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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羽一手墊在他腦后,單膝跪在榻上,傾身接近的時候倒是半點沒有先前臉紅窘迫的模樣,他捧住葉知秋的臉不讓對方躲避自己的眼神,那是一雙極具攻擊性的眼睛,幽暗沉迷,那雙眼睛的主人此刻正在用一種葉知秋從未感受過的,有些低沉惑人的聲音,說道:“你鬧給我看一下,我想看?!?/br> “我……”葉知秋欲言又止,早已是心亂如麻。 “能動手就別動口,知秋,事不過三,何以一再變卦呢?”容羽指尖描摹著葉知秋的眉眼,滑落到他發燙的臉頰,溫聲道,“你這才是臉紅了?!?/br> 葉知秋抓住那只搗亂的手,拉扯到一邊,面上故作鎮定,聲音卻是因為亂了分寸的呼吸帶了些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親昵味道:“我們別這樣,這還是在別人家呢,你,你沒有話要對我說嗎,這水下,還有溫筠,隨便說點什么吧,好嗎?” 容羽輕笑一聲,將自己墊在對方腦后的手抽了出來,勾起他的一縷發絲,說道:“若是我如今沾染了魔種,可能不會有你這般清醒,原來我對你有了……” “有了什么?”葉知秋聽他話說到一半,滿心關切道。 “知秋,那魔種有何效用,魔又是如何控制人心,可還是你告訴我的,一定要我說破嗎?”容羽將人扶起,又給他披上了外衣,見葉知秋還真是一臉不解,半點未想到那里去,只輕嘆了一聲,附在他耳邊說了兩個字。 葉知秋雙眼驟然睜大,面上登時爬滿了紅,一把推開容羽背過了身去,慌里慌張地從納戒里取出一本手抄的清心咒,還嫌不夠,又找出了個玉簡,全部塞進了容羽的手里,說道:“拿去念念,靜靜心?!?/br> “你什么時候抄寫了這么多,可是也經常心緒不寧?”容羽一面玩笑著,卻是將這些物件倍加珍惜地收了起來。 “我沒有!”葉知秋不欲讓人看見自己此刻臉熱難堪的模樣,雖然那人就是始作俑者,他揉了揉自己好轉了許多的肩膀,道,“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平陽城,溫氏宅院?!比萦鸫鸬幂p描淡寫。 葉知秋回過身,看向那個每次恢復正經都不過一瞬的男人,心里七上八下的怎么都有些不舒坦,這人每每與自己接觸都能陷入一種堪稱意|亂|情|迷的狀態,讓他險些被那雙眼睛攝去了魂魄,可這并不是合歡宗那種勾人心魂的術法,而是源于如今的葉知秋已然有了認知的情感,偏偏容羽這樣的情感是來得急去的也急,葉知秋不知自己心中究竟是什么滋味,但能確定的是,這樣的感覺并不算太好。 “哦?!比~知秋很少對于正事是這種態度,更何況還是自己主動問的。 “怎么了?”容羽坐到他身邊,牽起了他的手,滿目溫情地說道,“也許這樣說更好些?” 見葉知秋沒有反對,容羽面上維持著溫柔神色,接著說道:“你與我回來的路上也許沒有太注意,這里的一花一草、一磚一瓦皆是與你之前看過的溫宅是一樣的,不過你一定察覺到了,這里才是真正的靈氣所在,你可還記得溫筠有幻化為女子容貌的能力?” “自然,”葉知秋細想了一下這番話,又道,“你是說溫氏不只是擅長幻形,就連溫宅也是一個巨大的幻影?” 容羽點點頭,將他們見過溫氏家主之后得知的事情娓娓道來。 原來溫筠所為最初圖的正是利益,因為有易夫人這個大好的眼線在,當易無憂第一次將傀儡秘術說與易明川之時,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就被多年來一直唯唯諾諾的易夫人聽見了。他們這些世家聯姻,本就沒有太多真情實感,更何況易門主又是個不解風情,醉心與木傀儡相伴的人,易夫人尾隨這兄弟二人至后山山洞數次,在確認了經秘術改造的傀儡當真是強上了萬倍之后,立刻就給母家修書了一封。 算算時日,那已是半年前的事了,溫家主當時收到書信,對于其中所述的賦予靈智的秘術有些動心,雖說他們溫氏一族并不精通偃術,但易夫人在書信中最為強調的一條,只怕是讓天下世家無不動心之處——逍遙門能讓木傀儡擁有神智,并在一次實驗中,讓一個無靈根的凡人使出了不亞于煉氣修士的戰力。 這世間靈根卓越之人,都會優先選擇前往三大仙宗參與擇選,這些世家除卻多年以來的以姓氏為傳承,門中少不得還是需要一些外姓強者壯大,也就是被仙宗淘汰亦或是錯過擇選成為散修之人,已有金丹修為的,厭倦了獨自漂泊的修士就有可能被拜為世家老祖,但這樣的機緣當真是可遇而不可求,畢竟但凡對這些世家風氣有些了解的,都知道外姓之人無論資源還是地位都與世家子弟有著天壤之別,真來了也是力氣不少出,氣也沒少受。 于是能夠賦予凡人力量,就是給這些世家畫的最大的一張餅,他們不可能眼睜睜看著逍遙門一家獨大,更不可能僅憑三言兩語就信了這話,最好的辦法還是派人潛伏,將秘術占為己有,眼見為實。 “這些被派去的人,可是再也沒有回去?”葉知秋想到那日在山洞里看見的情景,那個宿體,會不會就是…… “溫筠交代,那個幾乎沒有人形的東西,正是易夫人,并沒有半年之久,他說是在三個月前忽然消失的?!比萦鸬?。 說來可笑,這傳說中的魔主真真是會玩弄人心,他們每一個世家都自以為這秘密再無他人知曉,派出去的人成功潛入之時,還頗為自鳴得意,可每每有人失了聯系,他們又不敢張揚,只以為是被逍遙門發現后給清理了,人家沒有鬧到他們跟前,他們哪里又敢多說些什么,只越發借著早先傳來的情報,把這秘術想象得天下無敵。