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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給你二哥換,不管大哥了?”衛暄舔著臉湊了過去。 衛昭轉頭刺了他一句:“大哥你也好意思,我上個月才給你弄了把好弓,你在軍營里顯擺的可歡實了,別以為我不知道?!?/br> 衛儒皺著眉將衛暄扒拉開,一臉心疼的看著衛昭,柔聲道:“昭兒這一夜必是吃了不少苦頭,瞧瞧這小臉都瘦了,也憔悴了?!?/br> 霍寶兒忙道:“侯爺,熱水都備好了,就等少爺回來呢?!?/br> 這邊眾人剛要往歸云院去,便見前頭一年輕婦人匆匆趕來,身邊的仆婦端著火盆,里面燃著桃木,還放了紅豆和朱砂。 “適才遠兒醒來哭鬧,哄了一會兒,耽擱了。三弟才從那霉污地方出來,要去去晦氣才行?!?/br> 衛儒雖名為儒,卻不喜讀書,性子粗直,沒那么多講究。嫡妻在時還好,嫡妻亡后,母親身子又不好,也沒那么多精力管著。還是這兒媳嫁進來之后,才又將府上打理的井井有條。 衛暄笑道:“阿蕪,虧得你心細。阿昭,快照你嫂子說的去跨火盆?!?/br> 秦蕪又將一把柚子葉遞給霍寶兒:“叫你家爺用這葉子泡澡,驅邪氣保平安?!?/br> 衛昭跨過火盆,笑著對秦蕪道:“謝過嫂子了?!?/br> 忽覺腿上一沉,衛昭低頭一瞧,一個小團子扒著他的腿正要往身上爬,仰著頭軟糯糯的喊著:“三叔……” 衛昭才要彎腰去抱,忽地想起自己一身晦氣,忙哄道:“遠兒乖,等三叔洗干凈了再去陪你玩兒?!?/br> 衛暄將兒子拎過來抱著:“你三叔昨夜沒有睡好,爹陪你?!?/br> 衛遠兩條小眉毛糾結著,說了句:“三叔不好好睡覺,三叔不乖?!?/br> 衛昭好笑道:“對,三叔不乖,遠兒最乖了?!?/br> 一家人說說笑笑往內院走,衛儒忽然道:“這事兒你祖母不知。昨兒個你沒去問安,你祖母問起了,我說你在韓家喝醉了酒沒回來。待會兒洗漱完給你祖母請安,可莫說漏了嘴?!?/br> 衛昭點頭應是?!皩α说?,你給長姐那邊遞信兒了?” “遞了,昨兒你剛出事兒,我便叫你大哥往宮里送信,叫你長姐警醒著點兒?!?/br> “那皇上那邊……” 衛儒道:“洪坤進宮請旨但皇上并未召見,你長姐也摸不清皇上的意思?!?/br> 衛昭眉尾上挑,似乎很詫異:“沒見?那洪王八膽子肥了,沒有圣旨也敢對本公子刑訊逼供!” 衛儒神色頗有些凝重的點點頭:“咱們這位皇上心思深沉,洪坤也不是簡單角色,總之還要萬事小心?!?/br> 衛昭道:“知道了爹?!?/br> “少爺,水好了?!被魧殐旱雇曜詈笠煌八?,抹了把額頭的汗。 衛昭泡在水里,舒服的喟嘆一聲?;魧殐簱破鸩敛?,輕輕替衛昭擦背。 “活寶兒,昨夜出事后,那幾位怎么樣了?” 霍寶兒答:“寶兒挨家打問了,今兒早朝后,皇上就命北府將三位少爺給放了。陸少爺被陸相爺禁了足。韓少爺被韓老夫人輕飄飄的打了幾板子。馮少爺被馮老爺斥了幾句,關在房里罰抄書。聽說今兒早上馮老夫人請旨求見馮貴妃,不知是不是為了昨夜之事?!?/br> 盛京四大家,衛,韓兩家靠軍功,陸家靠文治,馮家是皇商。馮家雖腰纏萬貫,但畢竟是商。馮老爺一心想要自家掙個功名,揚眉吐氣,便日日督促馮遇讀書。 馮遇書讀的雖好,卻不愛與讀書人一道玩兒,偏愛市井,倒與陸承逸性情相投,二人常在一處玩耍。 衛昭雖是將門之后,卻不愛習武,喜歡鼓搗些旁門左道的東西,陸承逸平日偶爾看些雜書,也能與衛昭扯上幾句。而韓崇良自幼習武,又熱衷比武,被衛暄教訓幾次,知道自己不是對手,便挑上衛昭這個軟柿子,也是被衛昭使手段收拾慘了,才徹底老實了。 四人出身不同,各府之間又有些明爭暗斗,不過這幾人倒是玩兒的純粹,從不摻和那些勾心斗角的事兒。 今日與南府監司說了會兒話,衛昭又犯起嘀咕來。再次將梅苑之事回想一遍,默默在心中推演。如果此事發生,至少要滿足三個條件。 第一,十八那日午后,完顏鴻和自己必須要同時出現在梅苑,且二者之間必須有正面接觸。 第二,殺人要有見證者,除對方和己方人之外的見證者。 第三,完顏鴻要在進入雅間之后,沖出雅間之前死去,還是無法查明死因的死亡,至少目前查不出其他死因。 這三條無論哪一條都很難做到,更不要說一切都安排的恰到好處,看似確是巧合。除了一點,完顏鴻中刀之后的血流情況。否則的話,怕是連自己都會相信自己是兇手了。 衛昭忽地將身子往下一沉,整個人沒入浴桶之中,唬的霍寶兒一跳:“少爺!” 瞧見衛昭在浴桶里吐水泡,霍寶兒大喘了口氣:“少爺你可嚇死我了?!?/br> 衛昭從浴桶里探出頭來,捋了把臉,甩了甩頭,濺了一地的水。他大笑兩聲,說道:“少爺我找到好玩兒的事兒了,快去拿衣服,我去給祖母請安,然后去辦大事兒?!?/br> 第5章 衛老太君祖籍象州,后嫁給本地望族衛氏子弟衛尚,二人只有衛儒這么一個兒子。 大楚百年前曾發生一次滔天大亂,楚恒帝臨危受命,在幾大貴族支持下平定禍亂,復興楚國。又依當時形勢,分封八大異姓王,世襲罔替,各自鎮守緊要之地,拱衛大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