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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無疾猛地抬頭,驚恐道:“你怎么還在想這個!叫你不能想了!” 洛金玉和氣道:“我先看著。你扮你的,我不干涉你。待你厭倦扮絕情浪子了,我們再談親事,省得臨時抱佛腿?!?/br> 沈無疾怒道:“你什么意思,你這是不拿咱家放在眼里!你以為咱家在耍把戲嗎?!” 洛金玉和氣道:“也并沒有?!?/br> 沈無疾哼了一聲:“沒事少來咱家眼前!離咱家遠點!” 洛金玉點點頭,卻也不急著走,自懷中掏出錢袋,打開,從里面取出一疊花瓣,整整齊齊地排列在窗臺上,擺出花朵形狀,道:“我不愛摘花,這是我房內花落下來的?!?/br> 沈無疾:“……” “送給你?!甭褰鹩裾嬲\道,“你可以將它們夾在書中,也可以拿來泡腳,用處很多。我記得你似乎很喜歡鮮花,可它們自在長在那,折了可惜,我今后便為你收集些落了的花瓣,也頗好看,你說好嗎?” 沈無疾:“……” 洛金玉當他是默許了,又問:“晚飯一起吃嗎?” 沈無疾覺得哪里不對勁,防備道:“你想做什么?” 洛金玉道:“不做什么,只是和你一起吃飯,我吃得多一些,少浪費一些食物?!?/br> 沈無疾:“……” 這人何時如此狡猾?!居然都這么說了,還能說不嗎?! 沈無疾含恨道:“一起吃?!?/br> 洛金玉笑了笑,又道:“我今日練了一會兒字?!?/br> 沈無疾忙關懷道:“如何?” “兩位大夫都說,不可急于一時。我不急了,你也別急?!甭褰鹩裾f著,忽然臉微紅,低聲道,“我寫自己的名字,倒也有模有樣了?!?/br> 沈無疾并不知道他寫他自己的名字有什么值得臉紅的,便好奇問了出來。 洛金玉被他一問,臉色越發紅,眼中卻仍坦然澄澈,含著微微笑意,清晰道:“婚書上總要寫自己名字的,若寫得難看,多過意不去?!?/br> 沈無疾:“………………” 曹御醫今日沒事,自己覺得自己有毛病,但腳還是很自覺朝沈府來了。 他剛進中院,就被沈無疾劫去了偏房里。 曹御醫茫然地看著沈無疾關了門,滿臉驚恐地拉著自己,低聲嚷道:“被你說中了!洛金玉他如今移情到咱家身上,已失去了神智!他成天想著和咱家成親!” 曹御醫:“……” 他有些麻木道,“這不是公公所求嗎?恭喜公公得償夙愿,公公與洛公子大喜,下官必備厚禮?!辟R我自己終于能脫離苦海,往后余生,所有的苦都由洛公子去吃,而我,離你遠些,再遠一些,更遠一些。 “你還是個人嗎!”公公憤怒喝斥,通身的正義凜然,“他如今是有病才這樣,你竟唆使咱家趁人之危,你這混賬!無恥!孔老夫子知道你這般無恥嗎?!” 曹御醫:“……” 他面無表情地想,我是不是個人另說,但總之你一定有病。且我拜的孫思邈,管你孔老夫子說我什么? 作者有話要說:來自石頭的直球 第96章 君府書房里, 君太尉神色專注, 正在擦拭一柄劍。這劍乃他年輕時候所持, 隨他出生入死許多回。 君路塵站在一旁,有些畏懼太尉, 竭力鼓起勇氣,道:“沈無疾在眾目睽睽下那樣待若廣, 若廣這孩子愛面子, 如今將自己關在房中, 門都不愿出了,恨不得一死?!?/br> “也就是說還沒死?”君太尉頭也不抬, 淡淡道, “那你等他死了再來說?!?/br> “……”君路塵急忙措辭道, “太尉!雖則君若廣也是有些莽撞了,可沈無疾他打的是太尉的臉面,否則我也不敢來請您出面。京城之中誰人不知君若廣乃是您的子侄, 那沈無疾——” “你也說京城眾人皆知君若廣是我的子侄,”君太尉截斷他的話, 淡淡道,“如今喻閣老要為洛金玉翻案,君若廣上趕著去打喻閣老的臉,怎么不想想我要怎么見喻閣老?” 君路塵囁嚅道:“若廣只是和洛金玉寒暄幾句……” “若清近來如何?”君太尉忽然問,“回家了嗎?” 君路塵一怔,聲兒越發小下去:“這孩子不懂事,還在外頭待著, 自小慣成這樣,但我也讓人暗中照看著。如今他在給一戶人家做上門先生,唉?!彼杂X有些丟人。 “知道了,你先回去?!本镜?。 君路塵遲疑著,見君太尉身旁的族兄使眼色,只得訕訕退了出去。 待君路塵離去,屋里只剩下君太尉與那位族兄。族兄嘆道:“若廣是不爭氣,天賦平平,又心胸狹隘,不堪大用。只是,畢竟也是我君家子弟,你將他推出去做棄子,有意讓他惹沈無疾報復,借機換邙山之事和沈無疾討價還價,是否……” 君太尉仍然細細擦拭著劍,聞言,問:“你覺得我過于無情?” 族兄搖頭:“比起無情,我更擔心你露怯。你真覺得,養成了若廣這一只蠱,獨攬了沈無疾的仇恨,沈無疾就會為了他,與你妥協?” “誰說我要和沈無疾妥協,與他討價還價?”君太尉抬眼看他。 族兄一愣。 君太尉將劍放回架上,淡淡道:“我故意哄若廣沒事,才好叫他繼續張揚,他才有機會去尋釁洛金玉,沈無疾才會當眾教訓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