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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昭嗤了一聲:“是不小心還是別有用心?!?/br> 鎮國侯府人口簡單,家里兄弟姊妹和睦,但這并不表示衛昭不懂深宅大院的算計。時下雖民風開放,但對女子終究多了幾分嚴苛,尤其傳承百年的世家大族,更是注重門第清白。 周言失蹤多日,若不為外人知便也罷了。如今風聲走漏,便是這幾日沒有發生過什么,周言的名聲也毀了。 衛昭心思一動:“怪不得昨日周老夫人會到護國寺去,想來是替失蹤的孫女兒祈福了,可真是巧了?!?/br> 長孫恪泯了口茶,問:“長姐回來了?” 衛昭對長孫恪如此從善如流表示非常滿意。 “回來了,眼下在祖母院子里說話呢。你許久不來府上,祖母還問起你呢?!毙l昭朝他眨眨眼,長孫恪便知他沒少在衛老太君跟前夸耀自己。 “承蒙老太君惦記?!?/br> 因衛淑寧在西院,長孫恪不便過去,只在門外問候老太君幾句便隨衛昭走了。 衛淑寧久居后宮,但也聽說過長孫恪的名號,尤其昨夜更是得長孫恪相助方才脫險,對自家弟弟能有如此穩重的朋友也表示欣喜。 “阿昭倒是沉穩了不少。聽說公審那日一番精彩自辯惹得全城姑娘心花怒放呢?!?/br> 衛老太君喜歡小孫子,聽得人夸獎孫子,笑意更是斂不?。骸拔野⒄炎匀皇呛玫??!?/br> 衛淑寧知道祖母脾氣,也跟著笑了笑。 “聽阿蕪說二弟的婚事要定下了?!?/br> 衛老太君頷首:“說的是她本家一個族妹?!?/br> “秦氏清貴門庭,教養出的子女想必也差不了。二弟這些年不容易,但愿他能就此打開心結?!?/br> 衛老太君憐愛的看著她:“我寧兒這么多年又何嘗容易?!?/br> 衛淑寧低下頭:“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選擇,只怨年輕時不懂事,因一己私欲拖累了整個衛家?!?/br> 她握著衛老太君的手,那雙手枯瘦卻依舊溫暖:“祖母,不管未來發生什么,不要顧慮淑寧……” 衛老太君輕柔的撫摸長孫女的頭,一臉慈愛:“寧兒啊,你是我衛家的閨女,不管到什么時候,你都是衛家的閨女。不要胡思亂想,仔細傷了身體?!?/br> 衛淑寧瞬間紅了眼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緒,她趴在衛老太君懷里痛哭,像是要將這十幾年的壓抑全都釋放出來。 衛老太君輕拍她瘦弱的脊背:“哭吧,有什么委屈痛快的哭一場,在祖母這兒不用端著,不用壓著??捱^以后不要忘了,別人若欺負到頭上,不必忍著,不用顧念什么,更不要去作踐自己。你是鎮國侯府嫡長女,是我衛家捧在手心的明珠?!?/br> 衛淑寧滿面淚痕:“祖母,是我錯了,但以后不會再錯下去了?!?/br> 衛老太君欣慰的點點頭:“寧兒終于想明白了。你并不虧欠誰,是李家欠了你?!?/br> 衛昭有些心不在焉。長孫恪瞥了他好幾眼他都沒有察覺。待回過神兒來,已經到護國寺了。 衛昭有些心虛的朝長孫恪笑了笑:“這么快就到了啊?!?/br> 長孫恪率先跳下車,搬了車凳過來,意有所指道:“我倒覺得比往日慢了許多?!?/br> 衛昭更心虛了。不過長孫恪似乎沒有要追問的意思。 見他拔腿就往護國寺走,衛昭緊追了兩步:“你不問問我在想什么?” “你想說自會說,不想說我又何必勉強?!?/br> 衛昭尷尬的撓撓頭:“你這樣善解人意,搞的好像我虛情假意似的。不過這個事兒我還沒想好怎么說,但我要強調一點,我可沒有想什么對不起你的事兒?!?/br> 長孫恪似乎并不在意,只說查案不要帶入個人情緒。 衛昭‘唔’了一聲,亦步亦趨的跟著長孫恪。 昨夜才發生了刺殺之事,李淮一早便命宮人護送皇后到侯府去。此前伺候皇后的宮女內監除扇兒和小莫子外全部羈押在禪院內,由戚武的副將留下看守。 見衛昭來,孫副將并不驚訝。畢竟這位是皇后親弟,昨夜刺殺之事想必瞞不住鎮國侯,這位爺來此當也是為了昨夜之事。 “三公子?!睂O副將先行了一禮,又見長孫恪也在,心頭略松了口氣。 他只是個武將,偵查破案這種事可不擅長,既長孫大人在,想來這件事也用不上他們禁軍了。 長孫恪知道衛昭要親自查案,是以今晨便進宮請旨?;屎笥谧o國寺被刺殺非同小可,李淮當即便將此案交給長孫恪。 長孫恪有圣上手諭,孫副將自然樂得擺脫這個燙手山芋。 “大人,戚將軍留下官在此把守,不準任何人靠近這個院子。下官不擅查案,只在院中走了一遍,并未挪動任何物件?!?/br> 長孫恪頷首:“有勞孫副將了?!?/br> “既然長孫大人接手此案,如果沒有其他吩咐,下官便與戚將軍復命了?!?/br> “孫副將請便?!?/br> 見他走了,衛昭咋了咋舌,心說那刺客就是長孫大人特意安排的,你動不動什么東西也沒什么分別。 不過他也很好奇:“我說長孫大人,你叱咤南府多年,手上從未辦過冤假錯案,這回可怎么收場?難不成直接告訴宮里那位,你就是刺客?” 長孫恪沒正面回答:“先查案吧?!?/br> 他說的是衛淑寧失蹤半日的案子。 衛昭討了個沒趣兒,也不纏著他說話,自顧的觀察禪院的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