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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能一眼認出東院與其他地方的不同之處,就在于東院四處圍墻上有深深淺淺的劍痕。 再往前行幾步路,便到了東院房舍。衛昭指著中間那間房道:“那是不是關我的屋子?” 長孫恪‘嗯’了一聲,又補充了一句:“那是我的房間?!?/br> “你的房間?!”衛昭顯然十分詫異:“我說你好歹也是堂堂南府監司大人,住的地方未免也太寒磣了吧。唉,本公子在城西有處別苑,明日我叫霍寶兒將房契送來……” “不過就是個睡覺的地方而已?!?/br> 推開房門,屋內陳設一如那日所見,屋中纖塵不染,處處透著冷清。 長孫恪走到衣箱處,打開箱子,從疊放好的衣裳下面掏出一冊書。 衛昭張了張嘴巴,心道那日他也打開過箱子,怎就沒耐心再往下翻一翻呢。 “這是一本《藥經》,若要學毒術,先從識百草開始。什么時候衛公子將上面所載草藥的名稱,藥性,生長環境等入門基礎記牢,什么時候再往后學?!?/br> 衛昭雙手接過《藥經》,略翻了翻,隨即笑道:“長孫大人放心,十日內必將所有草藥都記住?!?/br> 長孫恪瞥了他一眼:“十日?衛公子不是還要查梅苑案么?” “額……案子固然要查,但課業也絕不會耽擱的?!?/br> “奉勸衛公子不要托大,我這人最不喜反復無常之人,既說了十日,那便不得更改。若十日后衛公子沒有做到,也不要怪我狠心責罰?!?/br> “還有責罰?!” “怎么?衛公子念書時若背不出文章,難道先生不會打戒尺么?” “先生確實有戒尺,不過挨打最多的是阿良,本公子天生聰慧,可從未挨過先生責罵呢?!?/br> “哦?” “長孫大人也莫小瞧了我,結果如何,十日后必見分曉。若本公子沒有做到,隨長孫大人怎么罰。當然,若本公子做到了……長孫大人也得應本公子一件事?!?/br> “好!” “又是這么痛快答應,你就不問問本公子要你應什么事兒,萬一叫你殺人放火你也干?” 長孫恪長眉一挑:“這種事兒我干的少么?” 衛昭:……你還挺驕傲! 他掂了掂手里的書冊,朝長孫恪拱了拱手:“本公子今日還有要緊事,改日再來拜訪?!?/br> “衛公子請便?!?/br> 衛昭匆匆回到侯府將解藥送給衛暄,并交代了服用方法。 衛暄接過解藥,嗔怪道:“你也真是,去長孫大人那里怎也不叫大哥一聲,我正準備登門拜謝,你倒把解藥拿回來了?!?/br> “大哥這話不就見外了,咱們是一家人,誰去不都一樣。再說,你是堂堂鎮國侯世子,又是朝廷命官,掌東大營兵馬,身份多有不便。若被有心人瞧見,指不定在御前又編排些什么。我就不同了,反正也陷入梅苑那案子,少不得與通察府打交道?!?/br> 衛暄嘆了口氣:“連阿昭都要cao心這些了,大哥其實更希望你能無憂無慮的?!?/br> “大哥,無憂無慮可不代表不長腦子啊?!?/br> 衛暄笑道:“行,我三弟是個人精兒,聰明著呢?!?/br> 衛昭撓頭笑了笑,似有些欲言又止。 衛暄覷他一眼,道:“你想問昨夜那事兒怎么處理?” “嘿嘿,大哥給透個底兒?” “你不問我也會說的,爹昨夜便已命人將香袋送入長姐宮中,咱們只當此事沒有發生過,誰都不許再提?!?/br> 衛昭驚道:“那長姐……長姐若知道了豈不是很傷心?!?/br> 衛暄戳了戳他額頭:“說你聰明你這會兒偏又糊涂起來了,長姐聰慧機敏,你以為她自己就沒有懷疑過?如今也不過將事情挑明了而已?;噬先舨幌腴L姐有子嗣,即便長姐能夠避開香袋里的避子藥懷上孩子,皇上也會想方設法不讓這個孩子出生?!?/br> “皇上究竟是為什么……” 衛暄一臉肅容,鄭重說道:“阿昭,有些事情是無論如何都要爛在心里的。你只要記得,我們衛家忠于的不是哪個皇帝,而是天下百姓。我們衛家鐵蹄護衛的不是大齊的江山,而是天下百姓的江山。不管將來發生什么,你都要記得這一點,明白么?” “大哥,阿昭記得了??砷L姐的事總要解決,皇上這樣做,是早就打定主意對付衛家,難道我們就任由他如此下去么?” “不會。長姐是我鎮國侯府的掌上明珠,誰也不能欺辱長姐。阿昭,此事父親自有決斷,你莫問,也莫要插手?!?/br> “哦對了,梅苑案可有眉目了?如今已過七日,聽說北燕使者已在半路。長孫大人雖是南府監司,權利極大,但絕越不過皇上去。他這次私自允許你查梅苑的案子,皇上竟也默許。就此看來,皇上這一次的目標不是侯府,而是洪坤。他想借咱們侯府的手徹底除掉洪坤。洪坤不是簡單角色,必然已經察覺皇上的心思,無論如何,你在外行事都要多加小心?!?/br> “大哥說的沒錯,洪坤在北府經營多年,勢力盤根錯節?;噬辖璧稓⑷?,但咱們侯府也不是吃素的,大哥放心,我自有安排?!?/br> “好了,解藥送到,你快給遠兒服下吧。我約了阿良去梅苑聽戲?!?/br> “梅苑不是一早就被查封了么?!?/br> “他封他的唄,本公子自有門路。畢竟梅苑伶人唱曲兒可是盛京之最,別家比不了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