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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小清楚重新成了小師弟, 可本事了,”何清曉對著幾上香爐施了道術法,將香息籠罩了起來,眉頭一挑,就是一副不正經的揶揄模樣, “你倒說說,打了師尊的道侶, 你是如何活著回來的,若是師尊知道你被魔種控制之時的所作所為,恐怕連塊骨頭渣渣都沒法讓師兄我給你收了罷?!?/br> “我一到竹林就見知秋襲了過來,本也是想著在師尊面前, 不敢造次, 可偏偏就是師尊讓我動的手,那原話是必得讓知秋打得盡興才是?!苯氲竭@里也頗為懊惱,本就冰塊般的臉,眉頭都要擰巴到一塊了。 何清曉手指輕叩著茶幾, 桃粉色外衫襯得人好顏色, 卻也少了些世外清逸之感,這語調一拉長婉轉, 更是像在看笑話,道:“所以你不僅打了,還打得盡心盡力,非贏不可?” “那可是知秋啊,你是沒見過他從前揍我的架勢,嘖嘖,你若是與他一言不合也被揍個三年,就知道我那幾下充其量也就是喂招罷了,”姜楚哪里知道感情中的彎彎繞繞,還有些莫名神色,道,“難道是我實力大增了?!?/br> “嘁?!敝赏穆曇羲查g打斷了三人的思緒。 姜楚可不是將童言無忌當作回事的人,只滿面淡漠孤高,一指推了推那坐在茶幾對面的男童的額頭,昂仰起下巴,睨著他說道:“我打一進門就想問了,這好生無禮的小娃娃是誰,大師兄怎就留他在此聽我等議論私隱之事?” 久未發聲,只端坐主位聽他們閑扯的歷清暉清了清嗓子,甚是嚴肅地一手伸向白發男童,煞有介事,介紹道:“姓容,名雪魄,貴為兩位師尊長子,交由我教養已經有段時日了?!?/br> 姜楚面色一僵,收回了手,那心頭的莫名也就一瞬,就因為“雪魄”這個名字理清了思緒,他是不知這父子關系緣何而來,但是就以葉知秋的脾氣,是斷沒可能給個孩子用上自己雪貂的名字的,只是…… 他端起一杯靈露,手在茶杯邊緣磨了磨,想起這妖獸異變的傳聞倒不少,能化成人形在眼前的還是頭一遭,方才那點人額頭的動作也不知惹惱了對方沒有,可別因小失大,讓他不能好好探究一番呀。 “嘖,瞎吃瞎喝的壞毛病一點沒改?!毖┢侨诵」泶蟮夭[縫著眼,瞥著姜楚手里的茶杯,連連嘆氣。 “喲,難怪說小清楚又有危機感了,原是咱們的小師弟在這啊,”何清曉半點不生分地揉了揉身邊小娃娃的頭,看著他一副氣的冒煙的小模樣,笑道,“親生的?” 姜楚自然不會再亂吃東西,這杯靈露也是他親自摘取的靈植提煉成的,聽著一只雪貂諷他吃喝,他正是不服氣地仰頭喝了一滿口,就被何清曉這“二貨”一聲傻話驚得噴了他一臉。 何清曉拿出一塊香噴噴卻不俗氣的帕子擦凈了臉,轉過頭很是和氣地瞧著姜楚,給這慣愛聽是非,且對奇聞異事必是要追根問底的人,來了段惡意滿滿的偽科普,道:“師尊是什么人,怎會輕易認下一個兒子,這天下之事無奇不有,雪魄既沒反駁,小清楚又怎能確定他不是親生的,為兄以為,你道小師尊身體有恙,不似從前,說不準就是咱們的雪魄要有弟弟了?!?/br> 雪魄一臉誰和你咱們了的嫌棄神情,撥開了何清曉的手,眼睛卻是忽又焦急閃爍了起來,道:“我爹果然有別人了,這么久也不見我,就是要給我添弟弟了?” “你們快別說了,我都快信了?!苯治嬷~頭,滿腦子都是不合邏輯的畫面,可師弟變師娘都使得,葉知秋的體質本就不同于凡人,這二人也不似作偽的模樣,難不成雪魄還真能是親生的,自己從前了解的葉知秋還是太片面了? 何清曉還嫌不夠,又添油加醋了一把,道:“小雪魄何不去親自關懷一番,這樣的大事刻不容緩啊?!?/br> 此地四人,三人皆是修為不低,雪魄雖是化了形,卻也是為人不久,心性有些幼稚,也就這么幾句隨意挑唆,人瞬息跑沒影了。 姜楚素來冷冰冰的臉,此刻卻是有點苦相,道:“你這又是什么路子,半點叫人看不懂,知秋現在該是還在氣頭上罷?!?/br> “大人的矛盾,讓孩子攪和攪和,說不定眨眼就翻篇了,師兄我這也是為你費心周全啊?!焙吻鍟砸荒槦o畏,還很是理直氣壯。 歷清暉干咳了兩聲,頗有威嚴地厲聲道:“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可莫要牽扯上我們?!?/br> 何清曉將那香爐推到歷清暉的跟前,瞬間撤了法術,那積攢了許久濃郁刺鼻的龍涎香倏然就兜頭蓋臉地涌向歷清暉,嗆得人咳個不停,眼淚都在眼眶打轉,何清曉可不準備再讓人教訓,趕緊退到了門邊,以袖掩著口鼻,眼神還不忘慫恿姜楚一起走,說道著:“以后開會換個地,大師兄這里我一票否決?!?/br> …… 雪魄也就繼承了葉知秋幾分容貌,卻是個急性子,聽說自己地位不保這樣的大事,哪里還能坐得住,自己本就不是親生的,身為養子就要有養子的覺悟,可不能讓父親爹爹閉個關,就把自己給忘了。 他是知曉了葉知秋此次是生了大氣,大殿也都不住了,回了從前的住處,那可不就是他熟門熟路的地方嘛,哪里能有個縫,供他一只雪貂鉆出鉆進找樂子,恐怕就連這屋子的主人都不清楚。 此刻他也是化回了原型,悄悄沿著墻面鉆進了屋頂,趴伏在房梁上,尋著聲音爬了過去,就聽著流水潺潺與人聲交錯的聲響,這屋內原不是只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