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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知秋笑的明媚,也就依著對方的話,整了整衣襟,故作囂張姿態,取出自己那把可隱匿修為的扇子,神色輕挑地挑起容羽的下巴,說道:“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蟲嗎,怎么什么話都讓你說盡了?!?/br> 容羽一手覆上葉知秋的小腹,裝模作樣地揉了揉,玩笑道:“你這肚子里連金丹都沒有,哪里來的蛔蟲?!?/br> …… 轉眼的功夫,他二人已然回到了云中峰,再次踏足大殿,卻也只讓葉知秋感嘆一聲仙家福地還真是任世事變遷,滄海桑田,也不被歲月匆匆染上絲毫陳舊之色,一切都是自己最初看見的模樣,甚至就連花草樹木都沒有改變,二十年,于修士而言當真不過彈指一揮間。 若一定要說有些什么不同,那大概就是大殿后花園中那一汪蓮池,如今倒是連個荷葉都沒有了,原來讓這世上至尊的大能難為的不是修行的瓶頸,卻是想喝一碗蓮子湯數十年都難以如愿嗎? 湖心小舟飄蕩,晃晃悠悠攪起了一池漣漪,葉知秋一手垂落在湖面上,指尖時不時地撥弄起水花,想想這也是回到云中峰好幾日了,按理說掌門作為罰他入寒天湖的下令者,派人前來詢問一二,亦或是命人傳他前去凌云峰問話都是應該,可這容羽作為云中峰的首座,偏就是個不講理的人。 葉知秋聽他口口聲聲美其名曰是掌門既是罰錯了人,他們給人家幾日臉色看也是應該的,莫要真以為云中峰好欺負了,實際上容羽自回來后的所作所為,分明是忙自己的,懶得理,嫌人煩,除了第一日連照面都不打,聽了幾句話就讓人退下了,接下來的幾日,還真是纏人的很。 “專心?!比萦饟破鹚湓谒娴氖?,似是對他此刻還在玩水花的行為不滿,壞心地用上了些力氣。 “說好的,”葉知秋轉頭睜開水光瀅澤的眼睛,瞧向那人志得意滿的面容,嘆道,“輕些?!?/br> 葉知秋想起這人從前就說過,一生唯有一個愛好就是煉丹,即使是閉關化了個分神,也不忘走遍四海尋丹方,他早就該知道,這樣專注于一個愛好的人,一旦換了個愛好,也會傾注全部的心血,就差要廢寢忘食了。 “你可真是……”葉知秋不想承認自己這是又要敗下陣來了,修行心境有些差距也就罷了,這得天道眷顧的人還真是方方面面強人一等。 “真是什么?”容羽聲音低啞,驀然將人翻了個身,讓他的右腳垂落在水面,又拾起那只沾染過湖水的手,十指緊握,全然不指望他會答出些什么,只俯身貼在他耳邊哄道,“喜歡玩水,用腳也是一樣的?!?/br> 良久。 這湖面小舟上已沒了先前的恩愛氣氛,只一人郁郁不樂地趴在船舷上,另一人分明是一臉饜足,卻還聲聲無辜,好聲好氣地哄著。 “錯了,以后我會注意的?!比萦鹫J認真真地給他揉肩掐背,道起歉來倍顯誠懇。 葉知秋頭都懶得回,這人回回都是“錯了”兩字了事,可哪次是真心誠意的,半點記性都沒長過,還變著花樣次次強詞奪理,一旦他回了話,說一聲知錯不改,那人就能立刻說出這次犯的錯和上次不一樣。 “哪里疼,我給你揉揉,這里有一瓶天階暖香凝歡露,試試?” 葉知秋聽見這話立馬轉身,就見那人正要打開瓶子,趕緊起身攔下,這一下倒真是起的急了,牽動了筋骨,只痛得他齜牙咧嘴更加生氣了,狠狠地奪過那瓷瓶,說道:“蓮池,小舟,凝歡露,你這可真是早早就對我圖謀不軌了?!?/br> “知秋你想歪了?!比萦鹦⌒牡靥媪怂氖职戳税此y受極了的椎骨。 “這名字一聽就不正經,你敢說不是我想的那樣,才不到半個時辰,你也太,太壞了,都什么歲數的人了,怎么還跟個毛頭小子似的,淺嘗輒止,凡事不可過度?!比~知秋劈頭蓋臉地教訓了一通,卻見對方神色暗了暗,好像還委屈上了。 容羽一言不發,指尖在葉知秋發間素雪劍在一劃,就將滲血的手指送到了葉知秋的眼前。 “你這么不經罵的嗎,我也沒生氣,你怎么就自傷了,”葉知秋握住那受傷的手,正尋思著治療一下,就見容羽從他手上拿過了瓷瓶,將藥液倒在了傷處,眨眼的功夫,那傷口就自愈了,半點傷痕也未落下,“這還真是治傷的藥啊?!?/br> “凡事不可看表面,你看這傷藥名字俗氣了些,可人家當真是療你傷處的好藥,你怨我待你孟浪了些,可我也是情之所至,取悅于你?!比萦鹨荒槀鞯朗跇I的苦心,似還講出了一番大道理。 葉知秋卻是從滿面擔憂之色,轉而有過那么一絲明悟,可也就那么一瞬,他就目光嚴厲地看向對方,點著頭的樣子像極了一個聽人扯歪理的老學究,瞥了眼水面的方向,冷冷道:“這就是你險些把我翻到水里的理由?” “原來不是因為不舒服才生氣的?!比萦鹈嫔谷?,居然還似松了口氣。 “你!”葉知秋有時還真是不得不服這人的本事,不就是要氣人嘛,誰不會啊,“不舒服,其實還挺難受的,我覺得不行?!?/br> “原來反應都是作假的,我還以為,哎,真是難為寶貝你了?!比萦鹇袷自谒i間,長發遮掩著面容,看起來還真是有些懊惱的。 葉知秋可是清楚這人的心性,哪就有真正懊惱的時候,他也是很吝嗇假意安慰一下,只又語調誠懇地說道:“都是裝的,可不就是怕你心里接受不了,像現在這樣垂頭喪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