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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想到什么,林嬤嬤臉色唰的白了,她哆嗦著道:“二少夫人臨產前曾私下叫人給陳姨娘看過,雖不是很明確,但也說陳姨娘這胎是男胎的可能性更大?!?/br> 林嬤嬤攥緊手掌,恨聲道:“小張氏善妒,若她聽到什么風聲,一定不會允許陳姨娘平安生產的?!?/br> 她白著臉看向衛昭:“陳姨娘是怎么死的?” 衛昭嘆道:“趙府傳出的消息說是畏罪自殺?!?/br> 他瞇了下眼,忽然明白了徐婆子和汪婆子一身的傷是怎么來的了。二少夫人的身體狀況除了譚大夫外,最清楚的就是兩個穩婆。小張氏為確保萬無一失,必然要封口。而穩婆不是趙家家奴,不可輕易打殺,便要找個由頭。 趙府小廝找上徐婆子和汪婆子的家,聲稱兩個穩婆害死主家人。嚇的兩家人連夜逃跑,不敢再回盛京。而陳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又礙了小張氏的眼,重刑拷打兩個穩婆將此事推鍋給陳姨娘,既能使自己脫罪,又能除掉陳姨娘。 若官府查問下來,只需拿出兩個穩婆的口供,表明兩穩婆是受陳姨娘指使迫害伯府少夫人,趙家盛怒之下失手處置了穩婆。在趙家如今的權勢下,官府不會咬死不放,再許以重利,這件事到最后只會不了了之。 就算林家來人,小張氏早就將人證物證抹的一干二凈,林家在盛京沒有人脈,也只能干瞪眼。 果然狠毒。 林嬤嬤啐了一口:“陳姨娘老實本分,若不是二少夫人發現及時,早在她被二少爺強占之時就吊死了。誰都有可能會害二少夫人,獨獨她不會。大人,她一定被逼迫的。二少夫人慘死,六小姐有家不得歸,陳姨娘是個有心的,在沒查明二少夫人死因前,她不會自盡的?!?/br> 衛昭當然明白。只是他如今沒有理由去趙府驗尸,無法得知陳姨娘的具體死因。 “林家人還有多久進京?” “若路上平安,也就是這兩三天了?!?/br> 林嬤嬤在二少夫人出事后便打發了下人回梓州報信。當時小張氏一心想除掉趙六小姐吞了林氏的嫁妝,抽不開身去追回林家報信的人。且林嬤嬤謹慎,唯恐小張氏在路上動手腳,還另派一人繞路回梓州去。兩路人馬總有一路會將信送到的。 衛昭點了點頭,道:“這幾日不要出門,林家的人我會派人接應?!?/br> 林嬤嬤點頭應下。雖然心急陳姨娘的事兒,但也知此事不宜聲張,只能耐心等待。 衛昭則在汪婆子情況穩定后再一次去了曹宅,他要向汪婆子證實事情是否如他心中所想。 而汪婆子在得知陳姨娘的死訊后,目光已沒有什么波瀾,似是早已料到這個結局一般。 她深吸了口氣,道:“二少夫人一死,我和徐婆子便知此事難以善了。說起來我至今為止都不知道二少夫人是怎么死的。她的身體雖比尋常人弱了些,但胎像還算好。有譚大夫在,便是最壞的結果,總也能保下孩子的??僧敃r情況那般兇險,我和徐婆子完全亂了分寸,就是譚大夫都束手無策?!?/br> “其實婦人生產死于血崩的也不在少數,本以為趙家會將此事歸于意外。我和徐婆子是良籍,譚大夫又是同濟堂的大夫,趙家想動我們總要思量一下。最穩妥的法子就是息事寧人。畢竟我和徐婆子真的不知道這里頭的緣由?!?/br> “可誰承想小張氏膽大包天,竟私下嚴刑拷打,逼我和徐婆子供出陳姨娘。只說此事是陳姨娘指使,因陳姨娘被二少爺強占心中怨恨二少夫人,這才使出了陰毒法子?!?/br> “我和徐婆子咬死不認。這罪名一旦認下,輕則流放,重則死刑。我家中尚有兒孫,孫子還在讀書,我若損了名聲,孫兒的前途必然受阻。想著譚大夫出去了,這事兒總會有個結果。只要撐過去就好,大不了受些皮rou之苦。更何況那陳姨娘我是見過的,是個溫柔小意的人,又懷著孩子。要是供出了她,可想而知她有什么結果。我雖不是什么善人,但也有底線,也知道權衡利弊。這事兒無論如何都是不能認的?!?/br> “拖了幾日后,也不知發生了什么,小張氏的人拿了兩份供詞,逼著我和徐婆子按了手印。然后那人就將我和徐婆子用席子卷了扔去了亂葬崗?!?/br> 衛昭在心里算了算,估么著是譚大夫一家遇害的消息傳了回來,小張氏自以為穩妥,這才決定斬草除根。 小張氏不過是破落戶的女兒,縱然手段毒辣,心思計謀還是淺了些。如果她當時放了兩個穩婆,日后慢慢料理,這件事到最后就只是個意外??善鲑\心虛,除掉穩婆不說,還動了趙六小姐。 一個野心與自身能力不匹配的人,只會自取滅亡。 小五最近樂此不疲的奔波在同濟堂和趙府之間,倒叫他打聽了不少事兒。 “……康寧伯得知嫡長孫被害死,氣的不輕。后來陳姨娘畏罪自殺……”小五四下瞅瞅,縮著腦袋白著臉道:“聽說陳姨娘剖了肚子,胎兒都成型了,是個帶把的。陳姨娘死前還詛咒趙家斷子絕孫??祵幉昧诵艃褐苯踊杷肋^去了。醒來后就叫人往護國寺捐了不少香火?!?/br> “伯夫人嫌陳姨娘晦氣,連停靈都沒有,直接叫府里人裹了席子將人扔出去了。聽府里下人說,抬陳姨娘出去的人回去就魔怔了。還有陳姨娘住的院子夜夜都傳出凄厲厲的哭聲……” 衛昭譏誚的笑笑:“無非是虧心事做多了?!彼麊栃∥澹骸瓣愐棠锏氖w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