是衛少將軍的親兵?” 徐定國又點頭,忽然他猛地抬起頭,急切的問道:“小將軍,你知不知道我哥哥的下落。衛家軍沒有給我家送腰牌,我哥哥是不是還活著!” 衛昭有些不忍心看他清澈眼眸中的希冀,他別過臉道:“我們在高蘭山戰場上并沒有發現你哥哥的尸體……也許,也許他還活著吧?!?/br> 但希望很渺茫。 當時清掃戰場的是崔奉的兵,有疏漏也是正常的。 可衛昭沒有告訴他實情。人活著總要心存一絲希望的。 就像恪一樣。只要一天找不到他的尸骨,他就相信,他一定在世間的某一個角落好好的生活。終有一天,他們會再相遇。 他輕聲的問徐定國:“你真想從軍?” 徐定國狠狠點頭。 衛昭道:“好,我答應你。不過你的年紀還小,就暫且留在我身邊做親兵吧?!?/br> 徐定國激動的眼睛都紅了:“多謝小將軍!” 第217章 又是一年秋收時候。今年北地風調雨順,收成還算不錯。又有衛昭帶來的番薯種子,北燕百姓算是收獲頗豐。 布泰有衛昭的糧草和武器支持,半年時間就整合了草原上各自為戰的小部落,勢力幾乎與索朗分庭抗禮。索朗為保住草原霸主的地位,早已無力南下。 東越國內動蕩,韓慶已有侵吞東越之心。但東越同齊國曖昧不清,崔奉又占著朔北。若想無后顧之憂,需先解決了朔北崔家軍。 云州便是契機。 秋糧才剛下來,還沒有正式征收。如今朔北大軍所用糧草皆是夏季朝廷撥發的。而兩次運往云州的糧草又先后被衛離所劫。崔奉心中惱恨,又要節省糧草。于是撥給云州軍的糧草比平時少了三成。崔皓自然不樂意。 雖說都是親兄弟,但崔皓在朔北經營三年之久,崔奉才來便將他擠到云州,獨攬朔北大權。雖是上頭的意思,但崔皓心里難免會有芥蒂,便對崔奉克扣糧草之事愈發不滿。 他不想事事都被崔奉掣肘,便隔三差五宴請云州富商,威逼利誘,從富商手里搞到不少金銀和糧食。城中富商有苦難言,未免想起衛家軍來。衛家軍治軍甚嚴,于百姓秋毫無犯。崔皓這廝卻貪得無厭,吃相難看的很。 正在大家虛情假意的推杯換盞之際,韓崇良已到云州城外。 守城士兵瞧見韓家軍又來,懶洋洋的去稟了都尉。都尉又隨手打發了個士兵去稟崔皓。 那士兵見主將不在軍中,想也沒想便去了春風樓,果真在此處找到喝的爛醉的崔皓。 士兵忙道:“大人,韓崇良又來攻城了?!?/br> 幾位富商少不得露出幾許失望來,這韓崇良都攻了好幾次了也沒見他傷著崔皓一分。怎么就不是衛家軍來呢,如是衛家軍攻城,必將崔皓打的屁滾尿流。 崔皓打了個酒隔,斜睨了眼幾位富商,將他們的神情盡收眼底,不由嗤笑一聲:“他有那膽子攻城么,哪次不是本將一出戰,他就夾著尾巴逃了。我崔家陳兵十五萬在朔州城外,于云州成犄角之勢。云州有失,我大哥斷不會坐視不理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