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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我們要去哪里???” 衛昭撩開簾子往外看了眼,清水街上人頭攢動,好不熱鬧。他吩咐車夫將車停在附近巷子里等候,自己則帶著霍寶兒下車沿著長街慢慢走。 “許久不來護國寺了,這里還是這么熱鬧?!被魧殐郝勚诌咃h來的煎羊腸味道,咽了咽口水。 “出息!”衛昭揚了揚下巴:“去買吧?!?/br> 霍寶兒笑的眉眼彎彎:“多謝少爺!” 衛昭四處看了看,護國寺旁有兩個書攤,兩名書生坐在書攤前替人抄寫書信。旁邊還有個書攤空著,想來就是董昱的書攤了。 他走過去打聽了兩句,兩名書生尚不知董昱已死之事,只道董昱被鴻臚寺征調做事去了,言語間還頗有幾分羨慕。 見問不出什么來,衛昭索性站在一旁空地等著霍寶兒。忽聽前方有吵鬧聲,他抬頭循聲望去,是回春堂門前。幾個力夫打扮的人正堵在回春堂門口吵嚷,聽起來似乎是找什么人。 青衣書生望了眼,隨即搖了搖頭:“怎么又來了?!?/br> 衛昭好奇一問:“這幾人日日都來吵鬧?可知所為何事?” 青衣書生答:“那幾個力夫是城西碼頭做工的,他們有個小兄弟名叫文宇,生的白白凈凈的,識得些字,被送到回春堂做學徒。前幾日文宇不見了,那幾人來要人,回春孟堂管事卻說文宇偷了名貴藥材,沒去報官找他們賠償已是仁至義盡,如今人不見了,必是躲藏起來了,叫他們自家去找,莫再來鬧事。他們倒是消停了幾天。大概是沒找到人,今日又來了?!?/br> 另一個白衣書生道:“文宇是純善之人,我倒覺得未必是他偷的,許是其中有什么誤會?!?/br> 青衣書生道:“知人知面不知心,這些人是窮慣了的,一時把持不住也并非不可能?;卮禾靡彩抢献痔栣t館,口碑極好,豈會平白污人清白?!?/br> 白衣書生嘆了口氣,似是想起什么,小聲嘀咕道:“不過那幾日文宇好像是有些不對勁……” 先是董昱失蹤后被找到尸體,如今又有個醫館學徒不見蹤影。衛昭忽然想到那日驗董昱尸體時,從他身上找到了一味藥。他想了想,扒拉開人群,擠到最里面去看看。 事情似乎鬧大了,力夫收不住脾氣,將一個小學徒推倒在地。衛昭順手將人扶起來,玩笑道:“你手勁兒似乎不小,怎么這般輕易就被推倒了?!?/br> 學徒攤開手掌,懊惱道:“日日碾藥,手掌都是老繭,看著粗糲而已,哪比得上那些出苦力氣的漢子?!?/br> “……我好好的兄弟在回春堂失蹤不見,你們必須要給我們一個說法?!睘槭啄橇Ψ蛏聿目?,目露寒意。 “陳大,還要我說多少遍,文宇偷了藥材,人跑了。你們不去找人,非要堵著醫館作甚?!?/br> “我家小弟一向老實敦厚,豈能任你空口白牙污蔑?!?/br> 孟管事急的直跺腳:“要不是看在文宇平日任勞任怨的份上,我們東家早就報官了,還能由著你們胡作非為?快走快走,莫再胡攪蠻纏,不然的話咱們就衙門見?!?/br> 陳大冷笑一聲:“回春堂門面大,我們只是低賤的力夫,但也絕不怕事。你盡可去報官,跟大人說說你們丟了什么藥材,什么時候丟的,又有什么人親眼看到我家小弟偷了藥材。你敢么!” 孟管事一時語塞,支支吾吾道:“有什么不敢的!” 衛昭瞄來瞄去,用胳膊肘懟了懟一旁的小學徒,問道:“你們到底丟了什么名貴藥材?” 小學徒茫然搖頭:“我哪知道?!?/br> 衛昭摩挲著下巴,盯著那管事看了一會兒,若按他所言,回春堂算是受害一方,理應理直氣壯的,怎么瞧這管事心里發虛呢。 孟管事見陳大幾人大有不死不休的氣勢,忙朝身邊小廝使了眼色,不一會兒功夫,便有巡街官差罵罵咧咧走了過來,作勢要將陳大幾人抓起來。衛昭皺了皺眉,道:“不過是幾句口角,犯不上如此?!?/br> 打頭官差怒罵道:“你算哪根……”話還沒罵完,那官差便像活見鬼一樣撲通跪倒在地:“大,大大大大人!” 衛昭還納悶兒:“我可不是什么大人……” “巡城司負責一城治安,什么時候可以不問青紅皂白隨便抓人了?!?/br> 熟悉的冷厲聲音從頭頂傳來,衛昭僵著脖子轉過頭,正對上長孫恪棱角分明的側臉。他干笑兩聲,朝他招招手:“長孫大人,可真巧??!” 長孫恪斜了他一眼,冷颼颼道:“衛公子真是好興致啊?!?/br> 衛昭忙舉起雙手,大呼冤枉:“天地良心,本公子早上才背過書的!” 第26章 巡城司的人還跪在地上,聽他二人言語之間似乎十分熟悉,不覺渾身暴汗。想必這公子來頭不小。 “大,大人,小的,小的還未及詢問……” “大人!”陳大上前叉手道:“小人兄弟文宇失蹤數日未歸,回春堂又誣文宇偷盜,小人懇請大人主持公道!” 長孫恪道:“人口失蹤該上報順天府?!?/br> “小人明白,多謝大人!” 陳大恨恨的看了眼回春堂管事,招呼幾個兄弟浩浩蕩蕩往順天府去了。 衛昭搖搖頭:“到了順天府,只怕也是一個‘拖’字。哦對了,你怎的來了,是要查案?” 長孫恪看了眼回春堂管事,道:“問點事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