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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廬:“……” 洛金玉:“……” 宋凌卻覺得那股極痛之感仿佛是在瞬間消失了,他自然當是自己嘔了那口心頭淤血的緣故,當下也不顧被自己吐了滿頭滿臉的明廬,將人推開,不管不顧,又一頭撞向洛金玉的懷中:“玉——啊——” 只見宋凌猛地又一聲嘶叫,好容易恢復的臉色再度扭曲,痛得在地上打滾??杉幢闳绱?,他仍死死抓住洛金玉的手腕,如何也不肯松開! 洛金玉本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又在牢里三年,遭受過零碎許多折磨,手有舊傷還未復原,被宋凌這么狠戾抓著,痛得也皺起了眉,可比起自己,他更擔心眼前這莫名的少年:“你……” “松手!” 洛金玉的話剛說出口,就聽得一聲怒斥,隨即他手腕上那把火熱的“鐵鉗”終于松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雙小心翼翼捧住呵護的溫柔手掌,他抬眼,見著沈無疾急切的模樣,“你手腕沒事吧?”又道,“來人!叫大夫!” “我沒事?!甭褰鹩駬鷳n地看向被他推得倒在地上的少年,“那孩子才——” 下一瞬,洛金玉都忘了自己要說什么,目瞪口呆地望著眼前這一幕。 只見那看似相貌乖巧的病弱少年從地上一撲而起,狠狠一口咬在了沈無疾的脖頸要害上,一雙手也同時襲向沈無疾的臉上,指甲用力撓去。而沈無疾習武之人哪里能沒自保能力,被咬那一口是始料不及,隨即便反應過來,反手卡住這瘋狗的脖子,略一使力,掐著這不知死活的東西的脖子,把人提離了地面,冷冷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 “沈無疾!你松手!”明廬打斷沈無疾的話,也顧不上別的,伸手就來搶人。 沈無疾心中仍記恨當年被明廬戲弄之奇恥大辱,又見這人如今帶條瘋狗來不知是為何,新仇舊恨加在一起,哪里肯聽話松手,更是使勁要將那條瘋狗往死里掐,一面又抬腳去踹動手的明廬。 宋凌雖被沈無疾掐住脖子,可身體里面那股莫名極痛卻再度消失,相比起來,此時的脖子痛倒算不了什么,他眼見明廬分去了沈無疾一些注意力,便眼珠子一轉,張手又朝沈無疾臉上撓去。 沈無疾偏頭避開,宋凌瞅著空擋,又張口朝他脖子血脈咬去。 沈無疾被他咬得一痛,又聞見自個兒的血味,心頭戾氣徹底冒了出來,顧不上洛金玉還在面前,就要把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賬給這樣擰斷脖子。 明廬見狀,大驚失色,也顧不上別的,撲上去一口咬在沈無疾掐宋凌脖子的手腕上。 …… 洛金玉:“……” 他茫然地望著權傾朝野的司禮監掌印與名滿天下的武林盟主倒在地上像七八歲孩童一般扭打,中間還夾雜著一位動不動就咬人的身形柔弱的小少年,愣了會兒,有些為難地在他們旁邊走了兩步,訕訕地開口勸道,“你們……你們動口,別動手。有什么誤會,坐下來說清楚?!?/br> 作者有話要說:宋凌:我是動口?。? 第63章 黃大夫又一次被拽來了沈府。 他心中是極不情愿的, 因他覺得這沈府中除了那位洛公子, 其他人都有病, 且還是他難以治好的瘋病。尤其是沈府主人沈無疾,便是將他幾十年的滿身醫術都用上了, 他也實在無計可施。 可他不過一個大夫,被請又哪有不應之理。 于是他來了。 然后他看著前廳里的一片狼藉, 沉默了。 請黃大夫來的沈府小廝本也要沉默, 卻猛然想起自個兒的身份, 急著表忠心,嚷嚷道:“老爺!你怎么了!黃大夫, 快給老爺看看!都流血了!” 黃大夫將心一橫, 索性不去管別的, 就當自己是瞎的,悶頭走過去查看沈無疾的傷勢,卻聽到沈無疾罵小廝道:“嚷什么嚷!”又心疼地道, “黃大夫,勞煩你趕緊給金玉看看手腕, 他剛被狗給抓了,都青了,是不是碰著了舊傷?” 此時,前廳另一端的明廬也嚷起來:“大夫,你快過來,我這邊有人暈過去了!他本就體弱,會不會死???” 黃大夫:“……” 他分身乏術, 只好看向當場中自個兒唯一信賴的人。 洛金玉迎上黃大夫的目光,蹙著眉,指向明廬那邊,道:“還請您趕緊看一看那位公子,他似乎是自幼病弱,先前突發急癥,極為難受,吃了藥也仍是如此,又剛剛打了一架,昏厥過去了?!?/br> 黃大夫點點頭,便過去了。 沈無疾心頭一涼,陰惻惻望著洛金玉,欲言又止,最終低下頭去,狠狠一錘椅子把手,氣得抽噎起來,如打了敗仗的公雞一般,垂頭喪氣,沒了所有的驕傲,委屈得要命,什么別的都聽不進去,也都與他無關了。 他只知他什么都輸了,沒了洛金玉的關懷,就什么都是輸的。 他只知他是天底下第一號的傻子,竟眼巴巴將洛金玉的勞什子師哥請來,將洛金玉往別人懷里推,生怕洛金玉跑得不夠快不夠遠! 與人家師哥相比,他沈無疾又能算得了什么?以為洛金玉給了幾分好臉色看,便飄飄然不知所以了……好笑!可笑!可悲! 一個閹人,竟還為自個兒討著了仙人一笑就沾沾自喜,就自以為是,就不記得自個兒幾斤幾兩重,就以為能吃著天鵝rou了…… 沈無疾越想越難受,捂著臉,趴在椅背上,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