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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英緊攥拳頭,咬牙說道:“只要不危及老太君性命,我們不能出手?!?/br> 孟三狠狠的嘆了口氣,別過頭去不忍去看。 崔家為了侮辱衛氏,還在暗處安排了人,在囚車經過時引導百姓投擲些污臟東西??蛇€沒等他們扔出去就被人給按住拖到巷子里狂揍一頓。后來不知是從哪兒開始的,但凡囚車經過,百姓紛紛垂手而立,肅然不語。 折騰了一大圈,崔家沒撈著什么好處,反倒使老太君病重了,崔家人也終于知道怕了。他們只是想折辱一番,可若衛老太君就這么死在他們手里,只會激怒衛昭,引來更瘋狂的報復。 遠在邊關的崔奉得聞消息險些氣了個倒仰:“這群蠢貨!衛家那老太君是我們手里的底牌,連皇上都好好供著她,他們想干什么,???是嫌老子在邊關死的不夠快么!” 洪坤道:“他們也是想給衛昭一點顏色看看,告訴他衛老太君在崔家手里,讓他安分些罷了。只是這辦法用岔了,沒激起民憤,倒替衛家搏了一波同情?!?/br> 他轉向崔夫人,道:“看來京中少不得夫人坐鎮啊?!?/br> 崔夫人冷哼:“如若朔北安定些,盛京那邊也不會盡想些歪門邪道?!?/br> 洪坤干笑兩聲:“夫人這是惱怒老夫了?!?/br> 崔夫人道:“洪監司可是口口聲聲保證盡快在朔北建立起完美的情報網??尚l昭的閱書館在朔北都遍地開花了,洪監司的情報網呢?” 洪坤目光陰鷙:“早知有今日,當初在北府大獄就該早早結果了那小子?!?/br> 朔北一帶有許多村落都叫安定村。朔州城下轄就有一處。 村落不大,只有十幾戶人家。 清晨薄霧尚未退散,低矮的籬笆院里,一個精瘦的少年正奮力的揮舞著木劍。 舞了一通,家人陸陸續續起身了。少年將木劍拴在腰間,挑起扁擔去河邊擔水。 “呦,二狗早上又練劍了?!?/br> 少年怒目瞪向那青年人,道:“都說了我不叫二狗,我叫定國,徐定國!” 青年人訕訕的摸摸鼻子:“這不是一時忘了么?!彼渖锨暗溃骸鞍ノ艺f二,哦不,定國,住你家那個男人問出來頭了么?我瞧著他那渾身氣勢可不像普通人,你自個長點兒心,別人家教你幾招劍法就親的跟什么似的。指不定被人賣了還替人家數錢呢?!?/br> 少年哼道:“我才不傻呢,再說族長也知道他在我家,族長都是老人精兒了,他看人準呢?!?/br> 青年擺擺手:“行了行了,我不就多說兩句么,瞧你,你哥在家時也沒見你這么護著他?!?/br> 說起哥哥,少年有些不太開心。 青年道:“怎么,你哥還沒來信兒?” 少年怏怏的點頭,自去歲冬收到一封報平安的信后,就再沒有信來了。 云州城換了崔家軍,坊間又傳原云州城衛少將軍是叛軍,人都死在高蘭山了。他哥哥恐怕早就兇多吉少了。 后來衛家軍占北燕后,將戰死的衛家軍士兵腰牌回收,按照名冊統計戰死士兵,巡籍貫將腰牌送歸家屬,使其魂靈得以歸鄉,使其家屬可以祭奠。 但徐家并沒有收到徐□□的腰牌,所以少年一直堅信他哥哥沒死。 擔了水回家,早食也做好了。 他去西廂房叫了那個教他劍法的男人。這個男人是兩個月前他進山砍柴時撿到的。撿到他的時候,他身上有許多傷口,養了好些天人才能下地。 只是問他什么他都說不知道,連自己叫什么名字都忘了。他常常坐在門口石階上發呆,右手總是不由自主的覆上左手腕摩挲著,好像那里該有什么東西一樣。 他話很少,如無必要,幾乎一整日都聽不到他說話。就連指點他練劍,也是能省則省,從不多說一句。 “我要走了?!?/br> 這是這個男人第一次主動說話。 徐定國道:“去哪兒?” 男人蹙了蹙眉:“找東西?!?/br> “找什么?” “找……”他歪了下頭,道:“一枚銅錢?!?/br> 徐定國聽了后跑回屋去拿了一個布口袋,將里面的銅錢全都倒了出來,推到男人面前:“我有很多銅錢,都給你,你不要走好不好?!?/br> 男人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不是我的銅錢,我要找我的銅錢?!?/br> 徐定國眼眶有些發紅,他知道他留不下他。 “你要去哪兒找啊?!?/br> 男人道:“不知道,但是肯定要找回來的?!?/br> “什么時候走?” “立刻?!?/br> 徐定國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拔腿往院外走了?。?! “喂,你知道路么?你這樣是進不去朔州城的!”徐定國一邊將銅錢扒拉進懷里,一邊回屋拿了戶籍文書,一溜小跑著攆了過去。 第216章 朔州城進出盤查的嚴,所有入城百姓皆需手持官府開具的文書方可進城。 徐定國手里多出的文書是他堂兄的,去年他堂兄上山打獵被老虎咬死了,那會兒北燕亂著,朔州城又戒嚴,便一直沒到衙門銷戶。想不到今兒還真用上了。 守城小兵看了眼手里的文書,上面有官府大印,又瞄了眼徐定國和那個男人,見二人年歲也對得上,便放他們進城了。 徐定國把文書交給男人,道:“我只能送你進朔州城了,前頭還不知是什么情形,你就拿著這文書吧,免得日后入不了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