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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年恍然大悟,大叫:“我知道我知道!你書房里的書上有的,空里流霜不覺飛,然后……” 賀棲洲夸贊道:“不錯啊,都記住這個了。正是從這來的?!彼幻嬲f著,一面帶著辭年的手,緩緩將劍拔出一截:“往后,它也可以是你的劍。只要你樂意,喚它一聲,它就同我一樣,隨時隨地,聽候差遣?!?/br> 第一百章 探無果卻再生怪象 劍穗做好了,辭年卻還沒放下對香囊的念想。畢竟賀棲洲出門不一定總佩劍,但一定得穿衣裳。盡管手藝不佳,辭年也還是偷偷拜托阿滿將馥瑾請了過來。要說馥瑾確實是有天分的,她手巧,只在第一次試做時做毀了一個香囊,從第二個開始,便針腳細密,繡工精美,比街上那些小販差不到哪去了。 做毀了的那個,她本打算扔了的,阿滿卻不讓,說就算做毀了也是第一個,別有意義的。 于是那歪了針腳,又繡錯了絲線的香囊,就這么落到了阿滿的腰帶上。阿滿永遠是一身紅衣,那香囊卻是月白錦緞配金線,與紅色相配,也還算亮眼。 阿滿得了香囊,樂得合不攏嘴。他求著馥瑾替他繡了名字,又自己尋了些干花塞進去,把這小巧的玩意塞得鼓鼓囊囊。只是阿滿沒告訴任何人,那干花里除了落下枝頭的白玉蘭,還藏了幾片細小的榴花。 辭年要做香囊這事,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瞞著賀棲洲。他扯了白色的緞子,卻用紅線縫合,針腳粗得能把腳丫子都穿過去不說,還扎了好幾次手。賀棲洲覺得他傻,心疼他那爪子,可又勸不住這倔勁兒上來的小狐貍。 于是,他陪著小神仙請來了馥瑾師父。 趁著夏風清涼,幾人躲在賀府的后院里,乘著竹蔭,開始認認真真學起女紅來。 馥瑾剪裁,辭年也學著舉起剪刀;馥瑾挑絲線,辭年也學著從那絲縷之間挑出好看的色彩;馥瑾穿針引線只需片刻,辭年…… 小狐貍快把那雙大眼睛都看成對眼,也沒能把針傳過去。他想求助,卻發覺賀棲洲就端坐一旁,用帶笑的眼看向他,手里還端著一盤浸了泉水的紫葡萄。辭年一吸溜,還是沒忍住口水。 葡萄還是到了辭年手里,與之交換的,是那早就亂作一團的絲線。賀棲洲跟著馥瑾的教導,將絲線重新理順,穿針引線,一氣呵成。他穿好線時,辭年剛往嘴里塞了第三顆葡萄。 “這么快!”辭年一愣,趕忙咽了口中的葡萄,擦擦手,接過針線,那頭發絲似的線果然已經穿過了細小的針眼,賀棲洲十分貼心,連結都替他打好了。 賀大人道:“那是自然,這種準備工作,哪能勞煩我們小神仙?” 辭年知道他話里藏著揶揄,卻故意裝作沒聽見。 小狐貍一手拿著裁好的樣式,一手捏著針線,心思卻惦記著旁的東西。他吸取了上次被扎得嗷嗷叫的慘痛經驗,下手輕了許多,針尖刺破錦緞,將絲線送了過去,辭年看看馥瑾,有樣學樣,幾下之后,還真讓他把兩片分離的錦緞連在了一起。 進步神速的辭年高興地把嘴一咧,剛要笑著讓賀棲洲來看,那人卻比他更快,手一伸,一顆剝了皮的葡萄塞了過來,正正塞進了辭年的嘴里。小狐貍還沒笑出來呢,舌尖就是一甜,他趕忙將葡萄嚼碎吞下,喜道:“真的可以!我真的可以!” 賀棲洲笑道:“這點小事,你當然可以了,不過是之前沒人教導,不得要領而已?!?/br> 辭年聽了,趕忙將手里縫了幾針的布團遞給馥瑾,樂道:“馥瑾先生,是這樣嗎?是這么縫的嗎?” 馥瑾抬眼一看,笑得合不攏嘴,夸贊道:“是了,小公子厲害著呢,就是這針腳再密些,別倒是賀公子要當錢袋使,還把銅錢給掉出去了?!卑M本是在一旁看熱鬧的,一聽馥瑾這話,竟也跟著笑了出來。辭年知道他們是笑自己手不夠巧,雖有些不好意思,卻并不氣惱。 他重新引針,盯著那小小的針眼cao作起來,嘴里嘀咕道:“那就讓銅錢掉出去,掉出去,我在后面撿,走一個,撿一個……” 沒等他話說完,賀棲洲又找準時機,往他嘴里塞了一顆葡萄,辭年這下可忙不過來了,手上縫著香囊,嘴里吃著葡萄,眼睛得抽空看看馥瑾,偶爾還想說兩句話調笑調笑……這一陣手忙腳亂的,他只恨自己沒長出八條胳膊來。 賀棲洲一面笑著,一面繼續給他剝葡萄:“甜不甜?” “唔唔!”辭年嘴里的還沒咽下,生怕一開口,那酸甜的汁水全淌出來,他緊閉著嘴,用力點了點頭。 賀棲洲道:“這袋子縫好了,咱們就在院子里種葡萄去,就種在這竹子底下,讓它順著竹子往上爬,等到果子熟了,又有葡萄吃了?!?/br> 辭年慌忙咽下,應著:“好!我還要種……” 沒等他那“種”字說完,便聽得頭頂傳來一陣聲響,辭年剛一抬頭,只見院子上空一陣翅膀拍打聲,一個白花花圓滾滾的東西擋住了視野的一半,辭年腦袋一重,只覺得有什么東西落了下來,分量還不輕!壓得他狠狠點了個頭,差點趴到桌上去。 在座的幾位也吃了一驚,紛紛抬頭看,才發覺這圓溜溜的不是別的,是常年往返將軍府與賀宅,慣會蹭吃蹭喝的那只鴿子。果不其然,經過一段時間的努力,這只鴿子越發圓滾了,它拍打著翅膀,驕傲地咕咕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