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頁
林瞿笑了笑,帶上了門。 他走后不久,夏清許恍惚抬起頭,無意識地盯著那扇緊緊關上的門,解開了襯衫的頭兩個扣子。也許是天氣漸漸回暖的緣故,他突然覺得屋內有一點熱。 窗外無風,胸口那一小片裸露的皮膚并沒有得到微風的解救。夏清許定定地在沙發上又坐了一會,那股熱意非但沒有消退的趨勢,反而還在節節攀升。 他放下書,挽起袖子,起身到廚房里倒了杯涼水。 夏清許的喉結上下滾動著,冰涼的液體一股腦地滾過口腔,微末的水從嘴角溜出,滑過下顎,浸濕襯衫的領子。 那股燥熱感像是終于被熄滅了一點,夏清許抽出紙巾擦去嘴角的水漬,思考著晚上不穿外套的可能性。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林瞿他們今天似乎是去了北邊的大學城,還給夏清許發了不少照片。 夏清許回得慢,他大多時間都在盯著書瞧,雖然體內源源不斷的熱度攪得他大腦混沌、心煩意亂,幾乎是看不進多少個字。 傍晚的時候街上起了涼風,路面上的落葉被風卷著踉蹌散去。明明A市的風還是能把人刮跑一樣,夏清許卻仍覺得有些燥熱。他按著門把在門外站立了一會,最終還是選擇回來撈上他的外套。 告別飯訂在離學校不遠的一家餐館上。因著極高的性價比,這家餐館幾乎承包了A大絕大多數的學生聚餐。 六點的天色已經暗下,長街上亮起了各色的燈光,這條窄街邊上的夜攤爭相開業,七彩的霓虹燈牌閃爍著的光幾乎要刺得夏清許睜不開眼??諝忾g彌漫著各類的食物香氣,它們伴著孜然香與胡椒粉的味道混雜在了一起,讓人說不出幾個確切的名字,唯有臭豆腐的味道在其中格外突兀。 夏清許在街里繞了好一大圈,才找到了那家飯館。 班里的人到了一半,零零散散地分成幾個小團體“各自為政”。夏清許一掃在場眾人,幸運地發現了坐在窗邊的阮林蔚,想也沒想地就徑直向他走去,拉開旁邊的空位坐了下來。 “沒帶家屬?”夏清許問。 阮林蔚說:“哪敢啊,我怕他們圍攻呢?!?/br> “有謝巍護著,你怕什么?” “我都不愛說他……”阮林蔚嘆了一口氣,“你說他們這些Alpha是不是都三分鐘熱度,剛喜歡你的時候天天就是‘寶寶寶寶’地膩歪,在一起幾天,就開始各種挑釁嫌棄了?” 夏清許斜了他一眼,不冷不熱地問:“你是故意在和我秀恩愛?” “我哪敢啊。我這小身板挨上你一拳……” “我們倆最初不也是這樣嗎?!毕那逶S說,“不熟的時候彬彬有禮,熟了后就是各種嫌棄起外號……你說是吧,崽?” 大概每個關系都會有這樣一個過程。最初的時候小心翼翼,和對方說一句話都得斟酌好一會,深怕沖撞了。等熟了以后,一口一個外號,一句一個“憨憨”,很多話不自覺地就脫口而出。 “那能一樣嗎……”阮林蔚不以為然,拎著調羹在瓷碗里碰撞著,發出幾聲清脆的聲響。 夏清許再心里暗自感嘆了一句談戀愛真是使人面目全非,連阮林蔚這種鋼鐵直B都能多出這么彎彎繞繞的心思來。 他隨口說道:“那你今晚解酒行兇去勾引他試探一下不就好了?!?/br> “臥槽!”阮林蔚聞言,把調羹往碗里一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湊上前來捂住了夏清許的嘴,“大庭廣眾之下,你一個Omega怎么能這么……” 夏清許扒開了他的手,順帶還賞了人一劑眼刀,“大庭廣眾之下,麻煩這位有A之B不要對我動手動腳?!?/br> 阮林蔚撇了撇嘴,悻悻地收回了手。 人員陸續到齊,團支書起身按了一下墻邊的鈴,通知服務員上菜。而后,他舉起桌上的杯子,對著在場眾人一晃,說道:“謝謝各位同學賞臉。時光飛逝,我們的班助們馬上就要畢業了,回想起……” 阮林蔚:“還好他沒有去考教師資格證,不然我都要為他的學生擔心?!?/br> “怎么?”夏清許疑惑道。 “你還記得我們大一剛開學那會,給我們做宣講的那個老師嗎,我覺得他比那老師還能講?!?/br> 阮林蔚說的是A大黨委書記。大一剛開學那會,他給全體新生做了一場兩個多小時的講話。阮林蔚那天正好沒來得及吃午飯,本來以為這一場講話只是走個過場,想等著聽完了再去食堂里解決一頓,但卻沒想到這位黨委書記硬生生地把他的午飯拖成了晚飯。 他這么一說,夏清許也想了起來,掩著臉偷偷笑了幾聲。 團支書的開場演講進行了一分鐘,而后他舉起杯對著兩位班助所在的位置遞了一下,在座眾人也手忙腳亂地舉起杯子在空氣中虛虛與班助們碰了個杯。 陳萱笑著打趣道:“陳哥有沒有要和我們說的話?” 被稱作陳哥的Beta手足無措地看了旁邊的Alpha一眼,僵硬地站了起來,沉默了一會。 “你們是我帶過的最好的一屆!” “你也就帶過我們這一屆,哪里來的對比!”飯桌上有人反駁了一聲,笑聲充斥著整個包廂。 陳哥把在一旁看笑話的Alpha拉了起來,說道:“你們小劉哥說得肯定沒我好?!?/br> “小劉哥來一個!” “請小劉哥開始一段發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