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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四叉手道:“分內之事,三公子不必客氣。若無其他吩咐,小人這便告辭了?!?/br> “蔣四哥請便?!?/br> 蔣四走后,衛昭再無心看書。 盛京城分四城,表面上四城又分四大幫,各幫各占一城。但實際上,這四大幫之間也自有高低,各幫勢力也自然不會局限于一城之內。赤火堂與雁行堂各占盛京最繁華的東西兩城,勢力最大。 而赤火堂據金水河上游,占盡地利之便,又有洪坤在背后撐腰,不論水面上還是城中商鋪生意,多少都能摻上一腳,這么些年盤剝下來,更是家大業大。 長孫恪道:“洪坤劫走完顏鴻多半是要用來同侯府談條件的,你打算如何?” 衛昭道:“洪坤這些年作jian犯科的罪證如今在我手中,我本打算解決了梅苑案再同他好好談談如何交易。若他老老實實的,我暫時不會動他。畢竟有他在,李淮的注意力便不會一直在侯府身上??杉热凰胫鴱奈沂掷镉懕阋?,那若不剝他一層皮下來,我就不是鎮國侯府三公子,盛京城第一紈绔了?!?/br> 衛昭眼睛一瞥,見霍寶兒送了人回來,忙喚他進來,吩咐道:“你去南府找展少監司,叫他著重關注城西一帶,他知道怎么做?!?/br> “你想將完顏禎的人也引到城西去?!遍L孫恪覷他一眼:“再加上一個浮屠,還有驛館的古方古林,洪坤只怕要頭疼了?!?/br> “他叫本少爺頭疼,如今也不過以彼之道還之彼身罷了?!彼托σ宦暎骸皩m里那位不也想看著我們兩家斗的死去活來的?!?/br> “那你有沒有想過,洪坤和侯府斗了這么多年,李淮從中看戲,可這次卻忽然釜底抽薪,將洪坤徹底推出去。如此一來,臉面撕破,洪坤斷不會再與李淮虛與委蛇。憑李淮的心思,若無絕對把握,他會突然出手么?” 衛昭眼睛一瞇:“我自然也想過這個問題,所以才拖到今日仍未與洪坤見面。只是不知宮里那位究竟留了什么后手。不過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完顏鴻,料想不錯的話,洪坤今夜必會前來?!?/br> 衛昭沒有等來洪坤,倒是有人先送了一封信。 衛放說道:“那人身法極快,送了信便走,小人恐耽擱少爺正事,并未去追?!?/br> “好,你先下去吧?!?/br> 衛昭看了眼長孫恪,長孫恪非常自覺的翻過身背對衛昭自顧睡覺去了。 “……誒我不是這個意思?!?/br> 長孫恪沒應聲。 衛昭探身瞧了眼,巴巴說道:“先說好,我這人潔身自好,從不拈花惹草,這信斷不是風月之事。你若不信,我們一同看便是?!?/br> 長孫?。骸拔宜??!?/br> “你真不看?” “如與案情無關,無需事事都要告知我?!?/br> 衛昭笑道:“你還真是大方賢惠?!?/br> 長孫?。骸粫f話就不要說。 衛昭見他果真不看,只好自己拆了信,但見信中內容,原本微微上揚的嘴角瞬間僵住,臉色愈發難看。 察覺到衛昭心緒不穩,長孫恪坐起身來,只見他拿著信的手微微顫抖,那雙總是含笑的雙眸布滿血色……是他從未在他身上見過的暴戾。 “昭……”長孫恪握著他的手腕,衛昭猶未察覺,身體止不住的發顫,好似被夢魘住一般。 長孫恪眉頭一蹙,手上稍一用力,衛昭吃痛,這才清醒過來。一行清淚順著臉頰滑落,長孫恪瞬間變得手足無措起來。 他知道是那封信的緣故,雙眸瞇起危險的弧度:“誰欺負你了?!?/br> 衛昭知瞞他不過,遂將信拿給他看。 長孫恪粗粗掃了一眼,心情沉落谷底,他抿抿唇,說道:“信中所言未必真實,我會一一查證……” “適才還說李淮的后手是什么,這信便來了?!毙l昭打斷長孫恪的話:“看來他一直在暗處盯著侯府和洪坤的一舉一動。信中內容自是要去查證,真兇,我也絕對不會放過。但李淮,我也不會讓他得逞?!?/br> 他將信就著燭火燒掉,信燃盡,衛昭的眼中也多了幾分深沉。 “哥哥,此事暫時不要泄露,尤其……”衛昭深吸口氣,連聲音都有些發顫:“尤其不能叫爹知道?!?/br> 長孫恪看他一會兒,替他擦掉淚痕:“洪坤到了?!?/br> 話音一落,門外便有輕微響動,衛昭知是衛放察覺有人夜闖侯府。事先得了衛昭吩咐,衛放并未與洪坤動手,只是將人帶去書房。 衛昭拄著拐杖來到書房,留衛放在門外把守。 書房沒有掌燈,只有清冷月光投下,洪坤立在陰影中,連呼吸都是輕的。 “洪監司果然在陰暗角落待久了,身上都帶著鬼魅氣呢?!?/br> 洪坤也不惱,反說道:“衛三公子好本事,這南府中人說調動就調動,連長孫大人都在貴府小住,可見關系是不一般的?!?/br> “那是自然,我們侯府同洪監司來往這么多年,如此說來,豈不是更加親厚?!?/br> 洪坤冷哼一聲:“今日來可不是跟你敘舊的,三公子通天本事,想必知道我今夜來此是為何事?!?/br> 衛昭冷笑:“完顏禎明日便到,宮里必定設宴款待,至于梅苑一案,不出預料當在后日公審。明人不說暗話,公審那日,完顏鴻必須到場。否則呈上公案的,可就是洪監司的前程了?!?/br> 洪坤臉色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