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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溯! 小百合登時就打了個寒戰,直覺整間屋子的溫度急劇下降,猶如置身于冰窖之中。 回溯是魔門之法,算是一種瞳術。施術者與被施術者對上眼的那一刻,便可墜入其記憶之中,挖根究底。 這門功法邪門的很,若是施術者沒有把握好分寸,在抽離的那一瞬間就能把被施術者生生逼瘋。當然,魔修做事向來肆無忌憚,哪里會在意旁人的死活,是以自回溯問世,因其瘋癲喪命者亦不在少數。 此果必然引起仙門眾怒,幾家攻上,魔門被迫銷毀回溯之法,至此,雖還是有修煉之人。但都難得其道。 戚臨是從哪學來的?他…… 不過此時有柳聞歸看著,想來也不會有什么事。小百合能懂得,柳聞歸自然也能懂。自家老大既然是默許了戚臨的做法,那定有應對之策了。 “城郊,磚房,樹林,百人……”戚臨喃喃地說道,伸手一推將金玨打回床上,拉起先前被拆掉的束帶又把人捆了個遍。 做完這些,他才不著痕跡往后退了幾步,虛虛穩住身形,似是還未從回溯中徹底抽身。 柳聞歸也沒有急著問他,而是先去觀察了一下金玨的情況,確定無礙之后,又轉過頭對金父說:“他的魂可能是落在那處鬼屋附近,我們……我們現在先去看一下,小合還是留在這里照顧著?!?/br> 金父愣愣地點了頭,喉頭干澀:“多謝……” “叔叔不用客氣,我哥他就是吃這碗飯的。您和阿姨先去休息一下,這邊我和金鈺看著就好?!?/br> “阿玨他……” 小百合:“我哥他們能把他帶回來的?!?/br> 柳聞歸回過頭,伸手輕輕搭上了戚臨的腰。后者應是因著他突如其來的接近有些不適,手下的肌rou頃刻間都變得僵硬起來。柳聞歸撤了點力道,問他:“沒事吧?!?/br> 戚臨搖了搖頭,嘴角又扯出了一個讓人熟悉的弧度:“你這是小瞧我?!?/br> 柳聞歸不是第一次體會到他的嘴硬,沒有出言揭穿。 “我的回溯與真正回溯不太一樣,只能看到一些片段?!逼菖R解釋道,“他的記憶斷截在一個土坑之中?!?/br> “在那之前,他離開了一處破破爛爛的房子,穿過了一片樹林?!?/br> 戚臨避開柳聞歸的觸碰,直了身看向送著金父金母回房的小百合和金鈺,調侃地說:“我覺得,我跟著你有些虧?!?/br> “嗯?” “我的直覺告訴我,那并不是一段好相與的路途。我懶得管這些閑事,并不想去,然而我倆現在被迫捆在了一起,我又不得不去?!逼菖R緩緩地說著,同柳聞歸一同走出臥室,“于是,當我們遇到麻煩的時候,我還是得出手?!?/br> “所以,柳隊長,我可以得到什么回報嗎?” 他旋身在柳聞歸面前站定,陽光自他背后掃來,把那雙灰色眼睛襯得是格外明亮,他像是一只養尊處優的倨傲的貓,眼里透著若有若無的狡黠,又帶著一點貓科動物特有的……可愛。 “白吃白住,還不能算是回報嗎?”柳聞歸聽見自己這樣反問道。 第15章 “路上小心?!?/br> 金玨看著三人的離去背影,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褲子口袋。他平日大都喜歡把鑰匙揣在右側的口袋,可今日也不知怎么的,里邊除了一部手機,竟是空空如也。 他出門前明明是帶了鑰匙,還特地鎖了個門。沒道理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他站在原地,順便把左邊口袋也翻了一遍,仍是一無所獲。 “cao?!彼舜?,心想不會是給掉在了那棟該死的屋子里吧。 他先前有進到過一間漆黑的房間,摸出手機開過手電筒。也許就是那時候,把鑰匙帶出來的也不一定。 金玨瞧了眼屏幕上的時間——5:30,夏日的天黑得慢,此時落日還未要算西沉,暖紅色的光透過山幕折射而來。他想,現在回去找找應該還來得及。 那趟的公交很給面子,金玨剛到車站便見它迎面而來,如果快的話,他大概六點半就能到家。 傳聞在上個世紀九十年代末,那棟鬼屋里曾發生過一場血案,一個流竄多年的殺人犯躲進了樓中,殺死了晚歸的一個建筑工人,但也驚擾了一樓的幾位住戶。他自然是不介意再多背負幾條人命,索性直接殺了人,順便還放了把火。二十戶人,逃出來的估計一只手就能數完。 金玨與同學上網查過資料,當年的消息閉塞,很多描述都是模棱兩可。他們只知道附近的居民經常聽見那座樓中傳出的哭聲,甚至有起夜的人看到在樓道里飄蕩的鬼影。 于是,那座樓漸漸閑置了下來,慢慢地,也成了眾人口中的“鬼屋”。 少年人好奇心重,他們幾個都不相信這些道聽途說,想來親自打探一番。但又念著天黑路遠,才想著趁著下午過來瞧瞧。 然而午后陽氣最盛,就算有鬼,也早躲了起來,哪會教他們見著。 鬼屋的附近還有一些矮房,前些年政府規劃,本是想拆了這一塊的房屋另作打算,但也不知道怎么的,拆遷工作開始沒多久,就突然停了下來,這片地方再無人問津。 金玨小跑著穿過兩邊矮房,白日里不覺得,傍晚溫度一降下來,涼絲絲的風從袖口灌入,凍得他一個瑟縮,連雞皮疙瘩都爬起了一片,還真有那么種陰森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