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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巨狼怎可能甘心被縛,更別說兩個雖嫌塞牙縫都不夠的食物到了嘴邊還給逃走了,它不再與兩側糾纏,前爪猛撲向自己頜下的藤蔓,就在這一息之間,那數道藤蔓燃起了烈火,火光瞬間攀爬上那巨狼的脖頸形成了一個封閉的火圈。 此刻眾人目光無一不是聚集到那瞬息出現的光芒來處,有一人正立于巨狼頭顱之上,白衣清姿若芙蕖,長發披散如黑瀑,一身靈光微耀,就似一片綻放在烈焰中的雪花,他手執一柄瑩白靈劍,手臂穿過炙熱火光,手腕翻轉間將劍直刺入那妖獸被靈火炙烤得初見松軟的脖頸。 倏然間,那火光尚未滅,葉知秋一手擲素雪吟訣,一手平舉至身側,緣木劍受到召喚,劍尖調轉刺入巨狼頜下,一化為二順著脖頸圍繞了半圈回到了葉知秋的手里再合為一,只見他足下用力一踏,那巨狼的頭顱“轟”的一聲就被斬斷墜落在地面,那殘軀截面一層冰封,竟是沒有滴落半點血跡。 葉知秋手執雙劍一面后退,一面引導靈火繼續向著頭顱燃燒,正要觸及妖丹所在,卻是一著紫衣的問劍峰弟子赫然出現在身前,不待他勸說,就已是一劍刺入那巨狼額頂,將那顆墨染一般的妖丹剖了出來。 伴隨著烏黑的血液噴涌而出的是濃烈磅礴的魔氣,莫說是救下此人,就連葉知秋自己也是對這樣的變故始料未及,然而只聞四周驚呼,還不待他動作,就已然置身于一個溫暖的懷抱,遠離了嘈雜,退出了數里。 他抬起頭,看向那個熟悉的面孔,可眼前卻是一片模糊,即使閉眼再看亦是沒有恢復。 “你沒有告訴我會有這個變故?!比萦鹫Z氣責備,指尖匯聚靈光觸向葉知秋的眉間。 葉知秋眼睛雖是看不清,但并沒有因此表現出驚懼之色,傳音說道:“世事難料,我本就是這其中的變數之一,越是遠離,越難以保證事情的發展還是一樣的,我若說的再細致些,只怕你不會讓我犯險?!?/br> 容羽回過頭,目光冷厲地瞥了一眼前來關心的姜楚和葉幽,一道屏障已然阻隔了他們靠近的路。 姜楚會意,拍了拍葉幽的肩,說道:“為兄見那問劍峰的弟子傷的不輕,小師弟這里就不勞葉師弟你費心了,這里有幾瓶上好的驅除魔氣,凈化神魂的丹藥,還請你替為兄送過去罷?!?/br> 葉知秋知曉容羽已然布下了結界,總也是看不見的,他干脆就閉上了眼睛,接著解釋道:“我與那二人曾在這蒼無秘境短暫同路過,那時我的修為與如今相差甚遠,我不知這可否算作一種氣運,我們三人踏入了一片密林,那里沒有其他修士,也沒有什么妖獸盤踞,只有數不盡的靈植靈果?!?/br> “如果是有了現在的閱歷和心境的我,大概會懷疑那是一處幻境,可身在幻境之中的我們三人卻是一路向著危險靠近,當時落入狼口也是他二人,而一路奔逃至此的是我?!?/br> 葉知秋嘆了口氣,這樣的回憶還真是狼狽不堪,接著說道:“我無意間將這頭妖獸引到了滄瀾道宗的營地,而出手相救的正是宋清顏,說來慚愧,那時的我并無十足把握,只憑著自己乍一眼瞧見的身影,堅持說那兩人不曾入了巨狼的腹,就在牙縫里藏著呢,也是因為初見宋清顏一副冷面孔,怕她真的就會開啟殺陣,將那巨狼四分五裂了,以她的修為,那二人怎可能還有命活?!?/br> “可我錯了,她實乃心善,聽了我的說辭,竟是為了兩個素不相干的散修,與那巨狼周旋,只為找到那二人的蹤影,具體發生了什么,當時的我被她安排人護在了后方,還真難得一見,但我難以忘記的是,當一群人扶著宋清顏回來的時候,她受傷了,應該就是今日傷到我的東西也傷到了她,她卻還在經過我的時候告訴我,那兩人找到了,確實在巨狼的口中?!?/br> “我本想將幻境之事告知,可出了這樣的大事,那些道宗弟子哪里還愿意聽我們這些連累他們的人多言,立刻劃清了界限,讓我們再難靠近,于是離開后,我們又憑著記憶回到了那處密林,你或許很難理解散修這樣的做法,少了妖獸盤踞的地界,是沒有理由放任這些天材地寶荒廢掉的,在我的記憶里,就在我靠近了一處湖泊之時,湖面上倒映的卻是荒漠,我攪動湖水,身邊的兩人已經不見了,而這處荒漠,正是無量仙宗記載的關于魔的所在,我也是在平陽聽你說起那個血魔陣才想起有部分陣紋我曾經見過?!?/br> 容羽喂他服下一枚丹藥,說道:“你僅憑自己找不到前往幻境的路?” “我在荒漠中得到了滄海劍訣的殘卷,但我是如何離開的,卻是一點記憶都沒有了,離開后關于那處幻境,除了劍訣,我什么都不記得,若不是血魔陣,我甚至根本想不起有這件事,若無他二人,我不能確定還能找到那個地方,”葉知秋說到這,有些赧顏,無論是宋清顏的事也好,還是自己這莫名消失的記憶也罷,當真是讓人羞愧,“我曾經活得很自私罷,也曾為了活命在你面前裝過是師尊的弟子,現如今你還能視我如初嗎?” “你是不是又傻掉了?”容羽手指抬起葉知秋的眼皮,看著他有些混沌的眼睛,說道,“你也知道是在我面前裝的,我當時不在意,難道現在還能往心里去了,至于旁人,你有理有據相信那二人還活著,選擇堅定本心救人的是宋清顏,今日你自作主張出手,不是沒有再連累她,而是扭轉了一件可能會發生在她身上的禍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